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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當初天家為保證科舉公平,可是特意規避官員控制,改由貢院專管,而且還不得在原籍就職,防的就是包庇親屬跟泄露考題。

  許默再是縣令之子,也不可能舞弊那麼多次。

  更何況那位縣令早死了。

  直到,一位名為朱思桓的公子站出來,「我能證明,許默是個熟練的捉刀人……他不僅自己捉刀,他還替我捉過刀,我成名的詩句……就是他找人為我代寫。」

  第427章 許默罵名

  沒有人知道朱思桓如何艱難說出那句話。

  但經此提示,人們比對思桓公子成名的詩句,才發現與青竹公子行文風格相近,似是出自一人之手。

  天下學子不敢置信,他們相信的許狀元,居然做出替別人代筆的事情。

  既然他能給別人代筆,那麼他自己也可能找人代筆。

  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,瞬間就能破土發芽,長成參天大樹。

  但這還不夠。

  一封封信在豐京流傳開來,裡頭是位叫扶風的少年,同許默談天說地,同許默聊民生戰況,同許默分享古往今來。

  許狀元在殿試提及的先戰後和的理念,竟似扶風少年先行提及,又加以豐滿認可得來。

  扶風?

  扶風公子?

  有人站出來,提及扶風公子乃安水郡人士,與許默剛好相同出身,又有大才學在身,難不成許默的童生秀才解元皆是竊自於他?

  這個說法一經推出就甚囂塵上,獲得無數人肯定。

  有一就有二,有二就有三。

  層層疊疊的真相,流傳在學子們手中的信封,還有不惜敗掉自己名聲的思桓公子作證,原本天下文人有多支持許默,就有多痛恨他。

  原本對方遠的痛恨辱罵,眼看著就要成倍翻回許默身上。

  齊淮和安浚再次起身,趕到二進小院。

  不同於上次許默單獨留守,這次姜笙和溫知允都在,卻因為知之甚少而插不上話。

  「許兄,讓安兄蒙對了,方家就是在捧殺你,就是在算計你。」齊淮著急到破音,「還有那個朱思桓,居然倒打你一耙,你得趕緊澄清啊許兄,否則……」

  否則會被無數文人學子唾罵,甚至遺臭萬年。

  「這是傳到我手裡的信封。」安浚緊張到手汗頻發,卻不敢蹭在紙上。

  許默伸手接過,入目便是熟悉的簪花小楷,以及來往關心敘話。

  他緘默不言,緩慢翻看。

  倒是姜笙著急地不行,繞著幾個人轉圈子,「二哥不在,三哥不在,五哥也不在,現在方家欺負大哥了,我們要怎麼辦啊。」

  「姜笙你別轉了。」溫知允慢吞吞開口,「我頭有點暈。」

  姜笙只好找個小凳子,氣呼呼地坐下去。

  她想起來荔枝季結束,方遠的那句話,難道說的就是這個時刻?

  「早知道當時就不讓他走,抓住打一頓,再綁起來。」小姑娘惡從膽邊生,咬牙切齒。

  「噓,別說話,聽大哥怎麼說。」溫知允掩住她的嘴。

  兄妹倆同時扭頭,看著許默放下信封,失神了好久。

  如果這些信都是王家遺落出來的,那是不是代表,除了朱思桓,王扶風也背叛了他們的友情?

  那個病弱高潔的少年啊,他真會這樣做嗎?

  像是回應他們,許默終於開口,「一部分是扶風的筆跡,一部分是仿的。」

  真真假假,虛虛實實。

  如同謊言一樣,七分真三分假,能夠騙到絕大數的人。

  「真是仿的嗎?」安浚怯怯問,「在我看來,這些字跡出自一人之手。」

  連探病都不忘帶二百兩銀子的朱思桓都能反口,其餘人的背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。

  方家啊,終究還是那個數一數二的大世家。

  「就算真的是他,也可以理解。」齊淮還在試圖轉圜。

  許默堅定地搖了搖頭,「他不會。」

  王扶風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太多留戀,權柄於他過眼雲煙,王家於他糞土萬千,若不是心底存著幾分善念,若不是對他們兄妹應下諾言。

  他甚至不願意看一眼世間。

  「家常言談都是扶風兄的筆跡,戰事相關卻都是後來者模仿。」許默收起書信,「這個模仿者功力很強,若不是我格外熟稔也難以分辨。」

  所以,找出來這個模仿者很關鍵。

  安浚與齊淮對視,異口同聲道,「我們願意幫忙。」

  許默搖了搖頭,「方家既然不惜自毀名聲鋪墊這次科舉舞弊,又怎麼會輕易讓我們找到模仿者。」

  比起這個,他更關心書信是怎麼流傳出來的。

  他更想知道,王扶風還好嗎。

  也是這個時候,許默才意識到,他已經很久沒有收到來自安水郡的回信了。

  算上半月前的那封,足足有三封沒有收到回應。

  他不知道王扶風遭遇了什麼,也不知道王家發生了什麼變故,只覺得心頭不安,卻又沒有辦法伸以援手。

  地域限制是其一,他如今境況糟糕是其二。

  「科舉舞弊的混蛋去死。」有誰在院外頭大喊,並扔進來一塊爛瓜。

  姜笙嚇了一跳,條件反射擋在溫知允身前。

  姜三和姜四飛快趕出去,那人已經失去蹤影。

  「當初方家可是連狗屎都遭遇過。」齊淮痛心疾首,「許兄,馬上要輪到你了。」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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