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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步步被馴服。
噴別的女人的香水,學別的女人的髮型。
朱茗璃慢慢抬起眼:「我不會被他馴服。」
兩雙眸子在暗色里定定對視。
她們從小一起長大,雖彼此看對方不順眼,但對彼此的性格卻也是了解。
江瑟說:「他的確沒資格馴服你,這世間沒有誰有資格去馴服誰。」
朱茗璃微揚起下巴:「我知道。」
短暫的沉默後,江瑟再度開腔:「傅韞的日子很快就會開始不好過,傅雋的死看著是沒什麼破綻,但那麼多的巧合本就不正常,資料我已經匿名送到傅雋母親手裡。」
傅雋的母親出自南城溫家,溫家人手裡有不少傅氏的股權,傅氏董事會裡也有溫家的人。
沒了傅老爺子給他保駕護航,只要溫家人出手,傅韞在傅氏的日子不會好過。
傅雋的死,傅韞是最大的受益者。
江瑟不信,傅雋母親在看到那些「巧合」後,能沉得住氣。
「溫家人只要煽動別的傅家人動手就成了,到那時,傅韞一定會意識到你們朱家的重要。當他說要和你結婚時,你可就要小心了。」
江瑟微微一笑:「他願意娶你不是因為他喜歡你,而是他終於要對你這隻獵物動手。沒錯,他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母家做他的支撐,但他可以為自己創造一個。你還有你們朱氏的所有,他都要得到。假如你敢賭……也可以由你來得到他手裡的一切。」
朱茗璃呼吸一緊:「什麼意思?」
「傅韞去過桐城,找人查過我住的地方,甚至想要秘密買下我和我家人住的那一片居民樓,這手段覺得熟悉嗎?」江瑟看著朱茗璃,「七年前的事,他正準備對我再做一次,不是現在,也會在以後。我不願意再做獵物,你呢,你要一輩子都做傅韞的獵物,等著他殺你殺你弟弟,再奪走你們手裡的一切。還是跟我一樣,不做獵物了。」
朱茗璃剎那間明白了江瑟的意思。
她重重咽了兩口唾沫,握緊江瑟遞來的啤酒,問道:「我還需要做什麼?」
江瑟淡淡垂下眼:「告訴他我找過你也查到了他的過去,同他明明白白說清楚我想要找你合作。傅韞對你了如指掌,你身上一丁點異常他都能察覺到。想要騙過他,你就不能騙他。」
「我跟你說的話,十句話里你只需要複述七句就足夠了。只要你不說假話,他就不會懷疑你,你往後所有的異樣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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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韞的確如江瑟說的,沒有懷疑過她。
她的所有異樣,落在傅韞眼裡,也成了綁架江瑟的緊張與恐懼。
朱茗璃望向車窗外的蔚藍天空。
警察和陸懷硯都正在趕來,不管別墅裡面發生什麼事,不管誰死誰活,她七年前欠岑瑟的都已經還了。
怔愣間,一道刺耳的輪胎抓地聲驀然響起。
朱茗璃望著前頭那輛眼熟的黑色轎車,神色閃過一絲訝異。
他竟然來得這麼快……
見男人冷厲的目光盯過來,朱茗璃立即鬆開腳剎,猛打方向盤,給他帶路。
一黑一白兩輛轎車相繼停下。
朱茗璃下車用指紋開車庫門。
捲簾門剛露出半人高的裂縫,陸懷硯便已彎腰鑽了進去。
他的手機一直在通話中:「已經進了車庫,地下室的入口在哪裡?」
男人戴著一隻藍牙耳機,手裡還拎著一根從車裡帶下來的鐵錘。
一看便知他在過來的途中,已經叫人查清楚這別墅的結構。
傅韞根本沒同她說這車庫底下還有個地下室,她以為他是把江瑟帶進了屋子。
陸懷硯已經走到了車庫盡頭,矮身敲了幾下,「篤篤」的聲音響起。
耳機里的男人還在說:「這房子是木質結構,改建這屋子的人說了,那地下室的鎖是指紋鎖,只要不知道密碼,不管是從里還是從外都不能打開那面鐵門。因為不符合安全規章,他當時怕引起事故,便悄悄留了個物理開鎖的方法。」
陸懷硯沉著嗓「嗯」一聲,目光朝朱茗璃掀來,「這裡這道鎖,能解得開嗎?」
他敲了敲地磚。
朱茗璃看向他敲著的地方。
車庫的地面鋪的是水泥色的地磚,正方形瓷磚一塊駁著一塊,挨著牆面的那一塊,邊沿處卻支著一個突兀卻不起眼的半圓形鏤空金屬液晶圈。
想到什麼,朱茗璃趕忙上前,拇指把那半個金屬圈摸了個遍都沒聽到什麼解鎖的動靜。
陸懷硯沒再等,「走遠點。」
說著掄起鐵錘開始砸牆底的一處,把牆面砸開兩個拳頭大小的洞口,手探了進去。
車庫的打砸聲江瑟絲毫沒聽見。
這間地下室專門改造過,的確如傅韞說的,搜不到任何信號,隔音也相當好。
他們下來的木階梯上面就只有一塊方方正正的金屬蓋,她壓根兒推不開,摸索了一圈也沒找到開鎖的地方。
瞥了眼橫在地毯上的男人,江瑟冷靜地擰開水龍頭擦走右側鎖骨的遮瑕膏。
警察馬上就來了。
就算朱茗璃沒有報警,鄭歡姐肯定也已經聯繫上莫警官。
江瑟身上的風衣沾了不少血跡,脖頸和下頜一道皮鞭抽出來的血痕,手背也添了點細小的傷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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