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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,侍衛已提著鐵鍬走過來:「魏姑娘,請。」
魏姩回神,盯著他手中沾滿泥土的鐵鍬,神情一言難盡。
她同情他作甚,現在她更應該先同情自己!
長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塊面巾,和一圈白布遞給魏姩:「裡頭有味兒,姑娘戴上面巾,這個纏在手上,免得被鐵鍬傷了手。」
「你們幾個,趕緊把那裡平一平,這般陡峭姑娘怎麼過去。」
魏姩心中的恐怖被長福這一打岔,消散了不少,她怕勞煩侍衛,忙道:「無妨,能走的。」
長福遂笑著伸出手:「那奴才扶姑娘過去,姑娘小心些,切莫傷著自個兒。」
幾個侍衛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。
長福最是了解殿下,他待魏姑娘如此盡心,那是不是說明近日的傳言都是真的。
殿下心悅魏姑娘,所有懲罰都是情趣?
侍衛雖想不明白叫人姑娘來埋屍是什麼情趣,但他們殿下行事向來不按章法,他們猜不透也正常,且先前蘇妗姑娘就特意囑咐過不能怠慢魏姑娘,這般想著,幾個侍衛也都默默地的跟了上來。
人一多,又是青天白日,恐懼也就在無形中消弭了不少。
但魏姩還是有些害怕的,畢竟,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這麼多屍體。
長福雖然跟在太子身邊許久,對屍體司空見慣,但埋屍這種事是輪不到他的,可現在要他干看著魏姩埋屍,他心裡過意不去,便拿了一把鐵鍬義薄雲天道:「姑娘別怕,奴才陪著姑娘。」
「敵國的魂不敢在北閬地界作祟,能給他們埋屍已算是仁至義盡,姑娘就當是日行一善。」
魏姩根本不去看那一地屍體,好在有長福不停的絮叨著,她確實沒那麼怕了,遂輕輕點頭致謝。
長福用力將一個屍體撬進土坑,喘著氣道:「姑娘要不要讓他們再挖些出來,埋一個七百兩,這天色還早,雖然不能埋到殿下錢財散盡,也能大賺一筆。」
一旁的侍衛:「......?!」
原來是殿下變著法兒給魏姑娘送銀子!
果然是情趣!
魏姩:「.....」
她面無表情的看向長福,哭笑不得。
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好生意!
「還是不必了。」
錢再多,這種地方她也一刻都不想多待。
她做孤魂野鬼時,在荒郊野外遊蕩了好些年...
魏姩動作一滯,她驚恐的掃視著周圍,她死了做了幾年鬼,那這裡,該不會,也有鬼吧...
「姑娘,怎麼了?」
魏姩唇舌打顫:「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。」
她雖然做過鬼,但也怕鬼啊!
長福見她實在很害怕,便點頭:「行,那就只掙這七千兩吧。」
侍衛:「.....」
只掙?
七千兩?
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?
要是他們能有魏姑娘這待遇,他們能埋到殿下家徒四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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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家雖然待魏姩苛刻,但她十指也未沾過陽春水,今兒這一遭,著實是將她累的夠嗆,回到別院時,手臂都快抬不起來了。
褚曣卻從上到下掃了她一眼;「這麼久才回來,埋了多少?」
魏姩:「...七千兩。」
太子冷嗤了聲:「出息!」
魏姩:「.....」
她真的好想弒君!
「現銀,還是銀票?」
魏姩恭敬俯首:「銀票,多謝殿下。」
方才不覺,眼下銀票當前心中卻是大動,她活了兩輩子,還沒見過七千兩銀子呢。
褚曣抬手,吩咐蘇妗去取銀票。
蘇妗離開後,褚曣盯著魏姩瞧了半晌,道:「孤記得你說,你不知該如何交代你賣掉的那些東西?」
魏姩一時不敢接話,怕有詐。
太子看穿她的思慮,又不屑的挑眉:「孤用的著算計你?」
魏姩頷首:「臣女不敢這麼想。」
「孤懶得同你廢話。」褚曣:「這幾日有股東風,你若機靈些,乘上了就可化解。」
魏姩沒聽太明白。
「等化解了,記得付給孤酬金。」
恰這時,蘇妗去而復返,將銀票遞給魏姩。
魏姩瞥了眼,戒備道:「多少?」
太子:「孤不要錢。」
魏姩:「.....」
她默默的接過銀票,收進袖中。
要錢也沒有!
褚曣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:「.....」
太子扶了扶額,擺擺手:「送魏姑娘回去。」
這點出息!
當他什麼人,會惦記她那點銀票!
魏姩也發現自己臉皮越來越厚了,雖然心中免不得有些羞臊,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得寸進尺問道:「那十八姑娘?」
她如今身邊雖有了自己人,但都沒有武功,要真是遇上什麼事,幫不上忙。
有風十八在的那幾日,她確實更安心些。
褚曣簡直懶得看她:「罰完她自會去!」
魏姩生怕他反悔似,忙屈膝告退:「臣女多謝殿下,臣女告退。」
魏姩離開許久後,寢房內傳來太子若有若無的一聲低笑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