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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到一半,風止猛地頓住,看著眼前直勾勾望著他的女子,嘴角抽了抽,「你不會是讓我把令牌也給你吧?」
章青酒笑得越發的燦爛了。
風止:「……」
在將身上的斗篷脫下來,看著她氣定神閒的穿好,風止咬了咬牙。在她伸出手來的那一刻,還是把令牌送了過去,「說好了,你就過去看上一眼,天亮前得回來。」
章青酒微微一愣,像是想到了什麼,垂下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,「我以為你會說,讓我看一眼就回來。」
風止嘴角動了動,沒有搭話。
待得章青酒拿過令牌戴好兜帽準備踏出營帳的那一刻,風止突然猛地上前兩步,「你不要太難過了,也別怪殿下,他就是突然撞壞了腦子而已。」
章青酒嘴角抽了抽,「我知道。」
「還有……太子妃的蒹葭院,你走了之後,我每天都有讓人打掃。」這句話風止說的極為小聲,但落在章青酒的耳朵里卻格外的明顯。
抬起來的步子微微一頓,章青酒眼裡多了絲絲動容。
這一回,她沒有再調侃,也沒有再調笑,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,「謝謝。」
風止怔了一下,別過了眸子,趁著燭光的陰影擦了擦眼角,「你快走吧,別被發現。」
黑色的身影從里出來是,外面的人果然沒有再細查,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太子營帳,也在遞出腰牌的那一刻,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放行。
太子的營帳很安靜,寬大的床榻擺在中間,垂下的帷幔擋住了裡面身影。
但是章青酒知道,楚瀾就在裡面。
她看著他被那些將士們送進去的。
狗男人,還真的就著那些舞女的手喝了酒,還把自己給喝醉了!
在心裡輕輕哼了一聲,章青酒就要上前,突然床榻上的人翻身坐起,「誰?」
章青酒身子頓時如墜冰窖,下意識地將自己藏在了門口的陰影里,但在下一刻,卻又覺得好笑。
她這是在幹什麼?本來就是過來試探楚瀾的,何必躲躲藏藏?
床榻上的楚瀾透著輕紗帷幔,銳利的眸子掃過整個營帳,在章青酒落腳之處微微凝了凝,便不准痕跡地移開。
就在章青酒準備踏出去時,營帳外突然響起一道含羞帶怯的柔弱聲音,「太子殿下,奴婢是之前給你斟酒的冉冉。奴婢不仔細將酒水撒在了殿下的衣裳上,所以……所以想過來取了衣裳,給太子殿下漿洗。」
什麼漿洗衣服需要大半夜的時候過來?章青酒冷冷一笑,原本準備出去的步子便不動了。
她倒是要看看,楚瀾會不會放這個女子進來,以及,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。
可當楚瀾低沉慵懶的聲音從帷幔里傳出來時,章青酒卻有些不確定了。
他居然,讓她進來伺候?
「是!」隨著女子喜不自勝的聲音傳來,一陣清脆的鈴鐺聲也隨之響起,女子身著淡藍色的輕紗緩緩朝床榻走去,「太子殿下,奴婢伺候你……」
可不等她說完,一隻胳膊便從帷幔里伸出了出來,隨著女子嬌羞的驚呼聲,她整個身子都被拖進了裡面。
「殿下,不要……」
當帷幔里響起一聲低喘時,章青酒終究還是煞白了臉色。
當第二聲嬌笑傳入耳廓時,趁著一陣風颳來,屋裡燭光搖曳時,章青酒轉身衝出了營帳。
夜色很黑,襯得天上的星光越發的璀璨。
章青酒抬了抬眸子,只覺得眼前一片朦朧,讓人看不真切。
只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離開的那一刻,營帳里的情形瞬間天翻地覆。
第409章 男默女淚
「啊——」
只聽得「砰」的一聲,女子剛剛還纏繞上去的手臂瞬間被人折斷,緊接著那具柔弱無辜的身子被人狠狠地擲在了地上。
顧不得身上傳來的疼痛,女子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,腦海里仍是一片空白:為何剛剛還柔情蜜意的男人,會突然發難?
而且,他不是喝醉了嗎?便是沒有喝醉,她也在他的酒里下了……
修長的腿從榻上邁下,男人如同一尊高貴的神邸,名為冉冉的女子咬了咬牙,小心翼翼又哀怨道:「殿下,是不是奴婢做得不夠好?」
楚瀾看著地上髮髻散亂衣裳松垮的女子,冷厲的眸子裡不帶絲毫溫度,「一個細作也敢上本宮的榻?」
「太子殿下這句話是何意?!」女子猛地怔住,下意識地抬起頭,卻對上了對方如刀子般鋒利的眼神。
瞬間,女子明白自己被發現了。
「呵……你既然知道,那你方才還為何……」女子咬牙切齒地掙紮起身,眸子裡帶了幾分狠色。
楚瀾眸子閃了閃,眼神看了一眼外面,再看向女子的眼神多了幾分嘲弄,手指捏上了那纖細的脖頸。
只聽得「咔嚓」一聲——
剛剛還搔首弄姿的女子,發出一聲驚懼的叫聲後,便再無了聲息,身體緩緩地滑落在地,唯余那一雙眸子,仍寫滿了不甘與不可置信。
她不是給他酒里下了藥嗎?他不是受傷了嗎?為何她還是失敗了?
只這一切,她已經無從得知。
踏過那具了無生息的屍體,楚瀾行至營帳門口,深邃的眸子投向了夜幕,目光追上了那道黑色的身影。
在看到那道身影差點兒摔倒在地時,楚瀾呼吸一窒,下意識地就要衝出去,卻又突然想起來了什麼,猛地頓住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