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頁
他說什麼!?
私藏兵器!
徐國公當下只覺得五雷轟頂。
他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恆廣王,卻見恆廣王已是神色難看至極,收在了側邊的手,握成了拳狀,手上青筋暴起。
滿殿死寂。
這些個官員想過恆廣王大膽,卻也沒想過他竟是這般不要命。
私藏兵器,這放在了任何朝代,任何皇帝面前,那都是極重的罪。
莫說他只是個王爺,就算今日他是太子,那也是抄家滅族的重罪。
他是真的瘋了嗎?
殿上的皇帝靜了片刻,站在了他身側的高泉,是連頭都不敢抬,唯恐輕易就觸怒了皇帝。
卻見皇帝驟然起身,大闊步走到了那恆廣王面前。
恆廣王此刻已經垂下了頭去,再不似此前那般氣焰盛大,而是沉默不語。
至眼下,他所想到的,依舊不是自己犯了多大的錯。
而是溫月聲究竟是如何發現這個地方的?
他自以為這處地方極為隱秘,哪怕處於京城之中,但那麼偏僻的一口枯井,誰能夠想得到底下藏著一個巨大的地下室。
可他似乎忘記了,他送給福瑞的私宅,本就是寄掛在了曹氏的兄弟名下。
若說錯,那他做得最錯的一件事,便是借著福瑞之手,意圖除掉溫月聲。
那些刺殺溫月聲的刺客手裡的刀,溫月聲只用了一次,就發現其跟官造的刀不一樣。
其實是非常細微的差距,僅僅只是重量上的輕微懸殊。
但溫月聲非尋常人,她其實不需要兵器也能夠殺人,不過她嫌髒。
末日裡,所有的高端武器和冷兵器她都會用。
是以才能一上手就發現了差距。
而那些去刺殺她的所有人,用的都是這種刀。
幾乎是當日,她就知道了恆廣王在私造兵器。
只是不知道他藏在了哪裡。
直到姜露說,恆廣王極為寵愛側妃曹氏,每三個月,都要派遣那孫明遠給曹氏家中送東西。
恆廣王心狠手辣,手段殘忍。
寵愛?
只是個笑話而已。
恆廣王尚還未能回過神來,卻聽得皇帝道:「結黨營私,貪墨受賄,私藏兵器。」
「你口口聲聲說,這些事情並非是你所為,而是你身邊的人借了你的名號,那你告訴朕,你身邊的人私藏武器,是想要做什麼?」
「父皇……」恆廣王徹底變了神色,他欲開口,卻被皇帝直接打斷。
「你是要造反嗎?」皇帝只沉著臉看著他。
「兒臣不敢!父皇,此事與兒臣無關,是那曹氏一家心懷不軌,欲將其栽贓到兒臣身上,父皇,兒臣冤枉!」
皇帝聽得他這番話,似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,上上下下打量著他。
良久,終是笑了。
「你尋常行事不得章法,荒唐暴戾,朕都當做是你還不懂事,可如今你竟是連這等事情都做了出來。」
皇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,冷聲道:「再過些時日,你是不是該傭兵自立為皇了!?」
恆廣王神色難看。
他不知道,貪墨受賄,結黨營私也好,尚且還在皇帝的忍耐範圍內,而私藏兵器,他就是在找死!
皇帝盯著他,譏笑道:「你方才不是說,要斷掉一條手臂嗎?」
「朕成全你。」
在一眾驚慌失措的目光里,皇帝冷沉著嗓音道:「來人!」
「砍掉他的右臂。」
滿朝死寂。
第60章 砸她香爐
轟隆隆!
醞釀了一個上午的大雨,終是落了下來。
雨聲暴戾,豆大的雨珠砸落在了屋檐、房頂之上,水聲迴蕩在了所有人的耳邊。
然這一切,都不若恆廣王的聲音刺耳。
大雨滂沱,皇帝的聲音里,卻不含任何的情緒,只冷沉道:「蕭銳結黨營私,私藏兵器,罪不容赦!」
「即日起,褫奪封號,囚於皇子府,無令不得外出。」
這一番話,叫匆匆趕來的端妃,差點昏厥了過去。
她反應不及,只在聽到殿內說散朝之後,強撐著走了進來。
她第一眼看見了兄長徐國公,當下拽住了他的手,高聲道:「兄長!兄長!銳兒呢!」
她在來的路上,聽到了底下的宮人說,皇帝下令要砍掉蕭銳的手臂。
可端妃不信。
她的兒子,乃是皇帝的長子。
此前他不論犯下了多大的錯,皇帝都從不曾苛責他。
怎如今會突然叫人砍掉了他的手臂?
那不只是他的右臂,更是斷掉了他的王位啊!
大徽律令,凡殘疾者,均不可繼承王位。
蕭銳若是真的斷掉了臂膀,日後還能用什麼跟蕭縉去爭?
這大殿內,沒有蕭銳的身影。
端妃四處去看,卻都沒有見到。
她心中生出來了些許希望,這件事情,必定是底下的宮人聽錯了。
皇上不會的,不會這般殘忍地斷掉蕭銳的一切可能性。
然而徐國公那一張慘白的臉色,無形之中好像告知了她一些什麼。
端妃不敢相信地道:「銳兒呢?你說話啊!本宮的銳兒呢!」
聲音尖銳刺耳,聽得周圍的朝臣皆是面色發沉。
今日之後,不論從前蕭銳再如何的得志,他也不過就是個被褫奪封號,如今還斷掉了一條手臂的大皇子而已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