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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眼眸中有深深憂慮:「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。」

  他嘆道:「以前少夫人那樣喜歡我們爺,怎麼就能這樣狠心,三年多杳無音訊。」

  袁心頓住腳,轉過身子回望回去,顧修站在海棠樹下,白色裳衣映著他繃的雪白的下顎線條,蒼白的像是一捧快化了的雪。

  他認識的顧修是在朝堂上意氣風發,漫不經心間便可讓檣櫓灰飛煙滅,即便是帝王,他也能反向拿捏。

  誰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喊一聲,「顧大人。」

  怎可為一個女人牽腸掛肚,自苦至此?

  「……罷了,這惡人我來做。」

  雙瑞沒懂這話題為何跳躍的這樣快,「什麼惡人?」

  袁心在他背上輕輕一拍,「你就等著世子妃回來,同大人和好如初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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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院子花園裡,書嫻垂著眼皮,左手扶著研磨的小石槽,石槽里是牡丹花瓣,右手握著倒杵錘搗,眼睛虛虛垂在地上並沒有焦距,眉頭輕輕蹙著,這一看便是有心事的模樣。

  沈星語暗道自己粗心,之前沒發現這一樣,放輕腳步走過去,俯下身靠過去,「他找過你了?」

  搗錘垂到拇指上,拇指上傳來一陣痛感,書嫻驚呼痛,甩了好一會手上的痛感才緩住。

  「你說誰啊?」

  沈星語嗔她,「還跟我裝。」

  「我看你這手是砸輕了。」

  書嫻訕訕,「你都知道了?」

  「顧大人見過你了?」

  沈星語一張臉還繃著,「你只說你知道的。」

  「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,」書嫻道:「是顧大人不讓我說,你都不知道,前兒個夜裡,我們吃酒正高興呢,你上個樓的功夫,一把刀就抵上我了。」

  「有那麼長呢!」同比了個很長的形狀。

  「也是我那個餿主意吧,他們以為你我是真夫妻,我被擄到了大理寺,那官爺拿烙鐵審我,這我哪受得住。」

  她頗有些歉意,「我怕疼,就這樣叛變了。」

  沈星語完全不知道書嫻還經了這樣一遭,但一想到顧修那強勢的性子,這還真像他能幹出來的事:「我也不是怪你。」

  「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你。」

  「你沒事就好。」

  書嫻:「你怎麼想?要回去嗎?」

  沈星語搖搖頭,「不會。」

  「可是,胳膊擰不過大腿啊,」書嫻深感自己就是只小螞蟻,或者是這些花,這些高位的人伸伸手,便能將她折斷,「你能怎麼辦?」

  「我們又能怎麼辦?」

  沈星語目光凝在花朵上,桃花眼中滾過沉鬱的暗色……她也只能逃了。

  「東家,門上來人了,自稱是鎮國公府的,還說……」門上有些難以置信的道:「說是您曾經用的婢子,叫綠翹,還帶了許多東西,光是箱籠就裝了十幾個。」

  顧修無數次將上京翻了個遍尋找沈星語,這樁事被編了個無數的版本和話本子,誰還沒聽說過鹿鼎公顧大人同妻子堪比話本子的愛情故事。

  門房到現在還難以消化掉這個信息,難不成,他們東家就是那個被一等鹿鼎公掘地三尺找了許久的原配妻子?

  沈星語怔住,他這是什麼意思?

  她費勁心思瞞住自己的死訊,她難以想像,盛如玥要是知道了……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在。

  「你去回話,就說她們搞錯了,讓她們回去。」她冷淡的回。

  「嗯?」見門房不懂,沈星語加重了語氣。

  「知道了,奴這就去回。」

  門房回了大門,笑著將沈星語的意思轉達,綠翹得到的命令是只在這邊伺候沈星語,什麼時候沈星語回去,她才回去,自然也不肯走。

  她準備打持久戰,「您去告訴少夫人,爺已經將我攆了出來,奴已經走投無路,在這等她,直到少夫人願意見我為止。」

  是夜,袁心來到這院子,遠遠看見書嫻並兩個小廝和十幾個排在門口的箱籠,冷哼一聲。

  這惡人,他今日做定了!

  沈星語早就收拾好了包袱,帶上了銀票,闔眼在榻上養精蓄銳準備夜間逃跑,忽的,聽見粗暴的破門聲。

  「夫人,您看您是自己出來,還是我將您這府上的人都綁去大理寺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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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沈星語咬碎了銀牙!

  她去抽屜里找了一隻手指長的匕骨綁到小腿上,裙子放下來,外人便看不見。

  打開門出來,袁心手中拎著一根拇指長的粗繩,嘴角噙著戲謔的笑,「夫人,得罪了。」

  沈星語腳步往後踉蹌一退,面色蒼白,顧修真的要將她像畜生一樣鎖起來嗎?

  顧修對這一切渾然不知,袁心支配了楊文興晚間陪顧修飲酒。

  「一醉解千愁。」

  「大人,這是最好的花雕酒,在地下埋了五十年,口感甘醇,飲了這酒,保證您今夜睡眠無憂,一覺到天明。」

  黑色的酒瓶子躺在手心,顧修垂下陰鬱的眼,一覺到天明。

  這三年多,他每晚夢中皆是她。

  醉酒時的夢更真切,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她唇上的溫度。

  他已經不記得安枕的滋味是怎樣的。

  拆了酒瓶上的紅泥封,仰起脖頸,清冽辣喉的酒都不覺得烈。

  比不上心上的烈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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