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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睿貝子喊了聲「進來」,小二推了門進來,停在沈星語面前。

  黑色的清漆盤上,一隻汝窯淨大肚茶壺,白玉杯子,還有一株純白的晚山茶。

  小二利索將茶擺在沈星語面前,恭敬道:「貴人讓您慢用。」

  清淡的白煙如霧,嫩綠的新葉浮在汝瓷杯里,是蒙頂甘露,碗口大的晚山茶,花瓣是純淨的雪白色,純淨的清甜雪香,上面還滾著露珠。

  沈星語豁然起身,四處看一眼,包廂的走廊進深很長,光線昏暗,並沒有人,想來顧修應該是在哪一間包廂里,還是說在戶部就已經跟著她了?

  「貝子,我們走吧。」

  睿貝子自然沒有意見,沈星語走出茶樓的功夫想通了一件事。

  「睿貝子,我可能要離開這裡,阿迢交給你了,等我安頓好了,我再來接她。」

  睿貝子眉頭蹙起來,這才過了幾年安生日子,花了那麼多精力打拼出了如今的規模。

  若是去到旁的地方,不是又要從頭開始?

  「你也不必太憂心。」

  「我那晚同他談過,他應當不會傷害你。」

  沈星語只想離顧修遠遠的,道:「貝子不必擔憂,我有錢也有掙錢的能力,不會再過回剛逃出來的那種日子了。」

  「我只想過安生日子。」

  「您只當不知道這件事。」

  --

  茶一口沒碰,花也躺在漆盤裡,他放的時候什麼樣,現在就是什麼樣。

  顧修目光停在□□上,凝了一瞬,抬手將花拿起來,放進鼻尖。

  地不要。

  茶不喝。

  連花也不要。

  但凡是他送的,她都不要嗎?

  他將花小心放在懷裡,端起茶杯,仰頭一口飲盡。

  清冽回甘的茶香,他喝出了苦澀的味道。

  他打馬,滿腹心事的回到鎮國公府,叫綠翹找了一隻寬口花瓶出來,裡頭裝上水,這才將懷裡的晚山茶拿出來,放進水中,掌心掬著水面,淋在花葉子上,清凌凌的水面,映著他眼底的薄脆。

  他果然知道時自己。

  他和這花,都是被她遺棄的。

  不想再看一眼。

  小婢子過來稟報,說是袁大人過來了,綠翹目光跳過槅扇看向裡頭的影子,向來斡旋在詭譎朝堂,只握劍提筆的手,此刻一捧捧掬著水,淋在花瓣上,露珠順著花瓣滾落,一遍遍周而復始,做著這種單調且沒有意義的事。

  綠翹珉珉唇瓣,走到內室外稟報,「爺,袁大人過來了。」

  「安排在了垂花廳。」

  袁心親眼見了顧修這三年多是怎麼過來的,原本以為那晚審完書嫻,他去了沈星語的院子,已經同佳人再續前緣,他以為顧修這兩日沒在衙門出現是小夫妻小別甚新歡,沒成想,剛剛從崔侍郎處知曉,他至今居然還連沈星語的面都還沒見過!

  他一眼掃見顧修眼底的紅血絲,蹙折的眉眼:「大人還沒將人接回來?」

  一個人在這自苦,這不是傻?

  顧修倒是想將人接回來,他恨不得那晚漏液將人接回來摁在床上。

  他早就受夠了一個人的日子!

  他想見她,想同她說話,他想她想的發瘋。

  可她連培育的花都不讓進鎮國公府。

  以她如今的想法,見了面,也只會說一句:「我不願意。」

  他不想再聽一次。

  抵唇咳一聲,「你過來是朝廷上有什麼事?」

  袁心將事情抱上來,顧修略考慮了一會,給他指了路,讓他去辦。

  袁心同顧修半是下屬半是兄弟,也沒什麼忌諱的,便道:「大人還是應該儘早將人接回來,擱在外頭算是怎麼回事?這人在府里,才有機會接觸,接觸才有機會,您說是不是?」

  顧修捏捏眉心,「我想讓她心甘情願,自己回來。」

  袁心:「那她要是一直不心甘情願回來呢?」

  「難不成你還一直放任她在外頭?」

  「當然不!」顧修薄唇勾起,眼裡透著瘋,要將人吃下去的樣子:「她就是成了灰,也只能葬在我顧家的墳頭上。」

  她暫時不想回來,他可以多點耐心縱著她,讓她多玩一陣。

  但屬於他的印章不能少。

  「雙瑞,將綠翹,還有少夫人常用的東西都送過去。」

  「去庫里將最好的東西全送過去。」

  袁心瞪眼,他家大人向來不拖泥帶水,怎麼這點子事這麼慫。

  「這女人一出去,心就是野的,你就強勢將人帶回來,鎖在院裡,她一個弱女子還能跑的了?」

  「現在不願意有什麼關係,接回來在府上慢慢哄著,日日對著,時日長了自然就樂意了。」

  顧修見識過沈星語的倔強,不想再傷她,擺擺手:「我不想勉強她。」

  「你別說了,去做你的事。」

  雙瑞要親自去珍寶閣挑選東西,倆人一道結伴出鎮國公府。

  「咱們爺可太寵夫人了,」雙瑞道:「我還沒見過誰能讓爺大人這樣苦惱過。」

  袁心手背在身後,跟著道:「是啊,我一個男人看著都感動了,這女人可真夠鐵石心腸的。」

  雙瑞亦深有同感,「咱們大人容易嗎,廢了這麼多心思才將人找回來,這三年,遭了多少罪。」

  「前兒個白大夫剛給配的心絞痛藥丸,今兒個已經吃沒了。」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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