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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而她則已被鄭衣息壓在了羅漢榻上,腰肢嵌入他的大掌,雙手被他反剪著鎖在榻首,丹唇被死死封住。

  疾風驟雨般的吻落了下來,幾乎要讓她無法呼吸。

  第21章 失控

  煙兒根本不明白了發生了何事。

  可她如今被鄭衣息制住了四肢,非但是動彈不得,還要被迫承受著他的肆虐的怒火。

  怒火化作了密密麻麻的吻,起初只是碾著她的唇不肯鬆開,而後他便欺身往前壓了壓,大掌從不盈一握的腰間游移到她瑩白細潤的脖頸處。

  稍一用力,便能折斷她的頸骨。

  煙兒只覺得自己像一隻瀕死的魚,鄭衣息怒意凜凜的吻隔斷了她與外界所有的聯繫。

  她只能攀附著眼前之人,才能從他熱切的吻里汲取一兩分活下去的氣息。

  月色入戶,清輝般的光亮灑在羅漢榻上,將那旖旎的風光襯得愈發曜目。

  吻意漸漸地變了味。

  鄭衣息鼻尖充斥著煙兒清幽的淡香,仿如夏日裡的明荷,將方才那股甜膩噁心的脂粉香氣壓下了去大半。

  他微微愣了一會兒神,似乎是憶起這個啞巴從來不用脂粉,也不愛抹那些香料。

  就在這愣神的時候,雙喜從廊道上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,隔著正屋的門扉大喊了一句。

  「爺,於嬤嬤……於嬤嬤她去了。」

  這一聲嚇走了煙兒心裡的惶恐,也攪破了正屋裡的旖旎春.色,讓陷在欲.色里的鄭衣息重歸清明。

  他鬆開了對煙兒的桎梏,來不及去與她說些什麼,便被心裡震盪般的痛意驅使著朝外間走去。

  煙兒滿臉是淚,手足無措地理了理自己散亂的衣襟,憶起方才那人吻著自己時嗜骨般的力道,心裡升起些刺刺的酸澀之意。

  他吻她,是為了什麼?

  泄憤還是泄.欲?

  總不可能是因他心悅她吧。

  煙兒偏頭望向支摘窗,望見窗下被隨後扔在地上的繡繃,上頭是她熬了幾個大夜繡出來的花樣,可在世子爺眼裡卻是可以棄如敝帚的腌臢之物。

  月色沉沉,涼風漸起。

  颳起了庭院裡那株單薄挺秀的青玉樹,葉子隨風搖曳,發出的窸窣聲響遮住了正屋內漸漸升起的抽泣之聲。

  圓兒睡在懶幾之上,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。

  她朝著羅漢榻的方向望去,恰見煙兒正籠在清輝般的月色之下,身姿縹緲的就好似下一瞬一縷抓不住的青煙。

  她不懂男歡女愛,可卻是瞧出了煙兒的難過。

  且這點難過多半是為了方才離去的世子爺。

  圓兒不語,陪煙兒一起靜默無聲地賞月。

  *

  於嬤嬤在鄭衣息還是個庶子的時候,曾日夜不休地照顧過他。

  那時他發起了高熱,府里無一人在乎他這個礙眼的庶子,父親和老太太都聚在劉氏的明輝堂,喜氣洋洋地候著嫡子的降生。

  一邊是三個太醫圍著那襁褓嬰兒團團轉,一邊是十歲的庶子病入膏肓卻無藥材為引,父親不過打發個小廝過來瞧一瞧,再無別的話語。

  那時鄭衣息第一次體會到人情冷暖,嫡庶尊卑。

  幸而有於嬤嬤衣不解帶地照顧,也幸而他命大。這才生生熬了過來。

  後來。

  他投了太子所好,漸漸地露出鋒芒來。隨意使了些手段,那八歲的嫡出弟弟便不明不白地死去,連父親那兒,他也下了絕嗣藥。

  長房只能有一個兒子,那便就是他鄭衣息。

  世子爺的位置一到手,鄭老太太對他的態度便變了。噓寒問暖的模樣,就好像他真的是她自小疼寵長大的孫子一般。

  可鄭衣息明白,整個鄭國公府里只有於嬤嬤一人是真心盼著他,盼著他能一生順遂、平安安康。

  可如今,於嬤嬤也要走了。

  鄭衣息加快了腳步,幾乎是飛也般的趕去了榮禧堂。連鄭老太太那兒的面子情也不願做,便走入了於嬤嬤所在的寮房內。

  一進屋,他便借著影影綽綽的燭火瞧見了床榻上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於嬤嬤。

  此刻,於嬤嬤已氣若遊絲,不過是靠著參湯吊著命罷了。

  鄭衣息眼圈一紅,掀開衣袍便跪在了床榻前的腳踏之上,出口的話語裡帶著哽咽。

  「嬤嬤。」

  於嬤嬤已瞧不真切眼前的人,耳朵里也只剩嗡嗡作響的雜音,可她就是知曉,她的息哥兒來瞧她的最後一面了。

  她太老了,老的有時連路也走不動了,再不能幫息哥兒什麼忙了。

  於嬤嬤伸了伸手,鄭衣息立馬握了上去,他的手不停地顫抖,既是不敢握緊了那纖細無比的手腕,又怕鬆開後於嬤嬤會離他遠去。

  身後的雙喜也捂著嘴哭了起來。

  「嬤嬤累了大半輩子了。」鄭衣息終於不再哽咽,卻有幾滴淚從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裡滴落,砸在於嬤嬤枯老的好似樹皮般的手背上。

  她雙眼漸漸渙散,嘴唇翕動了一回,卻是發不出半句聲響。

  鄭衣息握緊了於嬤嬤的手,察覺到冰冷一片後,耳畔似是炸出了幾聲巨大的聲響。

  可他聽不見了。

  他只能聽見回憶里於嬤嬤哄著他入睡時哼的歌謠,歌聲綿長悠遠,吊著他眼裡的淚,遲遲不肯落下。

  鄭衣息就這麼跪在腳踏前,一動也不動。久到身後的雙喜也止住了哭聲,遙遙地瞧見榮禧堂正屋的婆子探頭探腦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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