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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不斷有其他士兵聽聞了消息匆匆趕來,有的幽州兵一見自家長官被羞辱,立刻擠出人群,往他身後聚集。

  陳玉安哪裡會怕區區一個幽州奴隸兵,他緩緩收斂笑意,同樣踏前一步,視線與之針鋒相對。

  「怎麼?陸指揮使是耳朵不好使了嗎?」

  他可不會忘記,就是這些傢伙,白白占去了本該屬於他們勛戚的軍官位置,繼續放任這些外人囂張下去,以後哪裡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?

  陳玉安身後一個指揮使嘲弄地冷笑一聲:「你們這些外來的幽州降兵,不要太囂張了,若非陛下網開一面,你們本來都該是死罪!」

  「這裡可是中央禁軍!不是你們幽州,哦,不好意思,我差點都忘了,幽州不就是舍在你們手上嗎?」

  「你們可倒好,面對燕然人就唯唯諾諾,投降的投降,潰散的潰散,給人家當奴隸當狗。」

  「現在仗著陛下恩寵,竟敢跟我們禁軍吹鬍子瞪眼?」

  陸知身後的幽州兵們勃然大怒:「你罵誰是狗?!」

  指揮使指著他的鼻子:「別忘了,燕然人圍城的時候,可是我們禁軍捨身忘死地守城,而你們在做什麼?只怕在幫燕然人製作攻城器械吧!」

  「我們堂堂禁軍,憑什麼跟你們這些沒有貢獻的奴隸平起平坐?!」

  他的話立刻引起了不少禁軍心有戚戚地點頭。

  這些話句句誅心,扎在陸知等幽州兵的肺管子上,那是他們願意的嗎?

  陸知親兵臉色激動地漲紅:「我們指揮使是比武比出來的,是陛下親自賜的指揮使,所有人都看見了!你有什麼不服的?」

  陳玉安嘿笑道:「比武比出來又怎樣?聽說還有好幾個指揮使,甚至副統領,將軍,都是自幽州出身呢。」

  「你們既然這麼能耐?又如何在幽州被燕然人打得屁滾尿流?連老家都丟了。」

  陳玉安揚聲道:「諸位,明明我等禁軍才是真正的有功之臣,為何叫幽州的敗兵奴隸騎到我們頭上?」

  「你們受得了一個投降燕然,給燕然人當奴隸的人做你們的長官嗎?」

  他身後的一眾親兵立刻起鬨,引著大群內心極度不平衡的士兵齊聲反對。

  長官身上刻著燕然人的奴印,這傳出去,他手下那個士兵能抬得起頭來?

  將來在戰場上遇見燕然軍,還不被嘲笑死。

  陸知只覺一身火氣瘋狂上涌,太陽穴仿佛要爆炸了一般突突直跳,他身後的幽州兵此刻也完全被激起了怒氣。

  兩撥人開始逐漸推搡起來,也不只是誰喊了一聲「禁軍不要孬種!」,雙方彼此的怒火終於被徹底點燃了。

  陸知一把揪住了陳玉安的衣領,也不管他是什麼身份,跟太后什麼關係,照著他那張看著就令人討厭的臉,一拳掄上去!

  當場將人打倒在地,其他人懵了一瞬,立刻反應過來,陳玉安手下的親衛反擊,跟陸知身後的幽州兵扭打在一起。

  陳玉安也不是吃素的,爬起來就沖陸知揮拳,被後者敏捷地側身躲開。

  兩人死死抓住彼此的衣襟,你一拳我一腳,身為軍人好勇鬥狠的一面被徹底激發,雙方逐漸從推搡變成了混戰,從兩個指揮使打架,變成了聚眾鬥毆。

  露天廣場瞬間大亂,許多外圍士兵都莫名其妙被波及進來。

  彼此間的信任崩塌,還如何能把對方當成能交付後背、一起上戰場的戰友?

  蕭青冥接到禁軍大亂的消息時,第一時間帶人趕了過來。

  現場早已打得狼藉一片,桌椅板凳倒了一地,白粥亂灑,茶碗杯子不知摔碎了多少個,滿地都是碎片。

  陸知陳玉安兩人打得極凶,到底還是戰事經驗豐富的陸知更勝一籌,把陳玉安打得鼻青臉腫,自己身上也掛彩好幾處。

  皇帝在太監的唱喏聲中踏入廣場時,正好看見陳玉安被陸知按在地上揍,其他士兵們也打得氣喘吁吁。

  「統統給朕住手!」蕭青冥一聲沉聲爆喝。

  他身後一眾武將臣子們臉色一個賽一個難看,尤其張束止更是惱火至極,他已經聽聞了始末,這次又涉及到幽州兵的事,也不知陛下會怎麼想他們。

  這三萬餘人的禁軍中,幽州兵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,一旦處理不好,戰鬥力無法凝聚還是小事,最可怕的是好不容易重整的軍隊,分崩離析。

  書盛看了看皇帝陰沉盛怒的臉色,一揮拂塵,尖刻高聲大喊:「皇上駕到,爾等還不速速跪迎!」

  身後一群如狼似虎的宮廷侍衛魚貫而出,迅速將廣場封鎖包圍,又有侍衛將鬥毆的雙方分開,押著他們跪在地上。

  陳玉安捂著紫紅一片的臉頰,爬到蕭青冥跟前,哭訴道:「陛下,這些人反了!陸知先動的手,我們不過是玩笑幾句,您看,陸指揮使竟然把我打成這樣!」

  陸知也不甘示弱,被侍衛扣著,努力抬起頭,倔強又兇狠的眼神自下而上揚起。

  蕭青冥長睫微垂,眼尾眯起一線細長的弧度,波瀾不驚與之對視,他記得這個眼神。

  「陸知,又是你啊。」

  陸知牙齒磨得咯咯響,嗓音沙啞:「回陛下,是他們欺人太甚!」

  蕭青冥緩緩掃過那些猶自憤怒不已的士兵們,目光落在陸知腰間露出的奴隸烙印上,稍一思忖就明白了七八成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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