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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當時還道,不過一壺酒,離開時背影怎的那樣踉蹌。

  她不由又低低嘆了一口氣。

  「別動。」

  浸濕了的帕子,輕輕撫上他耳垂。

  那是今日早些時候,在太廟裡挨訓斥,被太后擲出的茶盞碎片劃傷的。

  傷口並不算深,上過藥,已經癒合了。只是先前滲的血還凝結在上面,薄薄一層血痂,瞧著令人眉頭一皺。

  可憐兮兮的,和他平日裡面若皎月的模樣,還真不一樣。

  她怕手腳重,弄疼了他,一會兒又要和她不太平。

  便俯下身,小心去擦。

  這人的皮膚又薄,又白,稍微一碰,從耳垂到耳廓,都快速地泛起紅來,瞧著實在是……

  非她本意。

  她淺淺喘了一口氣,剛將身子坐直了些,手腕卻一下讓人握住了,且將她手中帕子一抽,輕飄飄丟開。

  上面的水,冰冰涼涼的,濺在她頰邊。

  「你做什麼?」

  中了情藥的人,本沒有什麼力氣,卻偏偏拿一種如怨如訴,又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她。

  看得她喉頭滑動了一下,竟沒想起將手抽回。

  「陛下耍弄我?」

  「什麼?」

  「在潁川王的居處,你存心欺負我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許清焰的眼神飄了一飄,竟難得有些心虛。

  此話倒也沒法去駁。

  她原本只是瞧著,他離開時有些異樣,想起他白日裡剛跪了三個時辰,這會兒又飲酒,不知會不會傷了身子。

  儘管心裡有些不耐煩,還是命蘇長安悄悄地跟出去,要是見他體力不支,便一副肩輿將他送回去完事。

  卻不料蘇長安來報,道是背後有齊王的算盤。

  其實她只須在潁川王的屋子裡稍坐片刻,什麼多餘的都不必做,也足夠反設此局。

  但不知為什麼,他在黑暗中被人往榻上一拋,渾身軟著,顫聲哀求那宮女的時候,她鬼使神差的,忽然就……

  其實也並未想做什麼。

  或許是自己也多飲了幾杯酒,一時想嚇唬他罷了。

  省得他每日裡不知天高地厚,淨惹些他收拾不了的麻煩。

  不過,總算他今日是有護駕之心,往後待他,大約是可以寬容些。

  許清焰臉上平板且端正。

  但想起黑暗裡那個格外柔軟的,在她身下無力掙扎的身子,竟然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,並且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  「嘶……」

  唇上的破口,還很新鮮。

  是他眼看掙扎不過,發急咬的。

  「欺負了又如何。」她破罐子破摔地挑挑眉,「你還咬了朕呢,該當何罪。」

  眼前的人卻忽地勾起了唇角。

  下一刻,軟軟的,細膩的指腹,就準確按上了她的傷口。

  「是這裡嗎?」

  「你……」

  「我替陛下醫,好不好?」

  許清焰沒有來得及說話。

  男子的雙唇,倏然封上她的。

  比起他全身發燙的溫度,他的唇反而稍涼一些。輕薄,柔軟,帶著酒氣,在她的唇齒間廝磨。

  他中了藥,沒有力氣,卻偏要直起身來貼近她。雙手牢牢攀在她襟前,細白手指,扣在她的衣領邊緣。

  像是有貓兒舔過她唇上傷口。

  還要笑著抬起眼來,裡面波光盈盈。

  「陛下,還疼嗎?」

  她太陽穴猛地一跳,一下退開。

  「是藥性,你不要亂來。」

  「藥,也是為陛下擋的。」

  他跪在床沿上,比她還高一些,凌亂的鬢髮垂落著,悉數拂在她頰邊。

  他像是當真難受了,蹙著眉喘息。

  滿面春意,都落進她眼中。

  「這藥,實在有些厲害。我真的受不住了,你便忍心看我……啊……」

  話到一半,卻是低低痛呼了一聲。

  許清焰低頭,看見他一通胡來,衣衫亂得更厲害了,中衣的褲腿,都被卷到膝蓋。

  他今日著實是跪傷了,雙膝紅通通的一片,讓人瞧著,有些看不過眼。此刻還要跪,不疼才奇怪。

  「你給朕坐下。」她皺眉道。

  他卻像全然沒聽見。

  她坐在床邊,他就非得拿通紅的膝蓋,跪在她身體兩側,即便雙腿發抖,眼睫顫顫,也不肯罷休。

  他伏在她耳邊,聲音像黏連的雨絲。

  「陛下先前,捉弄我的時候,不是很喜歡我的身子嗎?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許清焰實在忍不住,將他的腰一攬,手上一個巧勁,直接把人按倒。

  起身的架勢,像是袖子上有火在燒。

  「朕會讓蘇長安去弄些清熱降火的湯藥,再不行,去歲冬天存在窖里的冰,也可鑿出來用。你,老實躺著,不許亂動,不許想有的沒的。」

  「陛下……」

  「也不許喊朕陛下!」

  第13章

  ◎他喊她妻主呢。◎

  顧憐醒來時,天已大亮。

  鳳床垂著低低的紗帳,寬大又陌生。他怔了好一會兒,才想著起身。

  只是稍一動,頭又暈得厲害,他一個沒站穩,重新跌回床上。

  動靜引來了外面的人。

  「公子!公子您沒事吧?」

  腳步聲匆匆忙忙的,夾帶著哭腔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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