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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雁來抬手示意他起來,卻也沒壓住臉上的笑意。
「行了,二爺事成,也算不負人所託,就先回去了。」子牧站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,轉身就要走。剛邁出去一步,又生生扭過身來,對明塵說,「還不去找她?等明天睡醒了,二爺說不定就反悔了。」
「......」明塵陡然開了竅了。
他迅速從地上爬起來,老實敦厚的一張臉因為一悲一喜的巨大落差而憋得通紅。他一點時刻都不敢耽誤,沖子牧抱拳道:「多謝二王子成全!」
說罷,他又急匆匆地對賀雁來行了個禮,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
眼看著這事兒成了,子牧也不在意,順勢對賀雁來點點頭,當做是招呼了。
賀雁來誠心說:「二王子成人之美,秋野敬佩。」
「守著個心不在我這的女人,有什麼意思。我又不像我阿布,自然不會讓托婭落了個我額吉的下場。」子牧搖搖頭,盯著賀雁來看了片刻,忽又道,「二爺見你有眼緣,多嘴一句。這偌大的雲榮,別看它表面平靜,實際上可是風雲詭譎。合敦,早做打算啊。」
「自然。」賀雁來回,「多謝二王子好意提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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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宮女神色匆匆地穿過寂靜的樹林,因為擔驚受怕,臉頰上泛起不正常的白色,似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。
「閒人閣......閒人閣......」她小聲默念自己要去的方向,步履不停,一刻都不敢耽誤。
突然,另一邊傳來些細碎的動靜,小丫頭被嚇了一跳,忙將自己藏在假山後面,小心翼翼地探出個頭來。
只見一個高大寬闊的男人邁著矯健的步伐,從長廊另一頭轉過來。他氣定神閒的,一點都看不出,他剛才才親手將所動心的女子拱手讓人。
「二王子?他怎麼會在這......」小丫頭低聲自言自語。
她自以為聲音壓得極低,可抵不過男人耳聰目明,又常年習武,對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十分警覺。子牧當即望了過來,厲聲道:「誰在那兒!」
小丫頭心裡一驚,下意識地就要逃。可是她再怎麼迅速,也不敵習武之人的靈敏,不過三兩步以後,她就被子牧追了上來。
子牧上來就按住了她的手腕,將她以一個十分扭曲的姿勢按在了假山上。借著月色,子牧皺著眉辨認出了,她是嫣然身邊的小宮女。
「是你?」他疑惑道,「這麼晚了,鬼鬼祟祟幹什麼呢?」
他本來並沒有多想,誰知道這個小丫頭這麼不經嚇,他只不過是手上用了些力氣,這小丫頭就立刻腿軟地跪在了地上,不住磕頭求饒:「二王子饒命,二王子饒命......」
「呵,今晚怎麼了,一個二個的都給我磕頭。」子牧冷聲笑道,好整以暇地蹲下來,與那個小丫頭平視。
可等她顫顫巍巍地抬起眼望向他時,子牧突然臉色一變,一把鉗住了丫頭的下頜。
「啊——」小丫頭立即發出一聲痛呼,表情扭曲。
子牧毫不手軟,眯著眼睛,循著他狼一般敏銳的直覺,低聲問道:「做什麼虧心事呢,這麼怕我?」
作者有話說:
久等,今天出門了
第68章 中計
千里趁無人注意,小小地打了個哈欠,努力睜大眼睛,不至於在友國王子面前直接睡過去。
實在不怪他敷衍,誰知道這玉成王子這麼能聊天,從詩詞歌賦到人生道理,從水利建設到百姓家業,恨不得把自己前幾十年的一切見識都掏出來跟千里賣弄賣弄。
可是千里可是被賀雁來養大的,該聽的道理都聽過了,該學會的也都學了。玉成王子這些紙上談兵的東西,他自然就有些看不上,神色懨懨的,已經是下意識地在點頭附和了。
玉成微抬起下頜,居高臨下地望了一眼對面不住打瞌睡的千里,眸中閃過一絲不屑。
就在這時,門外偷偷摸摸進來了個小廝,腿腳伶俐,幾步跑了進來,卻不上前行禮,只是遠遠對著玉成點了點頭,做了個手勢。
玉成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,三兩句結束了話頭,直接道:「光顧著說話了,竟然忘了時間,沒想到都已經這麼晚了。」
千里一聽就來精神了:「無妨,無妨。」
「路滑霜濃的,我送蘭羅王。」玉成說著站起身作勢要送他。
「不必了,我自己回去就好。」千里拒絕道。
玉成王子搖搖頭:「這怎麼行,被阿布知道了,要說我怠慢蘭羅王了。更何況,蘭羅王應該不認識閒人閣吧?正好,我為你帶路。」
他如此堅持,千里也不好拒絕,只好點了點頭,隨玉成一起離開了他的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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托婭很快來到了明月閣。
與嫣然說的不太一樣,這裡雖然是稍遠了些,但環境清幽,屋內裝潢也很上心,一看就是經常有人過來住的,倒不像是隨便安排的住處。
只不過是一晚而已,托婭懶得再想其中的彎彎繞繞。她今晚陪子牧演戲,一顆心又全掛在了明塵身上,此刻累得不行,剛坐下來就吩咐自己帶過來的婢女去燒水,她要洗個澡。
婢女領命去了。
不料,只不過前後腳的功夫,房門又從外被人敲響。
這個點了,會是誰來了?
托婭有些困惑,提聲問:「誰?」
「別吉,奴婢是子牧王子派來的。我家王子說,您今天飲了酒,應該很是疲憊,所以特地為你送上了一壺花茶,有潤肺排毒的功效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