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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◎拼命搖尾巴的小狐狸呀。◎
許清焰挑了眉,盯著床上的人。
他雙頰都紅透了,卻也不及眼尾桃花色,眼中波光映著燈火,委屈,驕縱,還帶著一絲不知從哪兒來的有恃無恐。
與平日大不相同。
卻勾得她心硬生生一盪,不得不乾咳了數聲。
他在胡說些什麼?
「朕看你的膽子,是要捅破天了。」她低聲道。
床上的人迷迷糊糊,神色都不清明了,手指卻還繞著她裙上一根飄帶。
「嗯,是這個模樣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愛訓我的模樣。」
「……」
許清焰將眉梢按了又按,嘴角繃得緊緊的。
「罷了,看在你身上不好的份上,朕不和你計較。」
正逢蘇長安送了涼水進來,她一邊起身,一邊回頭吩咐。
「叫兩個侍人進來吧,替他將身上擦擦,要手腳仔細些的。若是沒有用,再想別的……」
話到一半,卻頓住了。
裙上的飄帶讓人攥得緊。
嫣紅的紗,纏在白皙指節上,固執得很。
她低下頭,撞上了一雙霧蒙蒙的,斜飛上挑的眼睛。
「陛下當真是薄情。」
「你說什麼?」
「我替你飲了毒酒,你卻連多守我一刻都不願。」
那人勉力撐起半個身子,仰著頭看她。
脖頸都透著淡淡的粉,纖細,優美,喉頭微微發抖。
「是我死前的樣子十分難看嗎?」
「……」
蘇長安深埋著頭,半點也不敢看眼前情景,只拿眼角偷偷覷她。
許清焰閉了閉眼,示意她將銅盆擱在床邊,安靜退下。
直到房門在身後合上,她才伸手拿過帕子。
浸涼水,擰乾,疊齊。
動作並不算生疏,只是透著幾分僵硬。
「這副模樣,讓旁人看去了,沒的笑話。」
她瞥面前的人一眼,也不知道是在說他,還是在說服自己。
「過來。」
帕子輕輕地,敷上浮著紅雲的雙頰。
顧憐卻蹙了眉,仿佛很是焦躁難耐,抬手來推。
「不要這個。」
「別鬧。」
「難受……要死了……」
這人躲著她手裡的帕子,卻直往她身上挨。
她坐在床沿邊,他縱然軟弱無力,也知道像飛蛾驅著火一樣,向著她來。頃刻間,半個身子都躺在了她的腿上。
他仰面望著她,眼裡含著淚。
喘息灼熱,隔著衣裙,也像能燙到她的身上。
許清焰屏了屏息。
「你死不了的。」
「難受……」
「酒里不是毒藥。」
她捏了捏眉心,長嘆一聲。
「是情藥。」
齊王的野心,她是有數的。
連同被舉薦入宮的沈蘭溪,也是存了些在她枕邊安插一個人,相機而動的心思。
於他們而言,假使沈蘭溪能誕下一女半子,身份貴重,在她身邊地位穩固,那自然是再好也沒有了。
她明知其中利害,向來很少去他宮中,更從不過夜。
先前有墜崖遇險一事做幌子,她藉口傷勢未愈,無心此事,也還算說得過去。
但自從一念之差,救了顧憐,宮中人人傳言,她待他乃是盛寵,隱隱有冠絕後宮之勢。
如此情境下,沈蘭溪和他背後的人,自然再難坐得住。
那一壺摻了情藥的酒,是給她的。
席間太后似乎隨口提起,勸她散席後去沈蘭溪宮裡坐坐,也是早有謀劃的。
只是誰也不曾想到,顧憐會突然現身,將那壺酒討去。
她不知道,酒里有藥一事,他是如何比她還先得知。
但可想而知,從那一刻起,他就成了齊王的眼中釘。
逼他當眾將酒喝下,待藥性發作時,遣人支開如意,將他引至潁川王的居所,再恰好遇上飲多了酒,回來小憩的正主。
如此醜事,宮中快刀斬亂麻,遮掩還來不及,如何能容他辯。
他會悄無聲息地被賜死。
而齊王等人的伎倆,將永不為人所知。
要不是她及時察覺,聯合潁川王將計就計,反將一軍,他這條前些日子才保住的小命,恐怕就真沒了。
躺在她腿上的人,昏昏沉沉,比平日遲鈍許多。
兀自想了好一會兒,才怔怔地問:「沒有毒?」
「嗯,還沒人有這樣大的膽量,給朕下毒。」
一壺毒酒,送走了剛登基的新皇,往後該如何收場?
朝野上下,又如何能善罷甘休?
那些老謀深算的人,不是這樣做事的,必要有周全的考量。
只有他,傻乎乎地捧著那壺酒,一飲而盡。
從前還以為他挺聰明的,怎麼如今瞧著,腦子也不如何好用。
許清焰低頭看著這軟倒喘息的人。
眼前卻忽然浮現出,他在大殿裡的樣子。
她道:「喝吧,還等什麼?」
他遠遠望她的那一眼,實在是令人心驚得厲害,眼眶濕紅得,好像被暴雨打落了一地的殘花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