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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哼。鬧了半天,少師提過的伴讀就是他呀……」皇帝嗤笑一聲,聽他提起功課,面色總算是有所緩和,「難得你最近勤勉,可連一個沒讀過書的繡匠都不如,也沒什麼好自滿。」

  「但兒臣習武卻強他百倍呀!若皇祖母想看,兒臣可以舞劍祝壽!」雲璋躍躍欲試,逗得眾人鬨笑,有人笑他永遠長不大的少年心性,也有人單單是嘲笑他粗俗不登大雅之堂罷了。

  眼見著氣氛要扭轉,雲璿自然不想這樣善罷甘休:「刺字便刺字吧,一個未入流的工匠,他何德何能陪皇子讀書……何況兒臣還聽說,太子不僅僅親闖刑牢救人,下元節出宮去廟會都將人帶在身邊……」

  阿綾皺了皺眉,聽到這睦王開口他便是一股無名火起。他居然還敢提廟會……正是這人,三番五次痛下殺手,想要了雲珩性命……

  「何德何能。」雲珩慢條斯理開口,「皇兄,可還記得雲珩兒時在天碧川走失一事?我與葉書綾是舊識,當年正是他,不顧危險,將兒臣救出。」他轉向皇帝,「如若不然,兒臣今日怕是無福站在這裡替皇祖母祝壽了。不知救命之恩,算不算是一樁大恩德?」

  第67章

  這下子不只是滿屋子皇親國戚,連阿綾本人都愣住了。

  他對這段往事向來諱莫如深,畢竟這關乎他不可告人的身世,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。

  可雲珩行事向來深思熟慮,選擇此時將它公之於眾一定有他的用意才對……所以不需要慌張,見機行事就對了。

  阿綾忍住滿心疑惑,動也不動跪在原地。

  「他救你?天碧川……」瑞和帝盯著雲珩沉吟許久,在一旁太監的提示下才終於從記憶中挖出了這一段,而後更加詫異了,「當年不是你自己走失,玉寧織造局的人救了你麼?何況他比你還要年少,十多年前,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要怎麼救你?」

  「那些人不過是事後邀走了功勞。兒臣當年根本不是走失,而是被人刻意丟在天碧川邊,又極端巧合地,被路過的人伢子抱走了。」他意有所指,望向雲璿身邊的太監,一記眼刀讓那人不禁向後趔趄了半步。雲珩收回目光懇切地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父皇:「葉書綾雖年幼,可他意外撞見此惡事絲毫沒有退卻,一路跟隨找到了關押兒臣的柴房,又巧妙避過人伢子耳目,趁他們不備,不惜從狗洞裡出入,安然無恙帶走了兒臣。這麼多年,這份恩情沒能償還,兒臣自不敢忘。」

  雲珩扭過頭,靜靜與他對視一眼,抽出了發冠中那根蛟龍簪:「當年太過慌亂,兒臣什麼都沒來得及問,只留下了這跟簪子給他。可他生性安分,從未以此攀附,這麼多年絕口不提自己的功勞。若不是之前有人誣陷這簪子是他偷竊而來,兒臣也根本不知他已入宮任職。情急之下,兒臣不得不先去刑部救了人再從長計議……父皇應該記得此事。」

  「……嗯。朕記得。當初朕沒有細問,原來是為了他麼……」皇帝點點頭,「雖說檢舉奸惡之人,正宮中風紀事出有因,可你闖牢就是闖牢。」

  「是,此事的確是兒臣有失分寸,罰跪與禁閉都是兒臣咎由自取。父皇英明,向來賞罰有道。」他抬起頭,「可救了皇孫這一大功勞,真正的有功之人從未受到犒賞,兒臣斗膽,今日便替葉書綾求一個恩典。」

  「的確,救了皇孫可是大功一件……哀家也記得當年之事。沒想到……竟是個孩子救了太子啊……」太后有些不敢置信。

  「慢著!葉書綾……葉書綾……」雲璿眯起了眼,「他也姓葉……兒臣怎麼記得,那被流放的葉家,兒子也剛巧是書字輩啊?叫什麼來著,對了!葉書錦!」他眼珠子一翻,盯著阿綾的臉打量,「兒臣還記得,當年的織造監督葉大人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俊美,這麼看,這葉書綾與葉大人還當真有幾分相像啊!」

  阿綾頭皮一麻,不禁驚異於這雲璿的好記性,竟還記得葉書錦的名字。

  可此事性命攸關,決不可露怯。

  他無奈苦笑:「睦王爺這便是說笑了。玉寧姓葉的人家不計其數,卑職家境貧寒出身微賤,父親早逝,母親一屆平平無奇的繡娘,所以卑職自小也得學針線,補貼家用,直至今日也依舊以此謀生,怎麼可能是什麼大人家的兒子……至于姓名,葉乃玉寧大姓,怕是巧合。」

  雲璿一怔,接不上話,畢竟他句句在理,哪有大戶人家的兒子不去讀書博功名。

  「父皇。當年葉府抄家一案兒臣也是在的,葉氏族譜上的人由欽差一一核查過,未曾聽說有漏網之魚。兄長您質疑欽差大人與兒臣辦事不力也罷了,可茲事體大,這整案卷宗最後都承上,是由父皇蓋棺定論……」雲珩語氣略帶驚愕,不解地看著雲璿,「皇兄這麼說……究竟是疑心兒臣還是……」

  雲璿一驚:「你!兒臣斷然沒有這個意思!父皇明鑑!只是,看這葉書綾實在眼熟,又是玉寧府出身覺得巧合罷了……」

  「夠了。當年之事早已定案。」皇子在殿前針鋒相對,駁的是天家顏面。瑞和帝終是不耐煩,意味深長地瞥了雲璿一眼,「今日是你們皇祖母的大壽,你盡在這裡提些無關舊事,叫人不痛快。」

  從午後鬧到天黑,看似都只是雲璿單方面的「聽說」,久不做聲的皇太后終於也忍不住開了口喝了一句:「一個奴才,道聽途說,搬弄主子是非倒是勤快。嘴上說著來替哀家祝壽……結果呢,鬧得這壽宴遲遲不開……還嫌哀家不夠丟人麼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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