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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子牧王子?

  托婭不疑有他,讓門外的小丫頭進來了:「放那吧,我一會就喝。」

  這丫頭看著年紀不大,端著花茶的手微微顫抖,從進屋開始就一直垂著頭,抬都不敢抬,更別提看托婭一眼。她安安靜靜地把花茶放在桌子上,手腳十分麻利,直接為托婭倒了一杯出來,低頭送到托婭手邊:「別吉,涼了就不好喝了。」

  托婭抬眸看了她一眼,這一眼,又讓這個丫頭後背出了一層冷汗。

  「子牧王子?」托婭突然重複了一遍,「他今天這麼好心?」

  丫頭不敢抬頭:「子牧王子說,嫣然別吉一直有心悸的毛病,才讓奴婢送來的。」

  原來,是將她認成嫣然了。

  托婭想了想,子牧王子雖為人豪爽,不拘小節,但確實是個細膩的人物,既如此,這倒也解釋得通了。

  於是,她不再做他想,接過小丫頭手中的茶杯,輕輕抿了幾口,便皺著眉放在一邊:「這也太苦了。」

  說完,她又對小丫頭道:「好了,讓我喝我也喝了,你去復命吧。」

  「是。」小丫頭福了福身,轉身退下。

  夜越來越深了。

  托婭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,臉頰被熱氣熏得飛起兩團艷麗的紅色。

  她沒洗多長時間,很快便回到了裡屋,挨著床邊坐下。

  不知為何,她總覺得今天狀態有些不太對勁。

  方才她還能解釋是自己在水裡泡久了,可她明明已經起來了,為何還是覺得體內有股燥熱之感?

  托婭坐在床上,努力平心靜氣,大口呼吸著,試圖將那股熱氣排出體外;可無論她怎麼努力,還是絕望地感覺到,自己的體溫似乎越來越高了,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。

  這到底......是怎麼一回事?!

  托婭眼神漸漸變得迷離,眼前的景象也逐漸起了重影。她鑽到被褥中,努力將自己團成一團,裹得死緊,竭力忍下喉中的低吟。

  與此同時,她的大腦飛快運轉著,思考自己回來以後都做了什麼。

  突然,她靈光一閃。

  是那壺花茶!

  托婭抬起手臂送到嘴邊,狠狠咬了一口,這一下咬得很深,牙印兒泛著白,血色褪了個乾淨。她靠著疼痛勉強維持著理智,很快又想到了一點。

  剛才那小丫頭送茶來時,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,一直沒有抬頭,所以沒認出來眼前的人已經換成了自己;可聽她的口風,送茶的那個人,分明以為這個房子裡住的還是嫣然!

  嫣然......有人想對嫣然下手!

  那丫頭說,是子牧送來的。可是,如果此事真是子牧所為,那日後東窗事發,他定難逃其咎,怎麼會有人做這麼傻的事情?

  所以,所以,真正送藥的人,難道是......

  托婭眼前突然閃過篝火晚宴上,那張虛偽到極致的臉。

  是......玉成王子。

  玉成王子一心想將嫣然嫁給千里,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。而在這個節骨眼上,偏偏嫣然被人下了藥,那,玉成下一個算計的對象,可不就是!

  千里。

  托婭瞪大了眼睛,冷汗涔涔。

  可是,按照現在這個情形來說,玉成王子應該是不知道嫣然與自己換了房間的。那是不是意味著,嫣然早就知道她今天要有這一劫,才會假意讓自己跟她交換?!

  她怎麼敢......

  托婭震驚地瞪大眼睛,望著床頭掛著的同心結,氣到快發瘋。

  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了。托婭艱難地從被褥中探出頭來,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沉重又滾燙的。她現在自顧尚且不暇,又該如何給賀雁來通風報信,讓他一切小心?

  正當托婭幾近絕望時,她突然又聽到了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。

  與方才那個小丫頭敲門不同,這次敲門的人似乎有著十二分的耐心,敲門聲也是輕緩的,像是怕驚擾了嫣然似的,敲得十分克制。

  是誰?

  托婭不敢出聲,怕被人發現異樣,忙咬住了一塊被角,十分狼狽,警惕地等待外面的人離開。

  而那人卻一直沒有出聲,又敲了敲。

  門內門外兩人無聲地對峙著。

  托婭絲毫不敢懈怠,被角已經被自己的唾液濡濕,牙關咬得發酸,大滴大滴的冷汗順著額頭滑下來。

  不知過了多久,直到托婭已經意識模糊的時候,她終於等到門外人放棄的前兆。

  那人似乎轉身想走,又不甘願,剛剛扭頭,便去而又返。

  他靠近門檻,壓低聲音,期期艾艾地喚了聲:「托婭……」

  是明塵!

  托婭精神一振。

  不會認錯,明塵的聲音她不會認錯。

  她想起身給明塵開門,可身上乏力,就連簡單地坐起來都做不到。更別提她現在渾身發熱,意識模糊,連徑直走向門口開門都成問題。

  可是,若是放了明塵走,那大汗和合敦……

  托婭咬緊牙關,更加努力地弄出動靜來,試圖讓門外人意識到反常。

  明塵靜立門外,胸膛起起伏伏,不知在思索些什麼。

  他苦笑著自言自語:「連見都不願意見我了嗎……也是。」

  托婭眸中漸漸絕望,她剛想不顧一切地大叫出聲,即使她連自己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來也無所謂,就聽門外明塵又開口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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