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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老爺醒了我就去喚公子。」知客主動說。

  雖然嘴上百般嫌棄,始終掛念這個爹。

  一個爹能有這樣的兒子,生一個勝過十個。

  知客含笑目送高小六離開。

  「去,派了老僕,服侍好劉大人。」他對店夥計吩咐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……

  夜濃深深,高高在上的天字號房間陷入了安靜。

  劉宴獨坐其中,一手握著酒杯,一手支著頭,似乎醉睡,門被拉開,一個老僕走進來。

  身形有些句僂,頭髮也有發白,手裡拎著筐子,走到劉宴這桌前,開始收拾。

  「要是再有私行殺人之事。」垂著頭閉著眼的劉宴忽然說,「你們就休想在京城再安居。」

  「是,大人放心。」老僕說,又嘆口氣,「劉秀才的事真是個意外。」

  他抬起頭,昏昏燈下,呈現出一張高小六熟悉的面容。

  那是本該陷入昏睡的高財主。

  第53章 嫌相護

  這顯然不是劉宴第一次見到這個據說全身癱瘓,在床上熬日子,隨時都能斷氣的高財主。

  他沒有絲毫驚訝,依舊支著頭閉著眼。

  「也是倒霉,偏偏在會仙樓殺人。」高財主繼續說,「我們也沒辦法。」

  「如果不是在會仙樓殺人,這件事也不會鬧這麼大,早就了結了。」劉宴說,睜開眼坐直身子,看著高財主,「說到底還是高小六護著同門,以墨門為己任。」

  如果當時直接報官,把人抓走,也不會有後來這麼多事。

  高財主沉默一刻,拿著桌案上的杯子,自己倒了殘酒。

  「其實小六並不是非要以墨門為己任,他是沒有選擇。」他說,看著手裡的酒杯,「作為我的兒子,子承父業,他從小就被我教成了這樣,就算墨門背負罪名,墨徒罪大惡極,見到同門,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,這都成了他的本能了。」

  高財主對劉宴舉起酒杯。

  「劉大人,我等江湖人,不懂那麼多律法,唯信義刻在了骨子裡。」

  劉宴嘲諷一笑:「信義刻在骨子裡?那墨聖教你們兼愛非攻的信義倒是忘記了?跟著罪王謀逆,不仁不義,大節不用,只拿著同門相護當信義了?」

  高財主面色發白,看著手裡的酒杯。

  室內一陣沉默。

  「掌門他一人錯。」高財主低聲說,「不是所有的墨徒都背棄了先聖之道,我等都是被瞞著,根本不知道掌門與晉王勾結,死者毀身,生者毀名,我知道,我等罪無可恕,但真的不甘心墨聖之名就此玷污。」

  他看向劉宴。

  「大人,你的舊友,你應該你知道他是怎麼的心志,絕非是禍國殃民亂世之徒啊。」

  「我?」劉宴換個姿勢坐著,神情冷漠,「我不一定知道,人都是會變,更何況知人知面不知心。」

  那這話題就沒法談了,高財主略有些尷尬,這個劉宴的確是不好相處,這種人能得到皇帝青睞也真是運氣好。

  還好劉宴主動開口:「我今天來是有個消息告訴你們。」

  劉宴這種高官重臣,能得到的消息都是很重要的。

  高財主忙坐正身子:「大人請講。」

  「陛下盯上墨門了。」劉宴說。

  高財主的面色微變。

  雖然墨門作為晉王隨眾,是謀反大逆不道之罪,但因為墨門掌門以及很多隨眾都死在當場,再加上不過是江湖門派,各地官府對明面上的墨門進行了清剿,墨門離散,徒眾隱匿,皇帝也就沒有盯著不放。

  皇帝怎麼對跟晉王有過來往的官員世家,高財主在京城可是再清楚不過,那是掘地三尺非要你斷子絕孫。

  「已經交代霍蓮了。」劉宴說。

  還有霍蓮!

  其實當年晉王行事很隱秘,太子都死在手裡了,又有梁寺兵馬相助,殺向京城逼宮也不是不可能,但偏偏冒出一個霍蓮,斬殺了梁寺奪得了兵馬,將晉王之計毀掉。

  霍蓮由此獲得大功青雲直上。

  這些年霍蓮與他手下就是皇帝養著的烈犬,只要皇帝伸手一指,不把人咬死絕不鬆口。

  墨門哪裡能經得起天子的抬眼一盯伸手一指啊。

  「是因為劉秀才一案,讓陛下想起了我們嗎?」高財主苦笑說。

  他當然知道活起來,就會被看到,但沒想到這麼快。

  「不過這也不是壞事。」劉宴又說,「或許也是個契機。」

  高財主看著他。

  劉宴說:「陛下要墨門的錢。」

  錢,高財主神情古怪。

  「墨門多有錢,高長老心裡最清楚」

  「墨門多有錢,高長老心裡最清楚吧。」劉宴說,環視一下四周,「會仙樓不就是坐在金山銀山上?」

  「所以……」高財主問,「只要我們把錢交出來……」

  劉宴看著他說:「交出來,總比被霍蓮挖出來好一些,說不定能保住你和你兒子一條命。」

  高財主神情猶豫。

  劉宴淡淡說:「怎麼?捨不得這金山銀山?」

  「那倒不是,我掌管錢財,並不是將錢財據為己有。」高財主肅容說,又悵然,「劉大人不知道,我們墨門能被選為財師的,都是最視金錢為無物的人。」

  劉宴似乎對墨門的規矩和人不感興趣,看著他沒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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