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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鍾紹京見了郭家祖父,也沒說什麼帶刺的話。

  聽郭家祖父說三娘去年冬至已經開始釀酒了,兩個好酒的老頭兒便一起去看三娘釀酒的地方。

  米酒這東西看似簡單,實際上七八月就要開始準備,大雪那日開始攤曬米飯,到冬至天氣愈發冷了,便可以下缸釀酒。

  三娘來的時候正是八月,被人贈了些好酒藥,這才生出親自釀酒的想法。她不是愛說大話的人,要是自己沒把握,去歲也不會與李白他們說今年要送他們酒。

  三娘回到家,就知曉兩小老頭兒在釀酒那院子裡看東看西瞧了半天,現在都還沒出來呢。

  她剛尋過去,就聽鍾紹京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,開口就問:「你怎麼才弄這麼一點,開春怕是榨不出幾壇。」

  三娘道:「我又不是要賣酒,能釀出來就不錯。酒不在多,好喝就行!」

  鍾紹京道:「我看也未必好喝。」

  三娘:「……」

  好氣哦。

  好端端的一位國公,為什麼長了嘴巴!

  別聽鍾紹京說得挺嫌棄,末了他又來了句「榨出酒來先給我嘗嘗,不好喝就別給旁人送了」。

  三娘能說什麼,三娘只能隨他去了。

  多了幾位長輩在身邊,三娘每日下衙都更開心了。她還把鄭瑩和兩個學生介紹給郭家二老認識,平時她們三個經常跟著三娘,到家裡來也是常有的事,還是得相互認識認識的。

  郭家二老早就知曉她收了學生,見兩小孩只比三娘小兩三歲,卻心悅誠服地綴在三娘後頭當小尾巴,自是很為自家孫女驕傲。

  過了晦日,蕭戡才知曉新昌公主也在輞川那邊弄了個別業,還招呼他逢上假期便過去住上幾日。

  蕭戡忍不住和三娘嘀咕:「她怎地跑輞川去了?難不成是聽你老師說輞川那邊風光好?」

  三娘道:「你娘應該是想多見見你。」

  蕭戡道:「我有什麼好見的,過去十幾年不是天天都見。」

  三娘和他分辨起來:「就是因為以前天天都能見著,如今見不著了當然會想念你。你要是平時得空了便回家一趟,你娘也不至於琢磨著到藍田縣置產。」

  蕭戡的情況和她不一樣,她有正經官職在身上,等閒不能離開自己任地。

  蕭戡可是想去哪便去哪,他是能時常回長安走動的。

  可惜蕭戡壓根沒有這麼細緻的想法,一臉敬謝不敏地說:「回家又沒什麼意思。」

  三娘不再勸他。

  說蕭戡不體恤新昌公主,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執意離家,走上這條許多人並不看好的路。

  過去很多次母親拉著她的手欲言又止,她都知道母親想說什麼。

  只是母親偏愛她,不忍把她拘在家中,一直沒把「不如別考了」「不如別去吧」之類的話說出口,她便裝作不知母親心中的憂慮與不舍。

  說到底,她們都是仗著母親的偏愛而已!

  除了新昌公主的別業落成,李騰空也搬來了,三娘便擇了個休沐日過去見自己的好友。

  李林甫為她修整了一個環境清幽的道觀,背山臨水,松竹繁茂,還是冬天景致便很不錯了,想來待到春暖花開時節應該更宜居。

  觀中還有幾個原本就在的女冠,俱是品行端正、潛心向道之輩,斷沒有淫祠野廟那些腌臢事。

  李林甫當了這麼多年的宰相,又花錢把整個觀都翻修了一遍,李騰空搬過來自然沒人會為難她,住的院子也是單獨的,不管是清靜修行還是招待朋友都很相宜。

  三娘與李騰空坐下論道半天,感覺整個人都空明了許多。

  末了她還一點都不見外地撈過李騰空的琴給她彈了幾曲。

  「要不你還是回去吧。」

  李騰空素來都喜歡清靜,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個話多到永遠說不完的朋友。

  話講夠了,她還能給你彈琴。

  所謂的一個人堪比千軍萬馬,說的可能就是三娘這種人了。

  三娘則覺得是自己讓李騰空來藍田縣的,怎麼都得多陪陪來投奔自己的好朋友。

  聽到李騰空讓她走,她還很有些意猶未盡,堅持不懈地對李騰空說道:「你再給我指正指正,一會我準備去看老師在不在。最近我都沒空練琴,怕生疏了,得在你這抱抱佛腳。」

  雖然彈琴作畫只是聊以娛情,可人準備去見老師前總是覺得自己該做點準備的。

  李騰空便又凝神聽她彈琴,不時點出她的幾處錯音。

  倒也不是三娘不記得琴譜,只是她有時興致來了可能會隨心地改那麼一兩處,改著改著就把自己改動的部分記進去了。

  這就得讓能靜下心來分辨每個曲調的李騰空來幫她糾正了。

  兩人隨意地消磨了半天,三娘才溜達去王維的別莊看看王維有沒有過來。

  三娘一走,整個庭院便靜了下來。

  李騰空在原處坐了許久,才漸漸習慣平時的清靜狀態。

  最愛說話的人和最不愛說話的人當了這麼多年的朋友,仔細想想也挺有意思的。

  另一邊,三娘去尋王維,得知王維沒過來,也沒糾結,準備回縣城去。

  趕巧蕭戡也從新昌公主別業中出來了,兩人便又一起回。

  「我娘剛還問起你,說你怎麼不一起過來。」蕭戡在三娘面前向來是有什麼便講什麼的,從來不藏著掖著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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