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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位於他而言,已經是徹底沒了可能。
而朝中的局勢,也要發生巨大變化。
當然,這中間最大的改變,當屬於一個他們此前從未想到過的人。
太和殿外,人來人往,但從這邊走過的官員,大多都穿著緋色的官袍,唯有溫月聲一人,一身玄黑色的衣裙,同他們這群人格格不入。
只今日之後,再也沒有任何人會看輕這位思寧郡主。
畢竟放眼整個大徽,也沒有任何人在第一次上朝堂時,就做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,甚至還直接改變了眼下的朝局。
大皇子蕭銳已經徹底出局,而這一切,皆是因為溫月聲在校場遇刺而起。
一件細小之事,所引起的,卻是滔天巨浪。
呂閣老走出太和殿時,尚且還跟王進之感慨:「瞧著這風雨飄搖的,大徽的天,怕是要變了。」
王進之不置可否。
大皇子不合適,那景康王、渭陽王等也就合適了?
若說剩餘的皇子當中,最有可能得登王座的,還得要是永安王。
畢竟中宮嫡子,且背後還有鎮國公府。
只是,不知道他是不是思寧郡主那封退婚書看多了,總覺得這位永安王,也不是什麼太好的苗子。
那,他們都不是,大徽的未來又當何去何從?
這些時日裡,昊周使臣一直都在京中,每看到那昊周太子一次,王進之的心中就擔憂一分。
比較起來,大徽的兵力本就薄弱了一層。
未來的王儲之上,還無人能夠與對方抗衡。
待得未來皇帝不在了,大徽將要如何?
那一紙單薄的和親婚約,真的能夠阻擋得住昊周的鐵騎嗎?
王進之輕搖了搖頭,這一抬眼,卻見得思寧郡主臨風而立。
九月那微涼的風,捲起了她身上的披風。
那道消瘦單薄的背影,在風中搖曳著。
然與之相反的,卻是一雙格外冷淡的,於高台之上睥睨天下的眸。
睥睨天下?
王進之心頭猛跳。
在他們身後,溫尋叫住了溫月聲。
說起來久遠,但實際上也就幾個月的時間。
溫尋看著眼前的人,一時間心情格外複雜。
他猶豫了再三,到底是道:「今日之事,你未免太過莽撞了些。」
大皇子蕭銳一派,有的不僅僅只是蕭銳一個人,還有徐國公府,端妃,最為重要的是,還有太后。
她今日這般行事,等於日後徹底與整個徐國公府為敵。
溫尋深深地嘆了口氣:「你做這些事情之前,怎麼也不跟為父商議一聲?」
今日殿門打開,她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進來時,溫尋還被嚇了一跳。
「商議?」溫月聲冷眼掃他:「你續娶時,也同我商議了?」
溫尋面色微變。
他沒想到隔了這麼久,再同溫月聲對上,她還是這般的態度。
她不讓他們繼續住在了公主府,他也已經搬了出去,如今甚至還在外購置了府邸。
因著這件事情,沒少被京中之人在背後議論。
這都算了,眼下她竟還這般。
溫尋微頓片刻,沉聲道:「思寧,無論如何,我都是你的親生父親。」
溫月聲看了他一眼:「也可以不是。」
拋下這句話,她再無跟他交談的興趣,轉身離開。
溫尋愣了半晌,終是反應了過來。
她這句話什麼意思?
到得如今,竟是連父親也不想要認了?
可今時不同往日,便是溫月聲態度再不好,溫尋也只得在她身後道:「過幾日府中設宴,你記得來。」
真正到了宴席那日,溫月聲自然是沒來。
且不光沒去溫府的宴席,就是連皇后宮中設宴,特地差人給她送了張帖子,她也未去。
大皇子之事後,不論是京里,還是宮中,始終都不得安寧。
斷掉右臂後,大皇子已是徹底失去了爭儲的資格,此番變動,影響最大的是朝堂之上。
此前與大皇子、孫明遠來往密切的官員,如今皆是被洗清了遍。
前朝如此,後宮自也難逃倖免。
皇帝處置了大皇子,原還打算動端妃,可聖旨未下,太后便病了。
太后這場重病是因為什麼,宮內外的人皆清楚。
是以這些時日,宮裡伺候的宮人,都端著十萬分的小心。
而除去了這些波動之外,最為矚目的,當屬思寧郡主。
誰都沒能想到,大皇子在京中橫行霸道多年,最後竟是在短短的幾日裡,就被思寧郡主扳倒。
這幾日裡,思寧郡主的名號活躍在了京城各大世家中。
從朝堂的官員,到後宅的婦人,甚至到了學堂的學子,平民百姓當中,皆是無一不曉。
朝中官員對溫月聲行事風格褒貶不一,但在學子及百姓眼中,溫月聲所行之事,皆是為民除惡之大事。
更有甚者,還翻出了前些時日盛傳的退婚書,又再次品鑑了番。
稱她文武雙全,乃是當代青天。
那陸青淮不知道在哪裡聽了這等話,見天在溫月聲面前鸚鵡學舌。
溫月聲都懶得搭理他。
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,她這些時日卻過得很是安寧。
甚至比起初來這邊時,還要清淨幾分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