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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她確實是因深宮悽苦,與那侍衛有了來往,且一邊與侍衛周旋,一邊還曾侍寢過幾次。
是以懷上了蕭縉後,她心中尤其忐忑不安。
她也知曉這件事情一旦被皇帝得知,她和蕭縉都難逃一死,所以求助了兄長鎮國公。
鎮國公在大罵她糊塗之後,派人滅了侍衛的口。
原以為這般情況下,便能夠高枕無憂。
誰知這般隱晦的事情,竟然會有暴露的一日。
尤其是聽到了這東西可以驗親後,皇后近乎將一口牙都咬碎了。
可在這般情況下,她說不出半點反駁的話來。
甚至在皇帝開口,命人用子母蠱驗親之後,她只能沉肅著一張臉,冷聲道:
「這般東西,又怎知蕭繼有沒有動過手腳?」
原本只剩一口氣的蕭繼,在聽到了這番話後,直接樂了。
他沒剩下多少力氣,聞言徑直將口中不斷溢出的鮮血,吐到了裝著子母蠱的盒子裡。
蕭繼吐完血,抬頭衝著上首的皇帝笑:「來,正好給父皇看看,什麼才是父皇真正的血脈。」
上邊的高泉,已經按照皇帝的吩咐取了鮮血。
他看著皇帝搖搖欲墜的身體,面色難看,卻還是強撐著,將血倒了些許入盒中。
盒內的兩條蠱蟲,在蕭繼的血入內後,其中一條已經扎入了其中,而另外一條則是無動於衷。
皇帝的血入內後,另一條不動彈的蠱蟲,當下吸食起了鮮血。
那兩條蠱蟲一併沾染上了鮮血,卻沒有半點不適應,黑色的母蠱,也沒有任何吞噬子蠱的意思。
為了能夠看出效果,周曼娘手裡還另有兩對蠱蟲。
第二個盒子打開,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,滴了幾滴鮮血進去,隨後示意高泉將皇帝的血滴入其中。
皇帝的鮮血入內,幾乎是片刻間,那黑色的母蠱當下暴起,瞬間蠶食了旁邊弱小的子蠱。
動作迅速且不帶任何的猶豫,直看得那些個人,皆是心驚肉跳。
兩次驗證,均應證了周曼娘所言。【看小說公眾號:不加糖也很甜耶】
高泉目光變了又變後,終是抬眸,看向了那蕭縉。
他捧著盒子,直接走到了蕭縉的面前。
蕭縉面色難看,今日之事,堪稱他畢生恥辱。
他臉色陰沉,緊盯著那盒子內的兩條蠱蟲,久未言語。
直到身側的高泉催促,他才抬起頭,看了殿上的皇后一眼。
皇后靜坐著,看到這般場面,心頭猛跳,面上卻是強裝著鎮定。
蕭縉停頓片刻,終是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鮮血滴入了盒子內,蠱蟲聞到了血的腥甜氣味,格外活躍和興奮。
邊上的高泉屏息以待,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之下,終是提著一口氣,將皇帝的鮮血滴入。
鮮血入內的片刻間,盒內很是安靜。
蕭縉見狀,面上的表情微頓,終是歸於平靜。
可就在下一刻,盒內的黑色蠱蟲瞬間暴起,一口吞噬了子蠱。
高泉神色巨變,手一翻,當場打翻了手中的錦盒。
砰地一聲輕響,卻響徹了整個大殿。
殿上原本端坐著的皇帝,近乎是瞬間起身,他頭腦昏沉,眼前陣陣發黑,在劇烈的情緒起伏之下,險些昏厥。
這般暴怒之下,他卻還能夠看得清楚皇后慌張失措的面容。
皇帝當下暴聲道:「賤人!」
他抬腳,將跪在了一旁的皇后踹下了大殿。
那一身錦衣華服,滿臉驚慌失措的皇后,摔落下殿中,摔落在了蕭縉跟前不遠處。
蕭縉卻神志全無,死死地盯著那摔落的盒子。
整個大殿似乎在他跟前倒轉,他咬牙看著那錦盒,抬眸,目光沉沉地看向了蕭繼。
他快步上前,一把扯過了蕭繼的衣領,暴聲道:「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吧?」
「你在這些蠱蟲上,動了什麼手腳!?」
他手中用力,近乎將蕭繼勒死,說話時,雙眸暴起。
蕭繼看著這位尋常格外喜歡掩飾情緒的永安王,這般赤紅著雙眼發了瘋的模樣,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在蕭縉的注視之下,他聲音低啞地道:「怎麼,就這麼接受不了自己是個孽種?」
「哈哈哈哈,蕭縉,你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。」
「這麼難以接受,行啊,那不是還有一盒嗎?」
蕭縉順著他的目光,看到了扔在了蕭繼手邊的盒子,盒子裡裝著的,是剛開始時,滴入了蕭繼和皇帝鮮血的盒子。
蕭縉深吸了一口氣,他強行按捺住撕碎眼前人的衝動,直接拿走了那盒子。
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,將自己的鮮血滴入了盒內。
然而他鮮血滴入盒內的瞬間,原本活躍的黑色母蠱,竟是瞬間暴起,一口蠶食了那子蠱。
啪嗒。
蕭縉手中一松,那盒子碎裂在了眼前。
蕭繼看著他抬腳碾碎了那條母蠱,終是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可他本就只餘下了一口氣,這笑才浮現沒多久,竟是當場咽了氣。
蕭繼沒了聲息的瞬間,蕭縉猛地抬頭。
他額頭砰砰直跳,眼前扭曲,他將目光掃過了殿內所有的人,終是在溫月聲身上落下。
蕭縉只停頓了片刻,當下暴聲道:「動手!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