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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梁長寧數:「他有沒有這個能力尚且不論,但你覺著他有沒有這個膽子?」

  張儉不語,他早就敏銳地察覺到梁長寧對閔疏的不一般,於是聰明地閉上嘴,靜靜等著梁長寧發話。

  梁長寧問,「昨日誰跟著他?」

  「按排班應該是十一,但十一受了傷,往下是輪到……」

  他語氣遲疑,該是記不得了。

  「罷了。」梁長寧抬手,「先去替我查另外一件事。」

  馬車停在宮門口,車夫掀開車簾伸出手去扶他,梁長寧虛扶了一下穩穩踩在地上。

  張儉替他披上大氅,梁長寧眼睛盯著前頭朱紅巍峨的宮門,語氣平淡:「閔疏在遠東樓將文容踢下了水,按理說他不是個做事狠厲的人,他與文容必有過節,去查查怎麼回事。」

  張儉點了點頭,跟他到了宮門外就轉身走了。

  上朝的官員不許帶侍從,侍從只能等在宮門外。車夫守在門外等梁長寧下朝,他把馬交給內侍,跟著到馬廄餵草去了。

  梁長寧立在群臣之首,聽著底下官員上奏,心裡卻想著閔疏的那一番話。

  若鄭思是死於梁長風之手,那這棋面頃刻間就複雜起來。

  從前是兩黨之爭,如今卻是三足相鼎。唯一心懷民生的清流一派寥寥無幾,能用之人少之又少。

  梁長寧到了這個至高的位置,不怕無所得,只怕失了人手。

  梁長寧垂目思索,冷不丁聽到有人叫他,他抬頭看去,正是督察院左都御史蔣知厲聲參他。

  蔣知義憤填膺:「長寧王目無國法,好大的威嚴!一個朝廷的官員之子,說殺就殺了!眾目睽睽之下殺人不夠,還要把人頭送到丞相府上去,如此狂悖行徑,若皇上不處置,豈不是寒了臣心,叫天下人看笑話?!」

  梁長寧目光看向龍椅上的梁長風。他還是一副聽話的樣子,不由自主地尋求帘子里太后的意見。

  白玉珠簾後宮女脫了鞋襪跪在地上給太后錘腿,梁長風看也沒看那貌美的宮女,目光毫不在意地從她身上略過了。

  不像是色令智昏的樣子。

  梁長寧微微一挑眉,沒想到他這皇兄並非傳聞里那樣好女色。經過昨日閔疏那一番話,他如今開始打量起這位皇兄來了。

  他還未開口,嚴瑞已然開始辯駁,「左都御史大人這話有失偏頗,朝廷官員之子的命是命,天下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?候保身無官職爵位,能在天子腳下欺壓百姓魚肉婦女,靠的是什麼?」

  他向前一步,轉身向著蔣知,自答道:「靠的是他爹京府丞副使的官威,靠的是他的同窗之友文二公子的權勢,靠的是朝廷乃至聖上的恩寵!長寧王不過是做了些略微出格的事,督察院就急匆匆站出來罵街。往日候保之流欺男霸女為非作歹時,督察院可是很會裝啞巴的!你是朝廷的狗,別忘了你的身份!」

  梁長風靜默不語,文沉昨夜得了閔疏的消息,自然不願意督察院出來亂扯,他怕再扯下去就扯出了遠東樓的細節來。

  梁長寧到時候免不得要起疑,閔疏如今是比文畫扇更好用的棋,他還得保一保,於是當即道:「皇上,此乃督察院失職,非王爺之罪也,若候保真有如此過錯,莫說是殺了,即便是株連也是應當。」

  太后咳了一聲,宮女即刻跪坐在一旁不敢動彈,梁長風微微頷首,說:「此事交由督察院同大理寺去查罷,若屬實不必來奏,按律發落即可。」

  戶部李開源從始至終沒說過話,臉色陰沉地盯著梁長寧。

  昨日之事他也盡聞,他知曉自己的兒子是個只會闖禍的繡花枕頭,但犬子只能自稱,哪裡能輪到外人來罵!

  梁長寧昨日那番話好比巴掌往他臉上扇,他今日上朝路上還被工部尚書嘲諷,眼下京府丞副使是保不住了,可恨候成中怎麼生了一個如此成事不足的兒子!

  京府丞在朝中不是什麼說得上話的地方,不過李開源跟候成中要好,有好些利益勾結在裡面,如今皇帝一句話,查與不查也沒什麼區別,左右不過都是發落。

  候成中一年幾十萬兩的紅利讓給他,如今驟然割捨,李開源肉痛至極,咬牙不語。

  他神色陰冷,既然長寧王斷他財路,他也少不得要從賑災款里摳回來了。

  周鴻音的隊伍在城門集合,閔疏腰酸背痛,還是從王府里出來送他了。

  閔疏不會騎馬,辛莊驅了輛馬車跟著。

  閔疏知道梁長寧對他尚未信任,於是大大方方地將今日行蹤攤開了給他看,就連說話做事也不離辛莊二十步遠。

  「閔大人!」周鴻音看到他眼睛一亮,「今日朝臣不善,王爺下朝後必然有事相商,怎麼閔大人來這裡了?」

  「來送送小將軍。」閔疏掀開帘子下車,周鴻音即刻翻身下馬去扶他。

  軍隊已經緩緩前行,周鴻音落在後頭跟閔疏說話。

  辛莊面無表情豎起耳朵,心裡的小本子記得飛快。

  閔疏道:「此去山高路遠,小將軍一路小心。」

  「這點路程,比塞北差遠了呢。」周鴻音一笑,道:「只是戶部給的都是現銀,賑災的糧食兩三百車,拉過去也不知道有路沒有。」

  「這麼多?」閔疏說,「太惹眼,是戶部一次性結清了?周小將軍不如分兩撥送,明面上一撥,暗中一撥,避免被劫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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