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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吸一口氣,風止猛地抬起頭來,「殿下,你會後悔的!」
說罷,起身朝門外走去!
巨大的動作將帘子揚起,順著進來的風捲起火蛇再一次倒騰。
在風止說出「後悔」兩個字時,那站在火盆前的身影似乎微微晃了一下,只一陣風吹來,掀起了他的衣擺,讓人看不真切,看不盡然。
唯有竹簡在烈火的侵蝕下,發出「噼里啪啦」的脆響。
楚瀾眯了眯眸子,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。
這樣,挺好。
將最後一小片竹簡投入,楚瀾轉身朝外走去。
猩紅的火苗里,最後投入的竹簡上,「軒轅驚鴻本紀」六個小子,頃刻被吞噬殆盡……
是夜,大徽大軍為慶賀勝利,大擺盛宴,將士們一片和樂,更有駐守邊境的將士,為了感激太子殿下的驍勇善戰,特意安排了歌舞前來道賀。
一時間,酒肉果脯,倩影環繞,好一個歌舞昇平!
而另一側被太子親衛守得嚴嚴實實的營帳里,章青酒坐在門口,透著那時不時被風掀開的帘子,看著外面那熱熱鬧鬧的場景,眼神晦澀莫名。
衛圖南沒有說話,只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,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低低地發出了一聲嘆息。
不知是巧合還是特意安排,在他們這個角度望去,正好可以看到太子楚瀾正被幾個歌女圍繞。而那領舞的女子更是言笑晏晏無比嬌羞的給他送上了一杯酒。
而楚瀾也只是低低一笑,便伸手接過,當真是好不得意風流。
「丫頭……」衛圖南嘴角抽了抽,「要不,咱們還是別看了吧?」
這場景,不是給自己找虐嗎?
「不。」章青酒搖頭,眸子裡閃過一抹奇異之色,「我就是要看看,他到底能夠做到哪一步。」
而當她看到楚瀾不顧身邊軍醫的勸導,將那舞女的酒一飲而盡後,章青酒唇角的笑容一點一點的綻放了開來,「鴻鴻,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,狗男人他在騙我?」
「嗯?」衛圖南猛地一怔,「狗男人?誰?」
「一個很狗的男人。」章青酒眯了眯眸子,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。
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?
有的人有的事,可以裝,裝過了頭就過分了。
不說他楚瀾記不記得她,做出端人酒杯的行徑的楚瀾,還是真正的楚瀾嗎?
要是楚瀾是這樣的狗,上京城日日夜夜,她何至於這麼久撲不了?
第408章 傷透了心
大營里的歌舞直至夜半方休,一個個將士或酩酊大醉地被人抬回營帳,或是笑意盎然地以天為蓋,以地為鋪,渾然不知今夕是何年。
所有的人,都沉浸在漫天的喜悅之中。
唯有那遠處的一角,自成世界,顯得格外的落寞。
衛圖南拍了拍手,拂開因風吹落在衣袖上的細沙,轉頭道,「人都散場了,咱們也該回去歇著了吧?」
這丫頭,除了剛剛問自己的那幾句,之後便一直不動聲色,偏偏她臉上又是帶著笑容的,讓他莫名的覺得瘮得慌。
「嗯。」章青酒點頭,「鴻鴻你先去。」
「你呢?」衛圖南皺了皺眉頭,「你要幹嘛?」
「再看一會兒星星月亮。」章青酒微微一笑,「在蓬萊可看不到這樣的情景,難得。」
「那我陪你。」衛圖南又重新坐了下來,「我也……」
「那還是睡覺吧。」不等他說完,前了起來,轉身朝裡面走去,走得那叫一個毫不留戀。
衛圖南看著她的背影,嘴角抽了抽,嘆了一口氣朝自己的營帳走去。
得,失戀的女子,惹不起。
行,自己的外甥女,得寵著。
隨著章青酒二人各自回去,章青酒帘子被人從外面落下。
這些守衛雖說軟禁著裡面的人,但也十分客氣。除了不讓他們離開範圍圈,別的事情響應得極為迅速。
夜靜更闌,章青酒的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腳步聲,緊接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陰影里出現。
守衛們臉色一變,就要上前拿人,卻見那道身影從懷裡掏出一枚暗金色的腰牌。
守衛定眼一看,當即就要下跪,卻被來人揮手阻止。
待得守衛退至一旁,來人回頭看了一眼,轉身進了營帳。
「咳咳……」輕輕咳嗽一聲,驚動了悄無聲息的夜。
章青酒笑盈盈地看著站在燭光下,戴著寬大兜帽,一臉糾結望著自己的人,「辛苦你啦,果然是姑奶奶的好侄孫,沒白疼你。」
「你……」風止原本心裡正惴惴不安,被她這麼一說,瞬間不上不下起來,「你叫我來做什麼?」
「你都知道我叫了你過來,而且自己還過來了,怎麼會不知道我要做什麼?」章青酒低低一笑,扯了扯他身上的斗篷。
風止皺了皺眉頭,他很想說自己不知道。但是不曉得為什麼,偏生這句話就是說不出來。
或者說,在他想方設法拿到太子殿下的令牌時,他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,甚至可以說是更早一些。
早到,在看到她笑著朝自己使眼色,讓他晚上過來的那一刻。
「但是殿下營帳旁都有人在把守。」風止道。
章青酒笑了笑,「沒事,你剛剛不也過來了嗎。」
風止眉頭一挑,「那是因為我有令牌……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