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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皇帝神情沉沉,吩咐一個內侍:「去,把人帶來!」

  內侍應聲是,帶著信兵疾步而去,校場上響起低低的議論聲,不多時未穿官袍看上去有些憔悴的劉宴大步而來,身旁跟著一個將官。

  李國舅微微搖頭,應該把劉宴綁著拖進來……

  只跟固寧那邊交代一聲「事關國朝大事的事一定不要手軟」還是不夠,到底是地方駐兵,陡然見到劉宴這種身份的大官,雖然知道事關國朝大事,但還是不敢太過分。

  他的念頭閃過就見後邊有幾個官兵拖著一人。

  此人身上血跡斑斑,只是用麻布蒙了頭,看不到模樣。

  這是……墨徒嗎?

  李國舅心想,視線隨著此人看過去。

  劉宴已經到了皇帝跟前,不僅沒有跪下請罪,還上前靠近皇帝低聲說了什麼。

  「不用!」皇帝再次說,眼裡帶著幾分怒意,指著那人,「摘下他的頭套,讓大家都看看!」

  隨著皇帝一聲令下,禁衛上前一把扯下頭套。

  校場裡安靜無聲,似乎一時沒人認出他是誰。

  也是,這畢竟只是個邊軍將領。

  皇帝一拍扶手:「梁六子,大膽,身為北海軍,無令擅離,你意欲何為!」

  此言一出,校場的人們轟然。

  北海軍!

  梁!

  竟然是梁寺的義子!

  本就身份可疑,竟然還敢擅離邊境,這可真是大罪!

  北海軍這下終於要麻煩了!

  相比於其他人的驚訝,李國舅的神情更驚訝,有些不可置信,擅離邊境的確是事關國朝的大事,但這不是他要的大事啊!

  那老僕握著茶杯垂下視線,慢慢向後退去。

  第2章 直抒意

  木鸞安靜地站在校場裡,不再被諸人視線環繞,偶爾有小孩子發出「怎麼還不飛」的詢問,然後被大人掩住嘴。

  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在場中跪著的梁六子身上。

  在外領兵的將官不得擅離轄內是人人皆知的軍規。

  尤其是北海軍,尤其是姓梁。

  上一次擅離姓梁的將軍做了什麼,所有人都記憶猶新。

  這一次又是姓梁的北海軍。

  雖然現在沒有要造反的王爺了,但北海軍這次真是罪惡難逃了。

  「臣趕到時,梁六子正與官兵混戰。」

  劉宴的聲音傳來。

  與官兵混戰!這話讓在場的官員們再次議論紛紛,皇帝的臉色也變得更陰沉。

  「霍蓮。」他卻沒有叱問梁六子,而是沉聲喚霍蓮,「北海軍將軍私離北境,且已經接近京城,還與官兵對戰,你們都察司毫無察覺嗎?」

  霍蓮站出來:「臣有罪。」

  對啊,霍蓮也曾經是北海軍,校場的諸人神情又有些興奮,而且也曾經姓梁,他的義兄出了事,他也逃不開關係,就算沒有重罰,也會失去皇帝的信任。

  霍蓮沒有跪下,而是拔出了刀。

  「待臣斬殺這等忤逆之徒,再來向陛下認罪。」

  滿場再次轟然,別人說殺人可能也就是說說,但霍蓮不一樣,他可是真敢殺,上一次殺了義父,這一次殺個義兄更是不算個事。

  捂著孩子們嘴的手紛紛變成了捂眼睛。

  還好皇帝一拍桌子喝止:「跪下!」

  霍蓮此時已經到了梁六子的面前,聞言收住了刀,噗通跪下來。

  梁六子已經能聞到刀的鐵腥味,他似乎被嚇壞了,抬腳就向霍蓮踹去。

  「你才忤逆!少給我栽贓!」他罵道,然後看向皇帝,高聲喊,「陛下臣冤枉,那些人根本不是什麼官兵,是一群匪賊假扮的,臣發現了他們將他們剿滅。」

  又指著劉宴。

  「劉宴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帶著人打臣,臣只能先躲起來。」

  說罷附身在地砰砰叩頭。

  「陛下請明鑑陛下明鑑啊。」

  假冒官兵?這的確也是大事,皇帝皺眉看向劉宴。

  劉宴說:「正在查。」

  固寧將官也道:「的確不屬於附近的駐兵,已經查問過了。」

  聽到這裡梁六子再次喊:「你們都沒查清楚就把我抓起來!我就說查一查,查清楚了再說,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押進京,萬一那邊還有匪賊冒充官兵禍害一方呢?」

  劉宴冷冷說:「不勞你費心,已經命當地嚴查了,抓你進京與有沒有山賊假冒官兵的事無關,是你身為北海軍將軍擅離職守。」

  對,這才是關鍵,皇帝神情沉沉看著梁六子:「這莫非也是你們北海軍的習性?」

  這話就直接說梁六子與梁寺的作為一樣了。

  而且是整個北海軍。

  現場再次一片安靜。

  梁六子砰一聲將頭碰在地上:「陛下,臣擅離職守是迫不得已,陛下,邊境損壞許久,夷荒人春困時節攻勢兇猛,陛下,邊境軍民死傷越來越多,陛下,請修邊境防護的奏章已經報了有兩年多了,始終沒有回應,陛下,臣實在等不及了,臣想來兵部問一問。」

  他說到這裡聲音嗚咽,用力的叩頭,額頭上血肉模湖。

  「陛下,北海軍不是怕死,不是廢物離不開了防護,單靠兵士也不是擋住夷荒人,臣只是心疼陛下千錘百鍊的兵馬,邊境防護是神兵利器,能讓兵士如虎添翼,能少受一些傷,能多活一個,就能為守邊境多一份力,而有防護在,民眾們也能更安心。」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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