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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蘇二奶奶心生不悅,可因小姑子理虧在先,便也發作不得。

  「侯爺和夫君他們都在雅閣里坐著,世子爺快過去吧。」蘇二奶奶笑道。

  劉氏聽罷,也恰到好處的露出幾分喜悅,並一臉慈愛地與鄭衣息說:「多敬著些侯爺,總有你的好處。」

  鄭衣息眸色一冷,勉力壓下心口的嫌惡,應道:「兒子定當謹記母親的教誨。」

  他離去前,還不忘悄悄瞧煙兒一眼。見她正站在劉氏身後神遊太虛,便繃不住嘴角上揚了幾分。

  幸好,還有人和他一樣沒有將劉氏這佛口蛇心的話語聽入耳中。

  *

  蘇二奶奶領著劉氏去了安國寺後院的雅間,頗為羞赧地說:「本是要安排夫人去後院那幾排杏花樹下吃酒賞花,可誰曾想太子良娣與五皇子家的側妃鬧了起來……」

  當今太子與五皇子皆沒有正妃,尋常時只帶著良娣與側妃出門赴宴,這兩位皆出身世家大族,也是彼此相看兩厭。

  劉氏一臉瞭然,笑著與蘇二奶奶說:「二奶奶不必掛心,我本也不是那等愛熱鬧的人。」

  蘇二奶奶笑時眉目生姿,聞言便把劉氏領進了雅閣,吩咐丫鬟們好生服侍,而後便告罪著往另一頭的雅閣方向走去。

  劉氏仍是那一副沉悶不已的模樣,捻著手裡的佛珠香串,靠坐在佛印迎枕之上。

  煙兒暗自吁出了一口氣,原先她還以為這趟花宴必會不太平,誰成想不過是在劉氏身邊站著立立樁子,不必跟著鄭衣息去四處行走。

  她正暗自竊喜時,劉氏卻已睜開了眸子,正意味深長地打量著煙兒。

  「煙兒。」劉氏的嗓音里染著些深寂的沙啞,如低醇的梵音,無端地便讓人高懸起了心。

  煙兒立馬走到了劉氏神情,一副任憑差遣的怯弱模樣。

  劉氏瞥了她一眼,古板沉鬱的臉上掠過兩分笑意,她道:「你去瞧瞧世子爺,別讓他喝多了酒。」

  話落。

  煙兒便點了點頭,往雅閣外頭走去。

  *

  一處僻靜竹林里。

  左側是一大叢鬱鬱蔥蔥的青翠籠竹,右側是奇駿巍峨的連綿假山。

  鄭衣息正與一身著四爪蟒袍的太子對飲小酌,四處靜謐無比,皆無一人敢上前叨擾。

  幾息之後。

  太子裴霽成隱隱露出了幾分醉意,連飲了幾杯酒後與鄭衣息說:「父皇日日誇讚老五,倒是一點也不把本宮這個中宮嫡出的太子放在眼裡了。」

  鄭衣息不過溫言勸解了幾句,因怕裴霽成再飲下去會失態,只得讓雙喜先去後廚討一碗醒酒湯來。

  裴霽成連連擺手,大有藉此機會與鄭衣息不醉放休的勢頭。

  鄭衣息凝著眉,待要再勸之時,東宮的內監們已快步走了過來,尖利細長的聲線劃破了竹林的靜謐。

  「殿下,吳良娣說她身子不適,似是被五皇子側妃推了一跤。」

  吳良娣是裴霽成的寵妾,且又身懷子嗣,鄭衣息連忙道:「殿下快些趕過去才是。」

  聽得此話,裴霽成的醉意立時去了大半,忙由內監們攙扶著離開了竹林。

  涼風習習,刮落下竹林叢中的零散葉片。

  薄薄的幾片青翠竹葉落在鄭衣息肩頭,引得他偏頭望向了右側的奇駿假山。

  這安國寺也不愧本朝第一名寺之稱,單單這泰山石所就的假山便價值不菲。

  只是假山於鄭衣息來說多伴隨著不愉快的回憶。

  幼時曾被劉氏安排的丫鬟推下高處的假山,幸得於嬤嬤搏命所救,這才留下他一條命。

  成年後再假山處親耳聽聞未婚妻向別的男子獻殷勤,且那男子還與他是針鋒相對的仇敵。

  唯一還算說的過去的事。

  鄭衣息一愣,腦海里霎時浮現出了煙兒娉娉婷婷的身姿,催得他腦袋混沌不已。

  他拿起了石桌上的杯盞,想也不想地便飲下了一杯酒,試圖澆滅心中的怪異情緒。

  方才飲下不久。

  他便覺察出了自己的不對勁,四肢綿軟使不上力來,喉嚨處也灼燙不已,且眼前的視線漸漸地開始模糊。

  他只得用僅存的一點理智去喚躲在暗處的死士,可接連放出了幾個信號,那些死士們卻遲遲未曾現身。

  四周分明風平浪靜,可鬱鬱蔥蔥的竹林里卻刮過些冷厲的呼嘯之聲,好似一撥人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接近他一般。

  鄭衣息身子止不住地發顫,立時意識到了是石桌上的酒有問題。

  可太子已飲下了這麼多杯……

  是東宮出了內鬼!

  安國寺的這場花宴是衝著他來的!

  鄭衣息的心不停地向下墜,隨著那些腳步聲的逼近,他已抽出了腰間的匕首,意欲和襲擊他的人死戰一番。

  可他身形搖搖晃晃,雖已勉力咬著下唇不讓神智再混沌下去,可那藥物的作用太猛烈了些,他越是想死戰,四肢愈發癱軟無力。

  倏地,鄭衣息手裡的匕首應聲落在了地上。

  金石撞地發出的清脆聲響,飄進了廊角正往鄭衣息的方向走來的煙兒耳畔。

  湖藍色的衣角飄入鄭衣息迷濛不清的眼底。

  鄭衣息也只能靠著最後一點意識朝著煙兒大吼道:「快逃。」

  他已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沒了反抗的氣力,那幾批刺客已露出了泛著銀輝的匕首,只需幾息間便能讓鄭衣息人頭落地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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