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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刀鋒凌厲,呼呼作響。

  一瞬,手上的長劍沒有一絲慣性的立住。

  沒在黑暗中如冬夜一般的眸色緩緩抬起,望向上方,耳邊嗡嗡作響的劍身,微微地歪頭,嗤笑一聲。

  「你起來了?」

  葉淞從里打開門,一眼就瞧見許知知雙手歪撐著頭趴坐在在棕木色的八角亭下,見他立馬正了正身子眉眼上揚笑道。

  蜜桃粉的素錦薄衫貼著纖細肩頭,抬起頭的動作,烏髮散在頸部,與之相襯的楚眸一眼可以望到底的清澈明淨。

  葉淞站了一會,垂眸後嘴角揚起弧度,「嫂嫂。」

  聲音沉穩,絲毫不像剛睡醒的模樣,許知知也沒多想:「吃了早膳再走吧。」

  葉淞既承襲了封號,今日進軍營報到,那之後兩人接觸的時間自然就少了許多,許知知自然不能浪費任何一個可以討好的機會。

  她站起身,葉淞的視線從桌上豐盛的早膳移至許知知那十分乖巧的臉上。

  那張臉昨夜還是一片煞白,一雙杏眼隨時便可決堤的模樣。

  葉淞緩緩踏出步子,唇畔含笑溫文無害。

  待坐下,他舀著手中湯匙,輕吹,入口時頓了頓,抬起頭看向還站著的許知知:「有勞嫂嫂,嫂嫂用過了?」

  「還……還沒。」許知知順著答道。

  她這麼久還能在葉淞面前反覆橫跳,靠的就是膽大心細,不至於連吃飯還要看他的臉色。

  只是……今日的葉淞,格外不一樣。

  正合身的白衣,墨發被一根細長的玉簪束起,就連喝粥的動作都能讓人聯想到閒雅二字,實在難以想像這樣的人,今日上任之地是在郊外的軍營。

  許知知懷著一絲擔憂,「招殃之端,莫很於氣性;避禍之法,莫過於忍讓。」

  輕柔微軟的音色,沒在身後青竹被風拂過的沙沙聲中,卻能清晰的落入葉淞的耳中。

  葉淞看著勺中的清粥猛的墜下幾滴,垂下的眼瞼,這雙手就是在握住幾十斤的砍馬刀揮舞時都不曾有一絲的顫抖。

  「嫂嫂是在擔憂我?」他面色淡淡,將粥吞下,抬起的目光幾分意味不明,又似幾分揶揄。

  很明顯不信。

  「當然。」許知知語氣肯定。

  她才不信蕭燁川會這樣好心,今日軍營中等著他的,不知是什麼呢。想著許知知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,蘭亭山山賊一事,必須得讓葉淞救人。

  一頓飯下來許知知懷著心事也沒有再說話,當然也是因為葉淞出奇的沒有再嗤笑反駁她,兩人之間的氣氛少有的和諧。

  以至於葉淞離開後,許知知還處於懵神的狀態,總覺得缺了點什麼……

  「夫人。」收拾碗筷的軟軟拍了拍她,在她耳邊提醒了一件重要的事:「今日是大小姐與屈家公子約在芙蕖閣的日子。」

  許知知驚醒。

  看向軟軟,燙紅的嘴巴張著,隨後獎勵般的捏著軟軟的小臉蛋,「我差點忘了!」

  軟軟:「!!!」

  顯然許知知無視被□□的變形的小人兒,「你拿著銀兩,差人暗中看守道安街楊老夫子的府邸前後門,若有出遠門的小轎,立馬通知我。」

  軟軟捧著手中的銀兩,有些不解:「楊老夫子?鶴白山莊的楊老夫子?夫人……」

  許知知「噓」了一聲,將手指抵在軟軟口唇中,「秘密。自有我的道理,快去吧,天知地知你知我者,不可再問了。」

  神秘兮兮的模樣,本還一臉疑惑的姑娘,轉眼鄭重而端正的點頭。

  「夫人放心,軟軟嘴巴最嚴了,就是嚴刑拷打……」

  許知知捂住她的嘴,「……那倒也不必。」

  若說當年的葉家是所有百姓的羽翼信仰,那鶴白山莊便是天下文人的崇信之域,而楊老夫子也正是天下文人學子之首,其影響力可想而知。

  而許知知記得,上一世的楊老夫子獨女——楊兮月便是死在了蘭亭山上。

  不止如此,前世的葉淞將在五年後成為楊老的關門弟子,從此才嶄露頭角,在朝堂之上一騎絕塵。

  可這一世的葉淞承襲了封號,不說他還能不能拜師,就是五年時間……

  蕭燁川,顯然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。

  許知知嘆一口長氣,她怕等不及。

  若是葉淞能在山賊手裡救下楊兮月,便能早上五年與楊老夫子搭上關係,說不定能將葉淞打亂的官途扭正回來。

  **

  南門軍營。

  「稟告將軍,葉淞來了。」

  話畢閃身到一邊,帳簾掀開,一束白光湧進,純白衣袍的男子身形欣長挺拔的立在帳前,環視一圈後,邁步向著正中央。

  「於將軍、司馬將軍。」葉淞雙手拱起,微微頷首。

  一圈的目光直射向他,男子仍舊背脊聳拔,絲毫沒有踏入虎穴狼巢的跼蹐不安。

  斜躺在虎皮毯上的於溢嗤笑一聲,一旁的幾人也跟著應和。

  「葉小公子莫不是走錯了地兒?」側首的司馬昆大笑著道。

  此話說的也不是沒有根據,還在長個的年齡,在這一群五大三粗的人面前,分外像只小羔羊。

  又是哄堂大笑。

  「司馬將軍說笑,我是奉聖旨前來應職。」

  葉淞右手將聖旨舉起。

  霍然間,一眾的笑音效卡在喉嚨,地位低些的小兵慌忙跪下,以司徒為首的將軍臉色變了一瞬後,也不得不低下頭嚴肅起來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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