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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相反,若是影四真的看出點什麼,聖上一定當天就能知曉。

  燕書承想到這就忍不住嘆氣,對著面前豐盛的早餐也沒了食慾。

  「怎麼了,從我坐在這,你就開始嘆氣?」張庭深沒忍住問,心道燕先生不會是反悔了吧?

  心下忐忑不已,也沒了吃飯的心思,放下碗筷等燕書承回答。

  燕書承瞧著張庭深這張帥氣又帶點滄桑的臉,又忍不住長嘆一聲,將自己的憂慮說了,最後愁眉苦臉道:「聖上要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,還不得把我腿打斷。」

  第 45 章

  聞紹臨雖然縱容他,讓他一個無皇家血統的人住在皇宮、平時吃穿住行都與皇子比肩,甚至更勝一籌,這些都讓京都諸人嘖嘖稱奇,在他身無官職的情況下,都對他恭恭敬敬的。

  後宮前朝,也不是沒有他是皇上私生子的風言風語。

  這還是能放在明面上的,私下他甚至有指揮皇帝專屬影衛和動用皇帝私庫的權力。

  看似皇上對他的寵愛毫無底線,但燕書承心裡還是有譜的,他再怎麼鬧都不能,也不可以動搖燕家香火傳承。

  準確來說,是不能讓燕容清斷了後。

  他燕書承受到的所有厚待,都是基於這一點的,基於他是燕容清的兒子。

  張庭深聽完有些驚訝,他這兩年從軍,可能是大家都知道他是燕書承推薦的人選,平時也會聊到這些。

  無一例外,涉及到燕書承的話題都是皇上怎麼怎麼寵愛他,燕書承本人又是多麼多麼任性,說的有鼻子有眼的。

  而且他和燕書承親近,平日看燕先生說話做事,是真的和皇上關係好,一心為皇上考慮的,從宮裡寄來的信,除了影衛手裡那些自己不能看的,他不知道。其餘哪次不是厚厚一疊,只有一兩張是正事,其餘都是關心先生吃的好不好、穿的暖不暖、睡得香不香,還有告誡先生不要涉險的,情誼真切,他看著都感動。

  他和張二強一個在慶國最南面,一個在最北面,一年也不過就通那麼幾次信。

  怎麼聽先生這意思,皇上待他沒有看上去那麼真誠呢?

  剛才就把金寶他們都遣了出去,花廳就他和張庭深兩人,燕書承也不避諱,無奈道:「說什麼呢,聖上待我自然是一片真心的。」

  「那你在糾結什麼呢?」

  「你不懂。」燕書承嘆了口氣:「就因為聖上待我再好不過了,我才覺得心裡過不去。」

  說的俗一些,聖上對他可以稱得上一句予取予求,要什麼給什麼,自己就算整日不干正事尋歡作樂,聖上也只會無奈,感嘆兩句,然後為自己謀劃一個無憂無慮安享榮華富貴的未來。

  但這麼一個愛著你的人對你唯一的要求是繼承香火,自己卻做不到。

  那種感覺才是最難過的,愧疚又心虛,又不打算順從。

  太矛盾了。

  「我覺得吧。」張庭深看著他那有些蔫蔫的樣子,有點心疼,將他攬進懷著,輕聲道:「事情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。聖上那麼愛你疼你,也不會忍心壓著你和不愛的女子成親生子吧?我們好好說,聖上可能一開始接受不了,就像你要來烏口,他總會心軟的。」

  「我娘之前說過,面對孩子,父母總是在妥協的。雖然這只是指愛孩子的父母,但聖上也很符合條件不是?」

  燕書承趴在張庭深的懷裡,柔軟的布料壓在臉頰上,耳中傳來對方一下又一下,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,漸漸地,他的焦躁被一點點安撫,哽咽一聲,雙臂收緊,兩人在空蕩蕩的花廳,守著一桌還熱氣騰騰的早飯,緊緊抱在一起。

  乾元殿,聞紹臨拿著剛剛收到的喜訊,高興地在殿內走來走去。

  「張升忠,文若立了這麼大的功勞,你說朕要怎麼賞他?」

  張升忠嘴角含笑,輕輕欠了欠身:「聖上可真問倒奴才了,按理說,大敗敵軍該升官賞金銀珠寶房子田地。」

  「用你說。」聞紹臨橫了他一眼:「朕當然知道按理該怎麼賞,但文若對金銀珠寶都不感興趣。升官?也不妥,他去邊疆一次也就得了,難不成還想真留在那?」

  聖上是高興,瑞軍沒了糧,又屢次受挫,但等瑞國派使者來求和了。張升忠也高興,他做奴才的,不管是是大內總管還是燒柴的小太監,都是主子好了,他們過的就好。

  這幾日聖上既要開始著手整頓聖母教,又要和惠德妃虛與委蛇,後宮還有些沒眼力見的湊上來,聖上心裡不痛快著呢,尤其前些日子,得知惠德妃和瑞國私下有聯繫,要對小公子不利,乾元殿這氣氛就更壓抑了。

  這些天,自以為聰明的辦蠢事的太監宮女,都暗地拖下去杖斃好幾個了,他戰戰兢兢,就怕出錯。

  今日才算是雨過天晴了,這麼想著,張升忠難免對燕書承升起幾分感激之情:「您之前不還念叨著,說要給小公子封爵?」

  聞紹臨眼睛一亮,對啊!

  兩年前,文若加冠的時候,他就有這個想法,結果被江法直勸了回去。

  燕書承年少便失恃失怙,既不是皇家子弟,也無什麼功績在身,全靠聖上的寵愛,若是封了爵位,容易遭妒忌,被人攻訐,反而不美。

  現在文若有立了那麼大功,自己再封他,也算是名正言順了。

  如此,聞紹臨看了看自己手裡,來自夷族的信函,笑了笑,如此,夷族的棋卻是用不到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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