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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徒!
她就是那個墨徒!
抓住她!
張元想要握住手中刀,但全身無力,身子又宛如浮在水中起起伏伏,猛地向下墜去。
他猛地睜開眼。
「你逃不掉!」
他以為是吼出來的,其實只是聲音呢喃,身子還在起起伏伏,不過不是在水中,而是在馬車上,眼前也沒有了那女子和襲來的劍。
只有栓子探過來的臉。
他似乎在審視,然後才高興地說:「張哥兒你醒了!」
醒了?不是死了,張元看著他的臉,再看到藍天白雲,兩邊則是兵馬踏踏。
「……你昏迷兩天了,原本很擔心,但找來的大夫說沒事,就是力竭了。」
「果然,你現在醒了。」
「頭兒,你可真嚇死我了。」
聽著栓子的話,張元的意識也漸漸清醒,昏迷兩天了?昏迷?
他猛地撐起身子:「那墨徒——」
栓子忙扶住
他:「那兇徒已經死了,頭兒你放心吧。」
死了?張元有些怔怔,當時被殺的應該是他吧?
「……頭兒你真是厲害,果然有漏網之魚,還被你殺死了。」栓子說,說到這裡又俯身壓低聲音,「就是太危險了,你下次可不要如此,發現了行蹤可以發出訊號召集大家來支援,這次你真是命大了,劉大人說那個兇徒受了重傷,要不然死的就是你了。」
死的本來就該是他,那個兇徒就算受了重傷也差點殺死他,張元已經聽懂了,知道被大家誤會是他殺了那個男人。
「那人不是我殺的。」他說,再次掙扎著要起身,「還有個墨徒,她殺的——」
栓子愣了下:「還有個墨徒?殺了誰?」
「殺了那個人。」張元說,說到這裡他抬手撫向眉心,他記得那女人最後用劍刺過來。
他的肌膚粗糙,眉頭皺成一團,但沒有疤痕。
她,沒殺他。
是,她如果要殺他,也就不用救他,救了他還會暴露自己。
張元的手攥起來,但是,就算如此,她也是兇犯,他不會放過她,一定要抓住她。
他要說什麼,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。
「劉大人有令快速回京。」那兵士傳令,「傷病的可在後緩行。」
一路喊著過去了。
栓子興奮地對張元解釋:「劉大人抓住了一個要犯。」
要犯,張元忙問:「是什麼人?」
栓子搖頭:「那就不知道了,反正當時劉大人很生氣,臉色也很嚴肅,把此人直接蒙上頭裝車裡,要立刻押送回京。」說到這裡壓低聲音,「還要面聖。」
面聖啊,看來此人身份很特殊,就算不是墨徒,也是跟墨徒勾結的大人物。
張元默然一刻,可不是嗎?那個七星都是跟什麼人來往,翰林學士的未婚妻,甚至都察司霍蓮的愛寵。
他張元傻,被她欺瞞,那陸異之,霍蓮也都是被欺瞞的?還是……也都是墨徒?
張元身側的手再次攥了攥。
那個霍蓮不是跟墨徒打過交道嗎?沒有墨徒能逃過他的眼,那為什麼有個墨徒在他眼前而不自知?
「……張哥,你剛才說什麼,還有一個墨徒?」栓子接著問。
張元卻沒有再跟他說,只道:「我的傷沒事,我沒有受傷,不需要緩行,快,速速回京。」
他看向遠處的方向,雖然那個七星跑了,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!
這一次他不是只有一道劍痕的信息可查了。
……
……
京城的校場裡再一次喧鬧。
五駙馬的工匠只用幾天就修好了木鸞,這一次還有一個工部的官員要親自坐上去,原本五駙馬想做的,被勸阻了。
「柳少卿,我傷了沒事,反正衙門裡不缺我一個,但你不行。」那官員更是說。
五駙馬這輩子沒聽人說過缺了他不行,激動不已,對那官員再三保證絕不會出事。
皇帝在一旁笑說:「你先去坐一坐,將來朕也一定要試一試。」
這邊李國舅輕咳一聲:「不急不急,有柳少卿在,我們大家都能飛一飛。」
四周響起笑聲,比起先前的氣氛更加愉悅,有些官員甚至把家卷偷偷帶來進來看,皇帝也沒有阻止,練兵的校場此時宛如皇城宴會。
看著那位官員被扶著上木鸞,李國舅也後退一步,帶著幾分輕鬆接過老僕遞來的茶水——別人帶家卷進來,他只帶了
一位老僕隨身。
「已經有消息了。」李國舅對老僕低聲說,「抓住了——」
他的話沒說完,就見有內侍帶著一個信兵疾步而來,這是急信兵,四周的人忙讓開,看著那信兵到皇帝面前。
站在一旁的人們隱隱聽到「固寧官兵發現的……事關國朝大事,劉宴劉大人也在場……」
然後就看到皇帝的臉色一沉。
諸人雖然好奇但不敢再聽,更向後退。
唯有霍蓮站在原地,面色平靜。
李國舅接著遞迴茶,對老僕一笑,事關國朝大事,可不是嘛,老僕的臉上也浮現一絲笑容。
這邊響起皇帝的聲音,似乎那信兵請示要不要回殿內處置。
皇帝只道:「不用,就把人帶這裡來!」
察覺氣氛不對,更多的人都看過來,剛要爬上木鸞的官員也停下來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