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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進殿後,她從宮女手中接過熱水,親自為殷岃斟了一盞漢中仙毫,笑意盈盈:「皇上用茶。」

  殷岃接過抿了一口,放在一旁。

  陳婕妤等了片刻,忍不住開口問道:「皇上可是不喜這茶?臣妾去換別的來。」

  殷岃也不拒絕,由著陳婕妤撤下茶盞,換上了一杯白毫銀針。

  陳婕妤笑道:「皇上為國為民日夜辛勞,也不常來後宮。想來皇上是不喜歡綠茶,臣妾便換了杯白茶,您嘗嘗味道。」

  殷岃照樣只抿了一口,隨即抬眼,直視著陳婕妤道:「皆是好茶。」

  這兩杯茶,都是打春後的頭一茬新葉,極為難得,而他身為皇上,在北巡時,都只能喝去年的陳茶。

  陳婕妤聞言,笑得嫵媚:「皇上喜歡便好。」

  說完,她便喚宮人們傳膳布菜:「皇上忙到這個時辰,應是累了。臣妾略備薄酒,望皇上不要嫌棄。」

  殷岃淡淡唔了一聲,起身落座。

  酒過三巡,陳婕妤面上已顯出嫣紅色彩,燈火映襯之下,好不迷人。

  她酒意上頭,膽子也大了些,伸出小指去勾男人的衣袖,撒嬌道:「皇上,今夜便留在千姿殿吧。」

  殷岃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小指,抬手又飲下一杯,沒有作聲。

  「皇上。」陳婕妤再次喊道,抬起身子,想要勾住男子肩膀。

  不等她碰到龍袍上襟,外間腳步匆匆,進來一個小太監,「撲通」一聲朝殷岃跪下:「皇上,芳霞殿的人剛來稟告,說周才人......哦不,周淑女歿了。」

  什麼?一旁伺候的大太監厲聲問:「怎麼沒的?」

  品階再低,那也是皇上的女人,皇上回宮頭一日,在宮裡不明不白的沒了,這不是在打皇上的臉嗎。

  小太監道:「太醫已經瞧過了,說是中了夾竹桃的毒。」

  北方夾竹桃不易存活,更何況如今整個京城都沒夾竹桃,這毒從何而來?

  小太監緊接著道:「周淑女夜間飢餓,去御膳房偷吃,吃完沒多久後便歿了。」

  聽到小太監的回話,大太監一怔,轉過頭望向皇上。

  御膳房裡有毒,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。

  殷岃眸色沉沉,劍眉緊蹙,冷聲道:「順德。」

  大太監上前兩步,恭敬道:「奴才在。」

  「查。」

  第3章 重生

  出了這檔子事,皇上很快就起身走了。

  陳婕妤白飲了許多酒,撐著最後一點精神送走皇上後,立刻癱倒在地,嘴裡嘟囔著:「死,也不知道挑個好時候死,偏偏在這時候死了,專門和我作對。」

  千姿殿宮人聞言,忙將陳婕妤帶回殿中安置不提。

  芳霞殿與往日並沒有太大的不同,半開的殿門內隱約可見庭院內茂盛的雜草,一片荒涼破敗的景象。

  小太監往裡瞧了瞧,輕聲道:「順德公公,奴才帶人進去查看便好,莫讓草葉間的夜露沾濕了您衣衫。」

  順德擺擺手道:「誒,皇上剛回宮便出了如此大事,咱家要是不親自查探,難以和皇上交代。」隨即快步邁入。

  殿內靜悄悄的,只有雜亂的灌木和草葉在庭院中搖曳,毫無活人的動靜。

  順德見狀,轉頭詢問身旁的小太監:「這芳霞殿,沒旁的人了?」

  小太監道:「回順德公公的話,周淑女品階低,入宮時便沒有陪人,身邊只得了一個宮女,連個灑掃婆子都沒有。那個宮女已經被帶走,如今正在內務府候著呢。」

  一聲嘆息。

  「這周淑女也是個可憐人啊。」

  順德沒再作聲,抬腳入內。

  殿內空空蕩蕩,只有一張有些歲月的拔步床、一個掉了漆的案幾,還有一個已經開裂的梳妝檯。

  拔步床上,除了被子新點,其他的無一不是舊物,連輕綃帳都發黃了。

  事先了解過芳霞殿情況的小太監上前道:「順德公公,周淑女父親是益州下屬漢中郡褒中縣主薄,選秀入宮。聽聞其為人寬和、脾性甚佳,平日也不出門與嬪妃們交際,只是偶爾陳婕妤會上門。」

  說到此處,小太監似乎有些為難,但人命關天,他定了定心神,還是決定和盤托出:「偶爾陳婕妤會上門,尋周淑女的麻煩,但周淑女從未與其起過衝突。」

  縣主薄的女兒?這等出身,在宮中實在是低入塵埃,也難怪芳霞殿看起來如此破敗,陳設如此破舊。至於陳婕妤......順德在宮中呆了幾十年了,什麼樣的風浪沒見識過,一眼就能看得明白。

  順德又嘆了一聲,視線落在案几旁的梳妝檯上。

  梳妝檯上有個妝奩匣子,上面掛了把小小的銅鎖,看起來是這屋裡唯一值錢的物件。

  興許裡面有線索。順德上前兩步,擰開銅鎖打開妝奩。

  妝奩匣子裡別無他物,只有一隻開得正艷的桃花,花梗細長,想來曾有人把它作為髮簪攏在發間。

  桃花絢爛卻又嬌嫩,許是離枝時間久了,外層的花瓣邊緣已經開始捲曲,呈現頹敗之勢。

  順德心中感慨,轉頭朝小太監道:「走吧。」

  小太監應了聲,行在前面,為順德掌門。

  順德往前走了兩步,忽地頓住腳步,迴轉身子,拿上妝奩匣子,才重新往外走。

  「沒查到線索?」

  御書房內,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挑了挑眉,一字一頓道:「一個宮妃毫無徵兆的中毒而死,居然查不到線索?」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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