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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迴廊輾轉處,一步一景,秋棠盛放。

  可惜,她卻沒有了昔日的激動和新鮮,反而覺出困煩和拘束。

  她正恍惚著,忽然屋裡的婆子唱了聲,「國子學博士夫人,沈娘子,江娘子拜會。」

  帘子徐徐移開,一陣沉重熟悉的檀香味道拂了過來。

  江嫵下意識地渾身繃緊,暗暗握了握手。終於,深呼一口氣,垂眸踏了進去。

  作者有話說:

  桃李周ting:應該是庭院的庭。意思是院子四周種有桃樹李樹。

  和 \"前辟四窗,垣牆周ting,以當南日。\"中「垣牆周ting」里的「周ting」是一個意思。不知道為啥會被屏蔽,只能用別字「汀」來代替「庭」,別被我誤導了。

  第16章 第 16 章

  ◎「驚動裴將軍親自尋人的姑娘,是你?」◎

  勳爵大,宅大,規矩便多。

  即便是客,也要按程序見人。

  先等婆子唱了名罷,再一層一層的,從院裡的女使跟到屋裡伺候的女使,一路引著走進去。

  大戶人家的講究便全在這些繁瑣複雜之處。

  先前的江嫵,對這一切感到氣派。

  她當時從簡到繁,因為帶著心氣兒,所以對於各種規矩習慣得水到渠成。

  倒好,正討了國公夫人的巧兒。

  因為她正需要收一個有「志向」,有「心思」,有些膽量的堅強姑娘。

  志向,可循循引誘;心思,說明此女精明細心;而膽量麼,若是臨行前鬧著自盡出亂子,還如何去和親?

  彼時江嫵頂著這張臉,就這麼撞了上去,處處得了人家心意,國公夫人自然是「滿意」的。

  .

  女使引著她們一行人往裡間走。

  江嫵垂著臉,跟在最後面,足下的視線里,從光潔的木板轉成那張熟悉的波斯對鸚鵡的織紋毯。

  秋初有寒氣,國公夫人怕冷的,所以屋子裡已經開始燒了昂貴的銀炭。

  盧氏按照拜會命婦的禮節見過後,寒暄片刻,依次介紹起來。

  江嫵不抬頭,可還是感到一道審視的視線落了過來,只聽上座傳來國公夫人和藹的聲音。

  「沈家的娘子我是知道的,不過這位倒是眼生。彼時衣冠南渡,士族流散,聽你說姓江,可是淮南的舊望江氏一族?」

  江嫵故意呆了一呆,沒有說話。

  引得盧氏輕輕咳嗽了一聲,替她緩解,「夫人說得正是。我這表侄女才來東都沒多久,許是怕生。如有失禮之處,我替她先向國公夫人賠禮了。」

  「無妨。」國公夫人笑笑,很是端莊和善,她頷首道,「想起我家蓉兒倒是提過,說是洛水河畔結識的沈娘子和她表妹,聊得很投機。來,好孩子,抬起頭。」

  江嫵默了默,微微抬起了臉。

  她再次見到了這位差點成了她婆婆的國公夫人。

  那婦人正倚靠著憑几,舉手投足皆是上流人家的姿態,手中盤著佛珠,淺笑得一如佛龕里慈悲的菩薩。

  江嫵只覺得心裡寒涼起來。

  國公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,垂珠眉間泛起幾分興致,瞧了一陣,點點頭道:「瞧著不念不語,竟是個難得的美人。」

  而後想起什麼,關切道:「對了,前陣子聽聞有個姑娘遭了夜禁,驚動了裴將軍和金吾尋人,原來是你?」

  所以好事無人知,壞事傳千里。

  東都這麼大,江嫵這點事情,在這貴女圈子裡算是一樁茶餘飯後的談點了。

  江嫵抿抿唇,蹙起小眉頭,唇角囁嚅道,「回、回夫人。那日我著實被嚇到了,而後大病一場,至今還、還、心有餘悸著。」

  說著,她輕咬舌尖,總算微微紅了眼圈。

  盧氏在一旁皺皺眉,異心江嫵的狀況,然而此刻問不得,只好連忙打圓場。

  「我這小侄女大病初癒,讓夫人見笑了。」

  國公夫人淺笑,目光卻垂落在江嫵交疊的手指上,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看,果然見那半隱在袖子裡手,局促不安地勾來勾去。

  才問了幾句話,便唯唯諾諾得這般?

  她暖聲和氣地安慰幾句,又問:「在東都適應得如何了?可曾去了翠鳴山遊覽?」

  江嫵只搖搖頭,不敢答錯,聲如蚊蠅道,「這幾日舊疾復發。一直在表姑母府上休息。還不曾遠遊。」

  國公夫人聽到這,笑意漸斂,方才那點如獲至寶的興致,徹底闌珊下去。

  先前看江嫵的相貌相當不俗,年紀也正是好時候,而且,見那眉間隱隱有一段精敏而顧盼神飛的氣韻。

  可不曾想,竟是個懦弱怕事的病秧子。

  大抵是自己一時看錯...

  國公夫人瞧得時候長了,旁人也好奇起來,悄悄打量起這位舒州江姑娘來,低低議論。

  江嫵站在中央,垂著眸咬著唇,似是受不住這場面,不知所措地捏緊了披帛,仿佛快要哭了。

  果然,國公夫人禮節性地一笑,鬆了口,「好了。快帶她去旁邊歇息吧。」

  .

  拜會完的女眷,各自去了院裡前堂,賞花結交,等著晚上的宴席。

  盧氏囑咐二女幾句,先行去拜會旁的夫人去了。

  沈蕙湊到江嫵旁邊,小聲道:「你方才是怎麼了?國公夫人一向最和善的呀。」

  江嫵只一笑,佯裝點了點額角的汗,「國公夫人雖然好,可一身威嚴氣度,我瞧了心生敬畏,就不知如何是好了。」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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