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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的寢殿和浴池一樣,都點著薰香,味道奇異邪氣的薰香,寧元昭聞著,總是有些發暈。

  她讓三喜滅了香開了窗,說:「這香是我從小聞慣的,對旁人來說或許味道重,會有些不適。」

  寧元昭沒拒絕公主的好意,那味道在公主身上他尚且愛屋及烏覺得喜歡,單獨點著他真有些受不了。

  兩位侍女緊隨他們之後,端著紅木托盤。

  一個托盤上是一碗參湯,另一個托盤上則是一張絨巾。

  不消顧景懿多說,兩位侍女就很有眼色地將托盤端到了寧元昭面前,一位準備給他餵湯,另一位則準備給他擦發。

  寧元昭連忙擺手說不必。

  顧景懿看他很有點慌張的樣子,笑了下,讓侍女們放下東西下去了。

  「小侯爺怎麼這樣拘束,在侯府時難道沒有婢女貼身照顧著你嗎?」顧景懿微笑著問。

  「……沒有。」寧元昭說,「真的。」

  許是他從小就對美麗事物表現出了極大熱情,小到翡翠珠子,大到鮮花美人,通通都想收入囊中。

  他爹認為他敗壞門風的潛力太強,所以自小便約束著他,讓他禁慾獨立,以防養成驕奢淫逸之風。

  雖然最後成效甚微。

  因著小時候總是一個人,到了長大,他已經很不喜歡與人做親密的事了。

  比如餵湯,比如擦頭髮。

  親近的人除外。

  他玩笑般簡述了一下抗拒的緣由,公主臉上的笑意深了些,言笑晏晏地問他:「既如此,小侯爺馬上十八了,宣正侯也未曾給小侯爺安排個通房侍奉著嗎?」

  寧元昭正喝著一口湯汁,聽到公主直白的話差點給嗆著,尤其這湯的味道還十分怪異。

  他好不容易把嗆著的那口氣順下去,見公主仍笑著看他,於是認真回道:「沒有,沒有通房,我擔心我未來的娘子會不高興。」

  顧景懿面上依舊含著笑,「小侯爺的娘子好福氣。」

  寧元昭繼續認真回答:「是我該做的。」

  顧景懿:……

  兩人之間一時無話。

  寧元昭卻沒有察覺到氣氛變得有些凝重,因為他全身心都放在了那碗該死的湯上。

  辛辣苦澀又甜兮兮的味道,簡直難喝極了。

  他努力把那湯喝完,面容不自覺出現了點扭曲。

  他問:「公主,這是何湯?」

  顧景懿不知何時恢復成了一副平靜姿態,她倚在軟榻上,懶散回道:「參湯,大補之物,你剛泡了冷水,需得散散體內的寒氣。」

  寧元昭走近她,「那公主為何不喝?」

  她也泡在冷水中,想必比他泡的時間要更久,好在她烏髮挽起未曾濕水,不然她一女子,是比他更容易生病的。

  寧元昭的影子悄然覆住顧景懿,顧景懿眯起眼睛,道:「只做了一碗,自然要先給客人喝。」

  寧元昭蹲下來,仰頭看她,「殿下真不是嫌這湯太難喝了嗎?」

  「參湯重的是功效,味道什麼都是次要。」顧景懿慢聲說。

  「我知道了。」寧元昭一副受教的模樣,眼神中卻有點話裡有話的狡黠樣。

  「那公主為什麼要用冷水沐浴?」他又問。

  「潤膚養顏,平心靜氣。」

  「嗯。」

  寧元昭不再問問題了。

  他蹲在那裡,寧靜而專注地看著顧景懿,眼神尊敬又仰慕。

  某種怪異感浮上顧景懿心頭。

  其實這種怪異並不是第一次出現,若追溯起來,從他們最初見面起,這種怪異就在他心中閃過。

  可惜太微弱,他又不知來由,便沒放在心上。

  現在這種怪異似乎找到了源頭。

  ——寧元昭不像是傾慕他,而像是透過他……去看另一個什麼人……

  顧景懿神色未變,伏在他腕上睡覺的玄霓卻睜開了眼,極快地爬走,爬到了寧元昭身上。

  片刻後。

  「殿下。」寧元昭不太高興地伸出手,向顧景懿展示他手腕上的第三對血洞。

  他說:「您的小蛇又咬了我。」

  第8章 阿昭喪氣

  在寧元昭的控訴下,玄霓的罪行一一揭露,除了咬過寧元昭許多次外,還咬死了他們侯府最大的那尾錦鯉!

  顧景懿慢悠悠地說:「真是罪大惡極。」

  寧元昭:「就是的。」

  顧景懿:「小侯爺想怎麼處置它?」

  寧元昭真誠道:「罪罪相抵,公主不如把我的『活罪』給消了吧。」

  他一邊說,一邊將玄霓呈到顧景懿面前。

  顧景懿撈起玄霓,指節分明的手指和蛇尾一同滑過寧元昭的手背,寧元昭不由微顫了下。

  「小侯爺倒是會組詞,我這裡可沒有罪罪相抵一說。」顧景懿注視著他,「一事歸一事,玄霓的錯,我會補償你。至於小侯爺,該罰還是要罰。」

  寧元昭:「那殿下想給臣什麼懲罰?」

  顧景懿俯身,一縷青絲垂落至寧元昭臉側,寧元昭禮貌地避開了兩分。

  顧景懿恍若不覺,不緊不慢道:「待我想好了,小侯爺自會知曉。到時,來這裡找我就是。」

  寧元昭面上很是冷靜,回道:「好。」

  夜闖公主府這事暫且告了一段落,玄霓咬人這事似乎也不了了之。

  寧元昭最後是穿著前駙馬的衣裳離開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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