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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雙喜忙要應下,卻聽鄭衣息又添了一句:「平日裡她缺什麼你便作主送過去,這些小事也要我來操勞嗎?」

  雙喜一聽這話便唬了一大跳,立馬跪在了地上,懇切地認錯道:「爺息怒,都是奴才想的不周全。」

  他心裡卻是叫苦不迭。

  私自開鄭衣息的私庫可是要打板子的大罪,沒有鄭衣息的吩咐,他怎麼敢?

  「起來吧。」鄭衣息面色不虞地說道。

  雙喜心下膽寒,絞盡腦汁地說了幾句討喜的話,見鄭衣息連眼皮也未抬一下,便道:「爺要保重身子才是。雖則私相授受是大罪,可煙兒姑娘與那新來的府醫是舊相識,原也不過是熟人間捎帶些東西罷了,傷不了鄭國公府的名聲。」

  話音甫落。

  鄭衣息倏地揚起首,陰晦不明的眸子落在雙喜身上。

  是了,他這滿心的異樣都是因為怕煙兒會損壞了鄭國公的名聲罷了。

  雙喜見鄭衣息沉鬱的臉色鬆快了不少,嘴角也露出了幾分笑意,只說:「爺既無事,奴才便退下了。」

  鄭衣息凝神沉思不答,手裡把玩著一方玉體通透的墨硯。

  雙喜便作勢要退出外書房,才跨出門檻,卻聽鄭衣息問:「你可是有個親戚天生不會說話?」

  雙喜身形一震,回身滿目不解地答道:「正是,爺正是好記性。」

  鄭衣息清清淡淡地問:「那他可會手語?」

  「會。他媳婦兒還專門去書鋪買了本手語冊子,才能與他說上幾句話呢。」

  鄭衣息「哦」一聲,又陷入了沉思。

  雙喜瞥了眼他冷硬如鐫刻般的側臉,一時福至心靈,憶起了不會說話的煙兒,忙道:「爺可要奴才去外頭買一本手語冊子回來?」

  良久良久之後。

  沉默不語的鄭衣息才點了點頭。

  *

  昨日還捉襟見肘的煙兒此刻正坐在羅漢榻上,聽著圓兒歡呼雀躍的笑聲。

  一寸之隔的梨花木桌上,正擺著鄭老太太送來的兩緞蜀錦和雲綢,那衣料細潤滑膩,一摸便知價值不菲。

  再有就是二房蘇氏身邊的紅雙,特地來了一趟澄苑,給煙兒送了這個月的月例。

  足足有五兩銀子。

  煙兒握著那燙手的五兩銀子,心下有片刻怔愣。

  當初爹爹在賭莊裡欠下了五兩銀子的賭債,竟是起了要將娘親賣去花樓抵債的念頭,娘親不堪受辱,才投井了卻了自己的性命。

  五兩銀子,能讓娘親灰心地離她而去,也能是大戶人家通房丫鬟的一月份例錢。

  奢靡貧賤,這般天差地別。

  一刻鐘後,煙兒才攏回了思緒,由圓兒扶著走到了梨花木桌旁,已盤算著該給圓兒做一件灰鼠褂子,以御秋寒。

  圓兒笑吟吟地攀著煙兒的皓腕,嘴裡說道:「我就知道我是跟對了主子。」

  煙兒忙搖搖頭,意思是她才不是什麼主子。

  圓兒卻狡黠一笑,與煙兒說:「在姑娘之前,澄苑伺候的那些姐姐們都不能近身伺候世子爺,連書房也不能進。」

  世子爺擺明了待煙兒格外不同,將來說不準還有什麼大造化呢。

  正說話時。

  雙喜已帶著冰月與珠絨進了正屋,三人手裡正捧著布匹綢緞,以及幾件上好的白玉青瓷擺件。

  冰月與珠絨兩人垂首默立,經了霜降的事兒,她兩人都已嚇破了膽,將平日裡的性子都收了起來。

  雙喜卻扯開嗓子笑道:「這都是爺讓我送來的,若是煙兒姑娘還缺銀錢使,便來尋我就是了。」

  煙兒朝他福了福身子,意欲道謝。

  雙喜卻連忙擺手道:「使不得,使不得。將來說不準還要煙兒姑娘來提攜我呢。」

  一席話說的身側的冰月與珠絨二人心裡極不是滋味,可鄭衣息挑明了是要給煙兒作臉的意思,她們也只有好生聽從吩咐這一條路走。

  待三人離去後,煙兒才坐回了羅漢榻上,瞧著那些奢靡富貴的擺件,既迷茫又無措。

  *

  翌日一早。

  門房處便得了寧遠侯府的帖子,段氏邀請鄭衣息以及鄭府女眷們去寧遠侯府賞看花宴。

  因上回花廳內蘇煙柔的無禮舉動,使得鄭老太太心生惱怒之意,便只派蘇氏前去赴宴。

  蘇氏如今肚子裡的孩子已滿三月,有丫鬟婆子們服侍著,去趟花宴也不算什麼難事。

  只是向來不理俗務的劉氏卻從小佛堂里走了出來,到榮禧堂與鄭老太太說:「沒的讓弟妹懷了子嗣還要去寧遠侯府勞累一場,還是媳婦兒去吧。」

  鄭老太太訝異不已,到底是給了劉氏這個體面,將蘇氏留在了家裡。

  蘇氏本就不是個氣量寬大之人,當即便在折清堂將劉氏罵了個千百遭。

  只說:「早先去那些五品小官的家裡赴宴時,她怎麼不搶著去?偏要等老太太定下了我,再橫插一腳出來。」

  紅雙只有溫聲勸解的份兒。

  這日黃昏前夕,蘇氏仍裹著一肚子氣在前廳理事,恰逢鄭衣息下值回府。

  蘇氏擠出一抹笑對步伐匆匆地鄭衣息說:「息哥兒回來了,明日可要就要寧遠侯府了,今日記得早些安寢。」

  往日裡的鄭衣息不過朝她頷首一番,吝嗇著不肯吐出任何話語。

  可今日他卻停下了步子,倏地走進了議事廳,沉聲問蘇氏:「二叔母,家中可是換了府醫?」<hr>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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