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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蘇氏一怔,旋即便一派熱情地答道:「先前的那個老大夫病了,便把自己的徒弟送了過來,還跟我打包票說他徒弟醫術精進,我這才應下。」

  鄭衣息不過白問一句,知曉了李休然的來歷後,便作勢要回澄苑。

  可今日他如此好說話,蘇氏自然不想放過這等機會,便出聲相攔道:「息哥兒,你且等一等。」

  鄭衣息這才回身,望向蘇氏的眸子裡已捎帶上了幾分不耐,「二叔母還有什麼吩咐?」

  「那日蘇家小姐在花廳里這麼落你的面子,二叔母心裡瞧著很是為你不忿。她家雖是一品侯府,我們家也是世襲罔替的國公府,又哪裡比不上她們了?」蘇氏頗有些義憤填膺地說道。

  鄭衣息卻是神色如常,俊白的面容上非但沒有半分惱怒之意,還多了些審視的意思。

  蘇氏只得硬著頭皮道:「她們既這般落你的面子,你也不需事事忍讓她們。明日去寧遠侯府,不如就帶上你房裡的那個煙兒,她這般美貌,再好生打扮一番,必能艷冠群芳才是。」

  第12章 赴宴

  蘇氏並非是個蠢笨之人。

  相反,她當年能越過一眾家世更顯赫的貴女們,成了鄭國公二房的掌家太太,靠的全是會審時度勢的心計。

  如今滿府上下都巴著鄭衣息這塊香餑餑,她自然也不會例外。

  見鄭衣息臉上並無反感之色,她便滔滔不絕地說道:「總要給她點威懾才是,省得她成處處拿捏著你。」

  良久,鄭衣息才勾唇一笑,謝過了蘇氏的好意:「二叔母如此為我著想,侄兒當真是受寵若驚。」

  蘇氏毫不掩飾自己的私心,鄭衣息自然瞧得明白。

  只是。

  蘇氏的這最後一句話卻恰好暗合了鄭衣息的心思。

  帶那啞巴去赴宴……也未嘗不可。

  *

  寧遠侯府的這場花宴曲折頗多。

  起先段氏是打算在自家府里舉辦,可後來太子與五皇子都要來寧遠侯府湊這個熱鬧,可把段氏愁得好幾日都睡不了整覺。

  滿京城之人誰不知太子與五皇子水火不容,所到之處必生事端。

  段氏思來想去之後,還是將花宴的地方該放在了安國寺。

  佛門聖地,這兩位天潢貴胄總該有所收斂才是。

  赴宴前一日。

  煙兒正對著劉氏賞下來的紫瑪瑙頭面一籌莫展,圓兒也是看愣了眼。

  這頭面太貴重,哪裡像是個通房丫鬟能帶出去的首飾。

  兩人與這副紫瑪瑙頭面大眼瞪小眼,實在是無從下手。

  幸而李嬤嬤進屋時瞧出了煙兒的困窘,笑盈盈地將她扶到了銅花鏡前,親自替她戴上了這副頭面。

  「要我說,還是大太太眼光毒辣,這紫瑪瑙與你這一身雪白的肌膚極為相配。」李嬤嬤笑著贊道。

  煙兒瞧著鏡中作富貴浮奢打扮的自己,只覺得格外陌生。

  李嬤嬤又一連串地稱讚了她幾句,才口稱手邊有事,慌忙離開了正屋。

  煙兒卸下了釵環後,便把給圓兒做的小褂子拿了出來,描了個迎春花的花樣子,笑著指給了她看。

  圓兒笑著歪倒在煙兒身側,說道:「姑娘給我做的,我都喜歡。」

  鄭衣息提腳進正屋時,撞見的便是兩人玩笑打鬧的一幕。

  前一瞬還眉眼彎彎的煙兒霎時拘謹了面色,慌忙從羅漢榻上起了身,朝著鄭衣息躬身行禮。

  鄭衣息居高臨下地望著她,只能瞥見她清淺黛眉下一汪失了光彩的明眸,裡頭蓄滿了惶恐與懼怕。

  他就這麼可怕?

  鄭衣息抿唇不語,躬身行禮的煙兒唬得心裡直打鼓,便將身子往下再沉了兩分,愈發謹小慎微。

  可偏偏是這麼細微的一個動作,劃出了主僕尊卑間的天塹之別。

  沒來由地讓鄭衣息心口發悶,連來正屋的目的為何都忘到了九霄雲外,拂著袖憤憤地離開了正屋。

  煙兒目送著他清濯冷傲的背影離去,心裡只覺得這位世子爺愈發喜怒無常,心思實在是難以捉摸。

  *

  天剛蒙蒙亮時。

  煙兒早已起了身,洗漱打扮後穿了一件湖綠色的絹紡衫裙,烏黑的鴉發間簪了支紫瑪瑙玉釵。

  不過略一打扮,便顯露出清麗脫俗的容貌來。

  她由李嬤嬤引著和劉氏共乘一輛翠帷香車,鄭衣息在前側騎馬。

  半個時辰的路途,劉氏始終闔眼輕誦著佛經,手裡念著一串紫檀香串,儼然一副慈悲和藹的仁善模樣。

  到了安國寺門前,鄭衣息也翻身下馬,走到香車旁,隔著簾恭敬地說道:「母親,到了。」

  劉氏身邊的白芍與綠枝這才一前一後地下了馬車,又搬轎墩,又打香扇,簇擁著將劉氏扶下了馬車。

  煙兒則綴在最後,只寸步不離地跟著李嬤嬤,並不敢斜眼亂看。

  安國寺門前車馬濟濟,劉氏先領著鄭衣息與相熟的人家寒暄了一同,這才邁步進了寺廟之內。

  一路上,煙兒皆只是垂首走路,瞧不清安國寺的廟宇內的氣派模樣,只能盯著腳底下刻著雪蓮花紋樣的青磚發愣。

  到了正堂,寧遠侯府家的二奶奶已立在了廊廡下,笑著上前迎過了劉氏,又笑臉贊了鄭衣息一番。

  與以往的熱絡不同,鄭衣息聽後不過頷首一笑,清俊的眉宇里隱隱藏著幾分不耐。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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