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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一想到要去梁國公府就頭大。

  貴仕圈子說小不小,說大也不大,真拂了好意躲著,哪日誰提起來一句倒有些顯眼。

  何況和親人選更不是大街上隨便抓一個就行,德容言行皆要能上檯面。

  她當時之所以入了國公夫人的眼,沒有別的原因,的確是自己太過招搖,巴不得把自己的好擺在檯面上給人瞧。

  所以這一次,若她只不過是平平無奇投奔來的表姑娘,哪裡有人會注意?

  江嫵已經盤算好,打算鋌而走險一次。

  只是....

  那是什麼御醫?說得話只怕盡數是裴弗舟授意的。

  大抵,他又以為自己此舉是為了吸引蘇弈的注意,故意裝病引蘇弈牽掛,才搞出這麼一出事。

  江嫵抬起眼,盯著那張斯文微笑的俊朗皮囊,很想將她這兩日被盯著喝下的補藥全都灌進他的嘴裡,看他是不是還笑得出來。

  裴弗舟垂眸瞥她一眼,見她神情忿忿又古怪,不禁眉宇輕皺,退了半步。

  不知道她這腦袋裡又在想什麼。

  其實他還有些話,可四下人多,不好說與她聽。

  於是轉而對僮僕吩咐,「既然沈博士執意騎馬,便請沈夫人她們先上車吧。」

  說著,立在車旁,差人搬來了馬凳,有相請之意。

  盧氏母女受寵若驚,裴弗舟是何人?算半個天家貴戚了。今日屈尊來請她們上車輦,這是先前不敢想的。

  接二連三地盡了禮數,於是登上馬凳,在裴弗舟的看護下,帶著貼身女使鑽進了車輿。

  江嫵排在最後一個,臨了自己,有些遲疑起來。

  本以為裴弗舟會對她視若無睹,可他不僅沒打算走,反而門神似的慢慢抱了臂。

  沒了人,他也不裝了,卸下斯文恭謙的表皮,一輕嗤,「江姑娘不上車,是要走著去嗎?」

  江嫵撇撇嘴,針扎似的犯怵,只好頂著那一道壓迫的視線走到他身前,雙手扶上車沿時。

  「我還以為你能忍上半個月的藥味呢。」

  裴弗舟忽然漫不經心地一哂,而後輕輕從後面繞臂,佯裝圍護她登車,一陣冷松的味道頓時從她身後蔓了過來,氣聲遙遙撲到露出的後頸,泛起細細的戰慄。

  「蘇弈是世子。」他俯身在她耳邊,停了停,輕嘲似地告誡了一句,「不想做妾的話,就少走那些歪門心思。耽誤我功夫,麻煩。」

  這揶揄的語調,小刀子似地在耳邊划過。

  江嫵微微啟唇,聽得目瞪口呆,怔怔地轉過杏眸,可他什麼意思,想讓她「走正路」?

  她當即不可理喻地瞪了他一記,做出一副『你這次算錯了』的神情。

  下巴朝他輕抬,沖裴弗舟盈盈淺笑,淡然中隱隱有一層輕傲,柔聲軟語地客氣道:「放心。就算全天下的郎君都死光了,我也不會對世子有什麼興趣。」

  說著,她伸出軟鞋輕輕踢開了馬凳,直接提裙一腳直接勾在車沿上,打算直接攀上去,發力前,不忘回頭柔柔一笑,補充道,「哦,對了...」

  「也包括你。」

  「......」

  裴弗舟聽完愣在原地,半晌才回過神來。

  忽而一抹柔影從眼前離去,他忍不住難以理喻地一嗤,低喃了聲,「矯揉造作。」

  江嫵聽見了,不再理睬他,抱著給自己爭口氣的念頭,只繼續把住車轅,雙臂一用力。

  下半身便騰空起來,她搖搖欲墜地踩了上去。

  在舒州自在散漫慣了,下河摸魚,上樹抓貓,對江嫵來說不難。

  可偏偏今日穿得軟履是新的,鞋底還欠打磨,光滑的木轅像是塗了松油,吃不上她的力。

  底心晃了晃,身形一個不穩,竟失重般向後倒去。

  江嫵眼前天旋地轉,驚得低呼一聲,緊緊閉了眼,心念要倒霉。

  不想,後腰卻穩穩落入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。

  一把將她的身子托住了。

  時間仿佛靜止了。

  須臾之間,她清楚地感到一道絕對不屬於女子的熱度,慢慢透過了衫子傳遞到腰間。

  只隔著不厚的衣料,女子的後身緊緊壓在那隻微微粗糲的掌心,而那指間持似是因常年握橫刀生成的薄繭,幾乎剮蹭著後腰那一處嬌柔敏感的皮膚。

  身後,突如其來的男性氣息,陌生而又灼熱,激得她渾身一顫,心頭跳亂了幾分。

  就在她懸著身子,呆呆地怔了片刻時,忽而那手腕只輕輕撐了一把,幾乎沒費什麼力氣,就將她一下子推扶了進去。

  江嫵順勢借著力上了車。

  她不敢多想,更不敢回頭去看,只落荒而逃似地鑽入車裡。

  一進去,她趕緊找個角落坐下。

  外頭遲遲沒人說話,半晌,只覺車輦一動,總算緩緩向前而行。

  車簾浮動的影下,清風拂了進來,吹得她臉頰微燙。

  .

  國公府家大業大,賞秋宴辦得也很氣派。

  到了府邸旁門的時候,已是車馬相接。

  進了府,拜會國公夫人的女眷已有不少,江嫵她們不過五品家眷,只能先等。

  盧氏招了二女過去,低聲道,「梁國公府三子二女,世子蘇弈和么女蘇蓉才是國公夫人所出。其他幾位皆是妾侍之子,遇上千萬不要叫錯了。」

  江嫵漫不經心地聽著,見昔日大宅依舊是雕樑畫棟,桃李周汀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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