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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但如此,那周才人驚慌失措,甚至還用她沾滿泥土的雙手去擦拭皇上下頷的印子, 結果越弄越髒。
「大膽周才人!」
順德怒斥出聲, 話音未落,但周窈窈已經順勢跪倒,掐著嗓子細聲細氣地道:「臣妾, 臣妾不是故意的, 臣妾就是急著侍奉皇上, 誰知不小心便摔倒了。皇上, 讓臣妾伺候您沐浴吧。」
好一個周才人,居然目的在此,妄圖用這種手段邀寵!
順德上下打量了她兩眼, 轉頭望向皇上, 皇上一向厭惡女子如此行事, 必然會狠狠處罰於她。
可下一刻,殷岃的回答讓順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「備水, 伺候沐浴。」
那般自然,讓周窈窈想起上一輪次,他也是淡定地說出讓內侍記彤史的事。
周窈窈忽地覺得有些沒意思起來,心裡的怒氣也散了大半。
她在這生氣半天,人家心裡指不定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呢,也不知道上一輪次她死了,這男人有沒有為她掉一滴眼淚。
說不定根本就不知道她死了,天天在同那什麼公主你儂我儂呢。
不過她才不在乎。
周窈窈把「不在乎」三個字在心裡重複了好幾遍,臉上重新掛上假笑,跟著男人高大的身影一同進了淨房。
見她跟進來了,殷岃抬起雙臂,雙眼微闔。
半晌不見動靜,他復又睜眼,蹙眉朝周窈窈道:「怎麼?不是說要伺候朕沐浴,不會伺候?」
周窈窈這才反應過來,連忙上前鬆開龍袍上的系帶,一邊說著:「會伺候,會伺候。」一邊低頭去解他腰間纏繞的腰帶和玉佩。
男人的呼吸噴在她的發頂上,與曾經抱著她,低哄她時的氣息一般無二。
哼,不知道後面有沒有抱著別人這般那般,狗男人。
周窈窈咬住下唇,收回心思,專心致志地去解男人的腰帶。
許是剛剛走神了片刻,腰帶、玉佩、香囊等物已經纏繞在了一起,你中有我我中有你,混在一處,怎麼解都解不開。
眼見男人的劍眉越蹙越緊,周窈窈一時心慌,手上一用力,「啪」地一聲,龍紋玉佩應聲碎成兩塊。
周窈窈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胸口起伏了片刻,像是氣得不輕。
她抬頭狗腿笑道:「皇上,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,下一個一定現在這個更好。」
殷岃沉聲道:「朕就喜歡舊的。」
他抓住碎掉的玉佩放進香囊里放好,隨後兩隻手扯住纏在一起的線的兩頭。
下一刻,周窈窈望著被拽斷的腰帶目瞪口呆。
她沒留意到,男人看著她張開的嘴,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。
「還不上前伺候?」
周窈窈忙幫他寬衣,隨手拿起細白絨布要給他搓洗,視線直直撞上那結實的胸口。
太虧了,她先前怎麼不知道好好埋一埋,那一晚上就知道哭了,簡直錯過了一個億!也不知道回到現實里還能不能遇到這種極品的身材。
周窈窈後悔不迭。
狗男人,長了一身好皮囊來勾引她!這也改變不了他是個狗男人的事實!
她收回思緒,把精神集中到手中的細絨布上,一下又一下,發了狠勁地搓,勢要殷岃感受到東北搓澡大媽的厲害。
但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氣,也低估了男人的皮厚程度,使出吃奶的力氣費了半天勁,卻得到男人滿意地一句:「力度不錯,比宮人伺候的好。」
什麼?難道他好這口?
周窈窈才不想便宜這個狗男人,立刻鬆了手,只讓絨布隨意地刮過男人的皮膚。
殷岃又道:「不錯,收尾正好。」
她氣得在前半面隨意糊弄了兩下,順手揩了點油水後便轉向了男人的後背,正要下手時,就瞧見了脊背上幾道白色的疤痕。
她一時愣住,回憶了許久,實在不記得男人原先身上有沒有這樣的痕跡。
這傷,一定很疼吧。
她不自覺地想要伸手去摸,待到反應過來時,指尖離男人的肌膚只有纖毫距離。
許是她磨蹭太久,男人催促的聲音傳來:「怎麼?」
理智回籠。
周窈窈眨眨眼睛,憋回去溢出眼眶的淚水,手中細絨布又招呼到了有些粗糙的皮膚上,只是大力落下時,還是小心避開了那幾道傷痕的位置。
可惜的是,當她想要把手伸到水面以下時,卻被男人制止了:「好了,你出去,讓順德喚人伺候。」
周窈窈不開心了,她還沒碰到關鍵位置呢就讓她走,合著真在這干苦力啊。
但誰讓人家是皇上呢,一言九鼎,不等她回話,殷岃便出聲喚來了個小太監,小太監熟練地擼起袖子,顯然是伺候慣了的。
周窈窈只能遺憾地出了淨房,一出去,就與順德大眼瞪小眼。
順德顯然是把她當成了一個費盡心思邀寵的女子,面露不屑,恨不得用鼻孔瞧她。
周窈窈有些奇怪,這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是不是有些不太注重個人儀態?雖然頭髮板板正正,臉上也溜光水滑,可她卻從順德公公揚起的鼻孔里瞧見了兩根生長得極為蓬勃的鼻毛。
嘖,噁心。
她朝大太監露出一個假笑,喚來芽春,讓她陪同自己去另外一個淨房裡沐浴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