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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地上鋪著紅毯,沒發出撞擊的聲音,長公主低眉看了一眼,輕輕地「哎呀」了一聲。

  皇帝看出有異,連忙問:「何事?」

  三皇子拱了拱手,答道:「並非大事,父皇,只是新婦的金簪掉了一枚。」

  皇帝哦了一聲,放下心來靠回龍椅,三皇子將簪子拾了起來,雙手托給長公主,輕聲問:「公主可要本王代為簪上?」

  長公主側頭看了看三皇子手中的金簪,被修成柳葉形狀的眉毛微微蹙起,倒顯出來了幾分嬌弱之態,她低道:「這簪子大喜之日墜落在地,是否有些不吉利的說法?」

  三皇子對婚俗禮儀一概不知,聽聞長公主此言只覺得有理,說不定還真有忌諱。

  不過眼下又不可能叫了禮部侍郎上前一問,三皇子低頭猶豫間,又見長公主對著帝後微微福身,嬌聲道:「陛下,娘娘,妾有一不情之請,還望皇后娘娘成全。」

  皇后與皇帝對視一眼,見皇帝點頭,才轉向長公主,唇邊含著得體的笑意,微微抬了抬手:「但說無妨。」

  「妾的金簪掉落,擔心會有不詳之意,皇后娘娘乃是鳳凰之神,千歲之體,自有天地庇佑,神明垂愛,故斗膽想求娘娘賜一枚髮簪與妾,一則彰顯娘娘愛妾之心,二則也為妾自身討個吉利彩頭。」

  「這倒不是什麼為難之事,也算得本宮分內之舉。」皇后含笑頷首,她自是知道北越國長公主的分量,親自從頭上摘了一枚絞花掐絲綴著藍色瑪瑙石的金簪,「這簪子乃是本宮母家所出,今日贈與公主,一願我大陳與北越永修秦晉之好,二願公主與允王夫婦和諧、琴瑟相鳴、早生貴子。」

  「妾多謝娘娘美意,多謝陛下恩典。」長公主又行一禮,款步上前,雙手高舉過頭頂,去接皇后手中的金簪。

  ——變數陡生。

  金簪落入掌心,長公主還未直起身來,臉色突地大變,反手將金簪握入右掌,直刺皇帝的咽喉!

  「陛下小心!!」

  身邊的侍衛長長刀出鞘,瞬間打飛了長公主手中的簪子,台上、台中眾人皆是愣住,連皇帝都瞠目結舌,一臉的不可置信,半晌沒有動作——

  幾名侍衛上前意欲拿下長公主,眼前卻忽地一花,那金絲紅綢的鳳袍瞬間空了!布料直直垂下,眾人才驚然發現,喜袍掩映間,一柄匕首已經深深刺入了皇帝的胸膛。

  金簪行刺是假,振袖下的匕首才是真的利器!

  廳內霎時大亂,長公主不知如何脫出了鳳袍,也不知如何瞞過搜身帶了武器,此刻手中拿著兩柄匕首,叮叮噹噹與侍衛打在一起,從台上一路退到了台下。

  與此同時,葉逐身影一飄,死死按住了意欲站起身來的印沛。

  「葉逐!你——」

  金殿之內尖叫斥責亂做一團,無人注意這邊葉逐和印沛的較量,葉逐拼盡全力壓制著印沛,勉強分了些心去看台上的皇帝。皇帝的嘴角已經流出了黑色的液體,該是匕首淬毒,這條命必然保不住了。

  葉逐又去看長公主,他萬沒想到長公主竟然有如此身手,與四五個侍衛纏鬥間雖然落於下風,對方卻也近不得她的身前、要不得她的性命。

  接著,眼前又閃過兩個人影。

  ——竟是夏侯瀚與恪王!

  而他們的目標竟然也——

  葉逐瞪大了眼,看著眼前的一幕:

  夏侯瀚和恪王分站於長公主的身前背後,兩人手中的長劍自兩個方向,洞穿了長公主的身體。

  殷紅的血無聲流出,染紅了長公主身上白色的勁裝,好似這位千里迢迢來到中原和親的女子,終於穿上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喜袍。

  恪王面無表情,後退一步抽出長劍,隨後夏侯瀚也將劍自長公主的體內拔了出來。

  葉逐看見長公主緩緩地、艱難地轉過了身,看向面色陰沉難看至極的夏侯瀚。

  葉逐看見長公主似乎笑了,又似乎沒笑,她閉上眼睛,重重地倒在了地上,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。

  金殿之內剎那間靜到落針可聞。

  夏侯瀚身形搖晃了幾下,略略閉了下眼睛咬破舌尖強逼自己清醒,上前一步,跪伏在恪王腳下。

  「罪臣夏侯瀚!有隱瞞之事稟告恪王殿下!」

  皇帝瀕死,太子未立,恪王乃是眾位皇親中年齡最大、身份最尊之人,他理所應當地受了夏侯瀚的跪拜,上前一步,拂袖道:「王子請講!」

  「罪臣前日接到北越國密報,長公主此行入京和親,乃是北越王夏侯瑁之陰損詭計!意欲通過此舉接近皇帝陛下、將陛下刺殺!」

  第21章 地崩山摧壯士死

  「夏侯瑁一直與我大陳貌合神離,明修棧道皆為暗度陳倉!甚至設計陷害殺死了皇帝陛下親封的懷化大將軍風容與。此人狼子野心,實在當誅!然而事發突然,罪臣不及稟報,以至陛下龍體有損,罪該萬死!」

  夏侯瀚朗聲說完,對著不知究竟是恪王還是皇帝的方向叩頭三次,次次震地有聲。

  「懷化大將軍一事,王子所說當真?」

  「罪臣所言句句屬實!絕無半句虛妄!」

  恪王環顧周邊一圈,視線所及文武百官公子王孫皆是滿臉的驚恐——恪王的府兵竟然不知何時潛入到了這金殿之內,已將眾人團團圍住了!

  葉逐暗暗心驚,壓制著印沛的動作不敢有半分放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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