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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蕭鎮北隨禁衛一道前來,推著輪椅從後方走出。

  他將蕭亦然擋在身後,指著漠北軍旗,語氣堅定,字句鏗鏘。

  「在下漠北衛國公世子蕭鎮北,今日我所言,可以代表整個北境,諸君前往漠北,只管安居樂業,生死安危——交給我。」

  「鐵甲軍在,百姓就在!」

  蕭鎮北退後一步,抬起右手,輕敲左肩。

  鐵甲戍衛軍皆後退一步,齊行軍禮。

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①楊慎

  ————

  第64章 許團圓

  蕭鎮北親自帶著人守在河提上,輪番撫慰流民。

  蕭亦然與袁釗退開幾步,二人並肩站在河堤上看著官兵施粥。

  嘉禾帝果有先見之明,鎮北大將軍的名號著實比閻羅血煞能安撫人心。

  許多人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,隔著碼頭遠些的流民仍在喧鬧著,但粥飯確是實打實地分發下來了,暫居的窩棚也已經開始著手搭建。有瓦遮頭,有糧果腹,加之混淆其中的挑事作亂之人被射殺,無人暗中起事,騷亂雖仍在小範圍內持續,場面已經漸漸控制下來。

  袁釗問道:「若這些人就是不願意去漠北,又該怎麼辦?」

  「坑蒙拐騙,充軍流放,朝廷做正事不行,陰招還沒有的是?」蕭亦然站在下風口,看著張之敬審問那幾個假作流民的人,「陛下花錢花物,費了這樣大代價遷民,把四大家都得罪了個乾淨,總不會臨門一腳就斷在這的。」

  「他奶奶的!咱當兵打仗的名聲,都叫四大家敗光了!」袁釗憤憤道,「什麼叫咱們漠北征軍糧害他們沒了地?這些年嚴家出海的桑茶,地方督撫的封地,哪一個不比我們吃的糧多!難道咱們打仗流血死人還不夠,還要活活餓死在戈壁灘上嗎?」

  蕭亦然嘆道:「你也知道是四大家從中作梗,百姓田不足產,能撐到今日已是不易。九死一生來了中州,奔了條生路,卻還有人敢拿他們的性命做籌碼,挑動起事。」

  無論是可以輕易將流民壟在江浙等死的嚴謝兩家,還是息事寧人寧可選擇視而不見的內閣朝廷,十萬、二十萬、二百萬……的生民性命與其而言只不過是串血紅刺目的數字罷了。

  權利自來只對權利的來源負責,誰會為一串數字負責?

  一串甚至不必寫在歌功頌德的奏疏之上的數字,又何必在意是多添了一個零,還是兩個零?

  沈玥的這一記流民北遷之策,和鎮北大將軍的親自出面,無異於打破了長久以來大雍官商之間這一層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
  就算早已知曉,就算千防萬防,萬般招數使下來,世家仍不肯放過這一步將饑荒栽贓到漠北軍糧頭上的髒棋。

  袁釗冷哼一聲:「要我說,乾脆就別管了!橫豎我們漠北也不差這點人!」

  蕭亦然瞪了他一眼。

  袁釗聲音立時降低幾分:「說說氣話。為著這些百姓,鎮北大將軍都親自從漠北趕過來了,咱總不是那些見死不救,沒良心的人。」

  張之敬擦著手上的血,疾步走上河堤,壓低了聲音:「王爺,審出來了。」

  蕭亦然沉聲道:「說罷。」

  「方才混跡在流民中起事的人,查審是南城魚龍幫的人,平日在碼頭上做些抗包卸貨的營生,暗地裡背著城門司倒賣些小物件,今日是收了銀錢辦事,狼牙已經按照他們的口供去查了。」

  張之敬正色道,「有一件不同尋常的是……銀錢——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,參與鬧事的人,一人收了一兩銀錢的好處。」

  袁釗一頭霧水:「什麼意思?一兩銀子又怎麼了?你們打的什麼啞謎?」

  「先前秋獮里,就有人花了一兩銀買通了一條人命,往圍場裡傳訊。次日,上林苑便縱熊入圍。」蕭亦然頓了頓,他似有所感地往後看了一眼,身後一干鐵甲將他護的嚴嚴實實,什麼也瞧不見。

  袁釗不明所以地懟了他一肘子:「繼續啊……別賣關子。」

  蕭亦然搖搖頭,那種被暗中窺視的感覺依舊存在。

  他沉聲道:「一兩銀是在查嚴子瑜的時候查出來的,當時我便以為,這人就是嚴子瑜。

  但那日城南挖出了城摞城後,嚴子瑜便被關押在詔獄之中,今日挑撥流民暴.亂這事,要麼是他從詔獄裡面爬出來做的,要麼……」

  袁釗:「緹騎再廢物,也不敢做這種事,這一兩銀必定另有其人!」

  「巧合之事,定有必然之因。我們先前查出一兩銀並非什麼機密,護好這幾個活口,順跡尋蹤。」

  蕭亦然打發了張之敬,攏緊了身上的氅衣,叮囑道:「朝廷必然有對策,流民的事不歸我們管,只等著叫北邊來接人便是,但這段時間,你得叫北營的弟兄打起精提防著些,無事不要出營。」

  袁釗怒不可遏:「四大家那幫孫子到底安的哪門子心!他們兼了田,鬧了災,老子出人出糧出錢出力的幫他們擦屁股,到頭來還把屎盆子往老子的頭上扣!我他娘的…!」

  蕭亦然目光盯在他臉上。

  袁釗聲音倏地弱了:「……咋?哥哥又說錯啥了?」

  「你說的沒錯。這件事是地方督撫吃了個啞巴虧,四大家或多或少都被陛下許了好處,這才甘願放人。但不論利益再怎麼瓜葛著,若想阻礙流民,要鬧也該在江北鬧才是。怎的會人來都來了,臨門一腳了,反倒想著要起事?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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