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頁

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



      


  裴弗舟眼風一睇,「可惜什麼。」

  「可惜了你變了,讓我失去了一個那樣好的朋友。」

  「.......」

  這話說得也太情深義重,真叫人生出點愧疚之心來。

  他從前待她是有多好?能教她能這般可惜來可惜去。裴弗舟覺得十分荒唐,可又不屑一顧,有一種被她牽著走的錯覺。

  江嫵是識趣兒的,見這情形,只好表示遺憾,扭身就要走,誰知被他揚聲牽住了腳步。

  裴弗舟一蹙眉,假意隨口遷怒,「想跑?」

  江嫵無奈地笑,說怎麼會?「你同陳遜說了什麼我大概也是知道的。留下個爛攤子,我總該回去看看。」

  說完,她攬裙自行往回走。

  裴弗舟聽完杵在原地有點窩火,這什麼意思,怪罪他?

  方才因這那點失憶帶來的不明不白,他忍不住『多管閒事』,到底不想看她跳火

  坑。

  這江嫵,好歹也是舒州江家的娘子,父親是舒州司馬,有頭臉門面的舊姓人家,怎麼就這麼願意上趕著去給一個有通房、還有私情未了的郎子去做夫人?

  裴弗舟搞不明白,望著她的背影一怔,只覺得不可理喻,輕嗤一聲,拂袖跟了回去。

  【26. 下】

  陳家祠堂。

  賓客尚且在正庭吃宴,不知堂後陳家郎主正對著剛剛及冠的兒子隱隱震怒。

  江嫵回去的時候,恰見竹簾隨風掀動,其中訓斥之聲依稀可聞。

  她沉了口氣,剛要邁足而入,忽而門檻處摔出來一褐色茶甌。

  裴弗舟就在她身後,眼疾手快,只虛抬手臂將她輕輕往後一扯。

  碎瓷跌在青石板,茶湯飛濺,險些落在她裙擺上。

  江嫵回頭,見是他,不禁愣了神,「咦,你跟我過來做什麼?」

  裴弗舟一臉漠然,輕哼,「路過。」

  而後朝旁邊一頷首,「我只是要去那邊歇息而已,你別多想。」

  江嫵噎了聲,見他倨傲地轉身,朝旁邊那間偏堂走去,亦無話可說,只得掀簾矮身,悄悄從側門溜進了正堂。

  她一走,裴弗舟就停了步,又回身走回來,抱臂靠在正堂外的抱柱旁聽著。

  ...

  「逆子啊——」

  陳知遠身為國子學博士,算是個儒生,訓起話來,拿腔拿調,全是之乎者也的大道理。

  今日他被自己兒子搞得下不來台,明明應與同僚沈居學家的表姑娘訂下婚事,本是水到渠成的事,結果,兒子卻突然反口拒了。

  沈居學一家還在,叫他如何解釋?

  索性氣得丟了茶甌,顫著手一指,斥責道:「我再問你一遍,你娶不娶。」

  江嫵已經悄悄站在盧氏身後,見這架勢,其實也沒必要再堅持了。

  她苦笑,這東都,到底只是有權有勢之族的東都罷了。

  同國公府千金的一些秘辛qing事,加上裴弗舟的幾句警告的話,足矣讓這個五品官員之子為了前途,不敢鬆口。

  江嫵覺得事已至此,再繼續下去,恐怕陳遜就要挨打了。

  她這婚事即便成了,說出去,得個郎子也是靠著棍棒才敢娶她,倒是有些可笑。

  江嫵知趣兒地往盧氏身旁蹭了蹭,用氣聲喚了一聲「表姑母」。

  正堂分出一個小旁廳,女客坐在那裡,有一道垂簾落下,算是屏障。

  盧氏正憂心婚事,聞聲回頭大驚,低聲問:「你怎麼來這裡了?」

  江嫵抿抿唇,輕聲道:「表姑母,我全聽見了。既然陳家公子不願,還是....算了。」

  「那怎麼行?」盧氏脫口而出,說完,覺出自己有些激動。

  江嫵這婚事,說是幫她也可以,說是幫沈家亦是可以。

  如今太子與二皇子之爭,她也有所耳聞。聖人之子,都不是池中之物,以後誰做金鱗也未可知。

  可站隊之事,不好太快決定。

  這陳知遠背靠二皇子,若江嫵嫁進陳家,日後若真是二皇子御極,沈家也算有個攀附。

  她按了按江嫵的手,耐心道:「再看看吧。這陳家大郎也不知怎麼了,先前其實是鬆口有這個意思的,可突然變卦,實在是......」

  江嫵沒揭穿裴弗舟的事情,想了想,只抬眼笑笑,輕聲寬慰,「表姑母待我好,我知道。可今日情形已經這般,若強人所難,恐怕不好。那陳遜日後是要為官的,他真若是被迫應下這親事,來日怨懟,這可如何是好?」

  表姑母一愣。

  「更何況......」江嫵心思一轉,拿起耶娘說事,「我耶娘雖讓我在東都尋婿,可亦不希望是勉勉強強的。來日我真與陳遜結為一家,耶娘若來看,見這婚事實在是荒唐,又該擔憂了。我是無所謂,可就是怕牽連表姑母,本一片好心,卻被旁人誤解。」

  說到這裡,江嫵便不再多言了。

  盧氏抬頭,凝怔地看她,發覺她說得其實句句在理,思忖贊同之餘,不禁暗暗驚異江嫵心思的縝密。

  婚事成,陳遜不願,傳出去,到底是她這個牽線人落了口舌和埋怨。

  「也罷。我其實見這樣子,也覺得此事難了。若你能看得開,表姑母再給你尋更好的。」

  江嫵笑笑。

  若是幾炷香之前,她是不會說這些話的。

  她在東都無依無靠,這婚事暫時是她手裡唯一的救命稻草。能幫她抵擋國公夫人,蘇弈和裴弗舟的注意。<hr>




章節目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