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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趙景文與她歡愛的時候,她也會想,別的男人是什麼樣的呢?會有不同的感覺嗎?

  可皇后的身份是一道枷。

  大將軍臨行前辭別,以額頭碰觸她鞋尖的珍珠。

  那是他與她最親密的接觸了。

  他抬起頭來,看了她一眼。

  他在表達什麼。

  可她沒法回應他,她是皇后。

  葉碎金那時候,腳趾狠狠摳住鞋底,才能壓住身體裡的洶湧澎湃。

  大將軍是否亦然?

  身體裡又出現了洶湧澎湃的感覺。這是克制了太久後的爆發。

  葉碎金閉上眼。

  這一刻,腦海里沒有想起任何人。

  只有酥麻顫慄的快感從腳背傳遍全身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葉碎金一向自律,作息穩定,難得的起晚了。

  緩緩睜開眼,身體有一種自內而外,徹底放鬆的感覺。一時,竟不太想起身。

  閉上眼,都是昨夜的記憶。

  糾纏,翻滾,顛簸。

  鐵一樣。

  酣暢淋漓。

  不必知道名字,也不需要語言。

  沒有很多技巧,原始野蠻就足夠了。

  正是她需要的。

  人若克制太久,就需要回歸純粹。

  喚了熱水,正浸泡,婢女進來稟報:「盧郎君來了。」

  葉碎金睜開眼。

  好個盧青檐。

  這裡是她在唐北堡的上房,又不是處理公務的議事廳。

  盧青檐怎地大早就跑到這邊來了?

  這是聞著味就來了。

  有些事瞞不住,也根本沒有想去瞞。

  她的一舉一動,本來就是被所有人盯著。

  如今,該知道的人,都知道了吧。

  盧青檐等在宴息間裡。

  葉碎金過來了。她坐到了榻上,問:「什麼事?」

  盧青檐抬眼看去。

  他的主公頭髮半濕,鬆鬆地挽個髮髻。腳下趿著室內的軟鞋。

  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。

  追隨了她幾年了,第一次見到她作為女人的模樣。

  真不容易。

  盧青檐微微一笑,行禮,直起身,笑道:「我觀殿下,今日氣色極佳……」

  「盧十四。」葉碎金道,「廢話就省省,有事說事。」

  盧青檐抿唇而笑。

  笑完,卻認真起來,正正經經地道:「想叫殿下知道,江南男子,清雋雅致,溫柔也有,風流也有……」

  但葉碎金不置可否,沒有給他回應。

  盧青檐立刻改口:「也聽說北地男兒,身強體壯,彪悍威武,有陽剛之氣。」

  葉碎金的眉毛動了動。

  所以她喜歡這樣的。

  盧青檐道:「殿下,把這個事交給我吧。」

  葉碎金問:「盧玉庭,你想幹什麼?」

  這隻狐狸從來無利不起早。做事都有目的。

  盧青檐收斂了笑容,冷冷清清地,一雙妙目凝視葉碎金。

  「我知殿下想什麼,只這次,殿下想錯了。」

  「青檐沒有別的目的,是真心的為殿下高興。」

  盧青檐目光幽幽。

  「因殿下,終於,不再在意自己是女人這件事了。」

  「我不懂軍中事,起初,還以為軍中俱是如此。直到後來,見得多了,才知道並不是。」

  他凝視葉碎金:「我活到今日,從未見過貴人如殿下這般,對自己苛刻至此的。」

  葉碎金身為主帥,在軍中只帶兩個貼身的侍婢。衣食住行都與普通將領一般無二,從無特殊。

  這甚至是很多男性將領都做不到的。

  當人手中有特權,怎會忍得住不去行使特權讓自己更舒適更輕鬆更愉悅些呢?

  為什麼葉碎金就忍得住?

  盧青檐道:「為我解惑的是蔣娘子。」

  蔣引蚨的閨女出來做事。她跟著丈夫和師兄弟們一起在自己父親的手下做事,即便這樣,都得付出比別的男人更多的努力。

  「她告訴我,同樣的職位,男人做一即可。她作為女子,就得做到三做到四,才能獲取和男子相同的承認。」

  「那時候,我才明白。」

  「殿下叫我不要在意這張臉,殿下自己,卻在意自己的女兒身到這樣的程度。」

  盧青檐看得明白,葉碎金一直以來,是多麼嚴苛地在給自己去性別化。

  但葉碎金所做之事,是爭鼎天下,多麼難,世間男子都沒幾個能做到。她在做。

  故盧青檐不敢多言。

  「直到今日,看到殿下終於放下,青檐由衷地為殿下高興。」盧青檐喟嘆,「殿下,終於是王了。」

  她已經是王。

  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關係。

  王就是王。

  他的王上,本就不該為任何男人守貞,這世間誰配。

  他的王上,豈能被這些俗世規則束縛。

  世間規則,原就是用來踐踏的。

  見她能走出來,他昨夜歡喜得一夜未眠。特特一大早,便來請命。

  這個事,除了他,還有誰能替她去辦呢?

  盧青檐躬身:「請交給我吧。」

  「可。」葉碎金許了,「比著昨天的人去找吧。」

  她提要求:「年紀不要太小的。」

  以及:「不要良家。」

  昨夜的人,雖然放了身,可也是卑微的馬奴出身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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