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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但大徽武將之中,能用之人實在是太少了。

  武安侯若是身死,在他之後能夠用的人,怕也是不多。

  卻沒有想到,他之容忍,便讓他越發蹬鼻子上臉。

  「皇上。」溫月聲轉過頭,看向了殿上的皇帝:「如他們所言,若一併將他們拿下,少不得要造成了軍中混亂,人心動搖。」

  「是以,我的建議是……」溫月聲面無表情地道:「一個一個地殺。」

  滿殿死寂。

  那些個因為她確實手握切實證據的將領們,正在惶恐不安,慌亂至極時,聽到了她的第一句話,還以為自己還有存活的可能性。

  畢竟一次性處死了這麼多的將領,對於殿前軍來說,也是極大的損失。

  可誰知,她竟是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。

  「你……」那武安侯指著溫月聲,險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  他想說這個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狠厲毒辣,做事情這般趕盡殺絕的人。

  可在溫月聲的目光之下,他連帶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。

  甚至說著自己從軍多年的話,那隱匿在了官袍底下的腿,都在隱隱顫抖。

  一個個殺?她真的當他們這些個人是豬嗎?

  然而武安侯等人,一直以來因為掌握了極大的軍權,是以將自己的位置看得太過重要了一些。

  守衛軍中的將領已經被溫月聲大換血了一番,如今尚且還跟著他的,除去了一些站在了同一個利益鏈里的權貴之外,大多數都是他身邊的,或者是那殿前軍的將領。

  他們的影響力,還沒有到了擴散到了整個朝堂的地步。

  殿前軍只是禁軍之中的一個,並且還不是影響到了大局的皇帝親衛軍。

  而這個京城裡,也不只是他武安侯一個人能用。

  鎮國大將軍、忠勇侯等人在,大局之上不可能混亂到了哪裡去。

  反倒是他,只要丟掉了手中的權柄,他就什麼都沒有了。

  他以為自己是在以退為進,殊不知,溫月聲等著的,就是他帶著他身邊的人一併跳出來,然後,再一個個地,將他們所做的事情全部清算。

  他們不是章玉麟,並非沒有不可替代性。

  更重要的是……

  溫月聲目視著那武安侯身側的那些將領,目光掃過了他們,落在了外面一個個穿著甲冑的殿前軍的身上。

  她冷聲道:「凡所空出來一個位置,在接下來的三軍匯演中,表現優異之人,皆可爭奪頂上。」

  靜。

  有那麼瞬間,雖然隔得很遠,但是在這殿內的許多人,都清晰明白地聽到了那些將士興奮的呼吸聲。

  而與這些人相比,武安侯所感覺到的,是一種確切的窒息之感。

  他從前肆無忌憚,利用職權便利而行事,且高高在上,凌駕在了這些將士之上,將他們當成是牲口一樣呼來喝去的時候,大概從未想到過,有遭一日,他會有今天。

  他與那些個受身份地位所限制,只能夠屈居他之下的將士的身份,徹底調轉了過來,他才是那個真正意義上的魚肉。

  而旁人,則是成為了那把懸在了他頭頂上的刀。

  溫月聲說得再過清楚明白不過的了,只要有人能力手段均能夠在他之上,那便是他的死期。

  說一個個的死,且還是要他們眼睜睜地看著,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擁有的一切,被他人所侵占吞噬之後,再走向了死亡。

  「每死一個廢物,就能夠多一個可用之人。」忠勇侯反應過來後,眼中划過了無數的情緒,最後那瞬間,屬於軍人的亢奮和熱血涌了上來,他高聲道:「好!此計甚好!」

  在他身後的吳勇,亦是滿臉興奮之色。

  他都能夠想像得到,武安侯自來賴以生存的,就是他建構之下的整個軍權,可今日溫月聲的話傳出去之後,他們需要面對的是什麼。

  他們的命,將會是別人平步青雲的階梯。

  而他們從前施加在了旁人身上的惡意,將會以十倍、百倍甚至是千萬倍地折返回到了他們自己的身上。

  是死,但比起凌遲,還要更加痛苦。

  因為他們將要看到的,是從前一起作惡的人,如今一個個被宣判死亡。

  而最為恐怖的是,上首的皇帝在聽到了溫月聲這一番話後,竟是應道:「准了。」

  滿殿皆驚。

  那武安侯當下已經是驚慌失措,他高聲地道:「皇上!臣是冤枉的,那些事情皆是忠勤伯背著臣做下的,跟臣沒有任何一點的關係啊皇上……」

  「皇上饒命!」他身邊的那些將士,更是瘋了跪下磕頭求饒。

  他們皆不明白,事情怎麼會突然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。

  「冤枉?」殿上的皇帝冷眼看向了武安侯:「這甲冑之上,還有多年之前,朕賜予你的東珠。」

  「張丞,你真的當朕已經年老不中用了嗎?」

  那武安侯聽到了這番話之後,當下便是腿一軟。

  他在朝為官多年,當然知道這樣的甲冑他碰不得,是僭越。

  但掌握權力多年,人早已經不是當初那般,什麼碰不得的東西,什麼明令禁止,他就偏要去碰。

  若說他因此產生了什麼謀逆之心,那是全然沒有過的。

  他只是貪婪,貪婪地想要一切所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。

  且過後他也隱隱察覺到了不妥,方才會將這一套甲冑賜予了忠勤伯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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