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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臣侍遵命。」

  「嗯。」許清焰疲憊地合上眼,揮了揮手,「出去吧。」

  他背過身,一聲不吭地走出房門,走出院落。在一眾宮人驚愕的注視下,高昂著下巴,淚雨滂沱。

  第23章

  ◎她後悔了。◎

  博山爐中煙霧裊裊。

  許清焰坐在案前看奏章,一旁伺候的宮人如泥胎木偶,大氣也不敢出。

  卻仍擋不住這位陛下眉頭一皺,啪地將奏章擲到案上。

  「什麼時節了,仲春里還用這樣厚重的香,熏得人頭疼。都帶了心眼當差嗎?」

  小宮女們嚇得一激靈,連忙要叩頭請罪。

  蘇長安正從外面進來,見狀使個眼色,止住她們,悄悄一揮手,命她們無聲退下。

  自己上前來,將香爐撤走,又送上一杯茶。

  「陛下素日仁慈,慣得她們笨手笨腳的,合該長一長記性。」

  她賠著小心的笑。

  「陛下無謂動氣,奴婢回頭好好教她們規矩。」

  「不是大事。」許清焰閉眼揉著額角,「朕讓你辦的事,怎麼樣了?」

  「都交待了。」

  「這麼快?」

  「那姜雁是個不經嚇的,奴婢才說了幾句過場話,她就魂飛魄散,把什麼都給吐乾淨了。她說……」

  蘇長安覷著眼前人的神色,將聲音放低了些。

  「她說,無論從前或昨日,皆是她輕薄於顧貴人。顧貴人從未妥協於她,也並未失身。」

  許清焰支在太陽穴的手,停了一停。

  心裡忽然五味雜陳。

  她沉默了好半晌,才道:「朕知道了。」

  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波動。

  蘇長安卻仍躬著身,「還有一事,奴婢吃不准該不該稟。」

  「有話就說。」

  「姜雁稱,她本該徑直赴賽詩會,是被一名陌生宮人引至那處的。奴婢打聽到,昨日顧貴人,是應沈君與蕭昭儀的約,才往園中同游。只是不知為何,事發時偏偏只留下他一人。」

  許清焰屏息了片刻。

  「你的意思是,此事中有他二人的手筆。」

  「奴婢不敢這樣說。」

  「無妨,朕心裡有數。」

  昨日裡,顧憐在她面前言行激動時,曾親口說,是沈蘭溪害他。

  至於蕭暮雨……

  她想到那一日,臨時起意,去他處用晚膳。蕭暮雨曾話里話外暗示,那場賽詩會,不去也罷。

  她當時便有些疑心,他不是多事,不懂分寸的人,何故突然對她的行蹤指手畫腳。

  後來,送她出門時,他更是沒頭沒尾地說,各人都有許多身不由己。

  如今想來,確是別有深意。

  能讓此二人,同時對顧憐出手,這背後……

  罷了,這些都能往後再說。

  她捏了捏眉心,眼前浮現出的,又是昨日裡顧憐仿佛失心瘋一般的模樣。

  那樣倔強,又決絕。

  哭得氣息都斷續,卻偏拿那樣的眼神望著她,說出來的每一句話,都在將自己往絕路上推。

  他分明是清白的,為什麼非要承認自己浪蕩。

  又何故一口咬定,自己侍奉在她身邊,所求不過地位權勢。

  這種話,滿宮的人都裝在肚子裡,有誰真說出口的?

  蘇長安小心地打量著她神色。

  「陛下不要太動氣了,喝口茶潤潤嗓子吧。只是,奴婢還有一事請示。」

  「你說。」

  「那姜雁是鴻臚寺卿之女,也是官家小姐,是太后開口邀來同游的。要是咱們一直將她關著,只怕欠個說法。」

  許清焰飲著茶,淡淡一笑。

  「昨日裡,她不是突發急病,才沒能去成賽詩會嗎。」

  「……是,奴婢明白了。」

  蘇長安只微怔了怔,便心領神會。

  「御醫說,此病來勢洶洶,很是棘手,只怕回天乏術了。奴婢會料理好姜小姐的身後事,將她送還家中。」

  「嗯,做得很好。」

  「只有一樣。」她抬眼看許清焰,「還撫恤嗎?」

  「她年輕有才,不料暴病而亡,甚是可惜。人是在行宮沒的,我皇家自然要施以仁德,多加撫恤,才好安慰她家老大人,也叫朝臣看在眼裡。」

  「遵旨。」

  「至於她那教女無方的母親……」

  許清焰轉了轉手上鐲子。

  「朕改日也要尋個由頭教訓,不急在一時。」

  「奴婢懂了。」

  蘇長安應了聲,不再擾這位陛下的思緒,只默默侍立在一旁。

  反倒是許清焰隔了片刻,忽然叫她。

  「蘇長安,你說朕回頭,是不是該讓欽天監來一趟。」

  「什麼?」

  「朕總疑心近來天象不利,怎麼就能有這樣多的事。」

  她望著眼前人沉鬱的臉,忽而有些啼笑皆非。

  她思忖了片刻,才輕聲道:「陛下是在為顧貴人煩心。」

  「他值嗎?」

  「奴婢只懂侍奉茶水,不通男女之事。若是您不嫌奴婢僭越,奴婢倒有一事,想求陛下解惑。」

  「你說。」

  「橫豎您對他並不上心,他既敢在御前無狀,觸怒了您,今夜齊王與禁軍統領私會一事,您交給他去撞破,便是再合適也沒有了。事成,您與他各取所需。假如出了什麼意外,也只有他獨自吃苦頭。」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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