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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謝懷珉笑盈盈地搬了凳子坐在門口看他們。她現在不但jīng力不好,身體也酸軟無力,站久了容易頭暈。

  吳十三和連城兩個鬧了一陣,都餓了,又齊齊出門找吃的。謝懷珉沒力氣跟著去,要他們帶個蔥油燒餅回來。

  他們走了沒有多久,門上傳來敲門聲。謝懷珉打起jīng神去看門。

  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女子,她看到謝懷珉,很是驚訝,問道:“這裡住的人家姓王嗎?”

  謝懷珉溫和友善地說:“不,不姓王,大嬸你或許是走錯了。”

  那中年婦女卻不罷休,“可是明明就是這裡啊!姑娘,你什麼時候住進來的啊?”

  “年初就搬進來了。”謝懷珉說,“前家也不姓王啊,大嬸你一定是走錯了。“

  “沒錯!沒錯!”中年婦女一口咬定,激動地伸手抓住謝懷珉的胳膊,“姑娘,這可怎麼辦?”

  謝懷珉啼笑皆非,她又不是居委會大媽,她怎麼知道。

  就在這一笑之間,眼底閃過一道雪白刺目的光芒,謝懷珉渾身的寒毛瞬間倒立,本能地往後退去。

  可是對方緊抓住她的手讓她沒有退路。

  那道白光即將沒進她胸前時,隱衛也將刺客一掌打飛出去。

  謝懷珉往後倒去,雖然覺得胸口被扎了一下,卻並不覺得疼。但是渾身的力氣,卻全從傷口瀉了出去。

  一個隱衛接住了她,驚慌地叫她。

  她無力地張了張嘴,視線暗了下去,最終回歸黑暗。

  醒來時人在自己屋子裡,有個高大身影背窗而立。

  謝懷珉心猛地一陣跳,不禁抽了一口氣。

  那人轉過身來。

  謝懷珉又輕輕呼出那口氣來。

  宇文弈走到chuáng邊凳子上坐下,看牢她。

  “等人?”

  謝懷珉有氣無力地笑。顯然是沒掩飾住那失望的目光。

  宇文弈說:“這裡只有我。”

  可不是嗎?這年頭又沒有火車飛機,那人就是有心,也沒辦法夜轉萬里的趕過來。

  謝懷珉試著動了動身子,胸口微微刺痛。

  宇文弈伸手按住她,“傷口不大,沒有刺進去,但是你身體不好,需要好好養一下。”

  謝懷珉苦笑,“我流年不利,永遠不停的cao勞,生病,受傷。”

  “話少說一點吧。”宇文弈道,“太醫說你身體裡有毒?”

  謝懷珉撇了撇嘴,“陳年舊事了。”

  “問題是毒發了。”

  “毒不發,中它有什麼意思?”

  宇文弈拿她沒有辦法,他說:“我會想辦法。”

  謝懷珉轉過頭去望向他,“陛下,這藥不好配,我是大夫,我自認醫術超群,可是我還不是一樣沒辦法。”

  宇文弈說:“那是因為你是一個人。”

  “啊?”

  宇文弈溫和地笑了一下,“你放心好好休息吧。”

  謝懷珉忍不住問:“陛下,您對每一位優秀員工都這麼關切體貼嗎?”

  宇文弈微微皺眉,說:“你不是優秀員工。”

  謝懷珉驚異地抬起眉毛。

  宇文弈起身,輕擾袖袍,說:“你是東齊皇后。”

  他轉過身去,優雅從容地離開。

  謝懷珉躺在chuáng上,半晌,才長長舒了一口氣,閉上眼睛。

  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,身邊又總是跟著數名暗衛,有心人稍微一查,都不難找出她的背景吧。

  只是為什麼,覺得他,有點失望呢?

  疲倦又來襲,謝懷珉很快昏睡了過去。

  再醒來的時候,已經換了地方。

  寬大華麗的房間,沉沉的老木家具,景致的絲綢幔簾,巨大的青銅薰香里飄著如絲白煙。

  謝懷珉有點恍惚,覺得腦子裡空dàngdàng的,好像缺失了什麼,卻怎麼都想不起來。

  呼啦啦一串響,幾個陌生的宮女太監來到chuáng前,一個大宮女恭恭敬敬地問候:“姑娘醒了?可有哪裡不舒服?要喝點水嗎?”

  謝懷珉想坐起來,可是身子沉得像灌了鉛一樣,胸口還隱隱發疼。

  “我這是在哪裡?出了什麼事了?”

  宮女答道:“這是京郊的長樂宮,是陛下吩咐您在這裡養病的,還囑咐我們好生照顧您。婢子名叫綠袖,姑娘有事就吩咐。”

  “病?我怎麼了?”謝懷珉不明白。

  綠袖有些驚訝,說:“姑娘病了,自己不知道嗎?您還受了傷呢!”

  謝懷珉努力回想著,“好像……的確是……我是怎麼受的傷?”

  綠袖眼神一閃,忽然笑道:“姑娘是不小心跌著才受的傷,養一陣子就沒事了。姑娘既然已經醒了,就讓婢子們梳洗用藥吧。”

  謝懷珉昏昏沉沉地任由他們擺弄,忽然想起,問:“連城呢?”

  綠袖道:“小公子在吳王府,被照顧得很妥當,姑娘不用擔心。”

  謝懷珉扶著頭,“奇怪得很,我睡了多久?”

  綠袖笑道:“沒有多久。”

  謝懷珉覺得腦子裡有人拿著錘子在不停地敲打著,耳朵嗡嗡作響,周圍一切都恍恍惚惚,落不到實處,眼前更是金星亂舞。

  煙花三月?

  還真貼切!

  這病發一年而亡,可是她才發作一月多,怎麼已經這麼嚴重了?

  等她睡下,綠袖帶著宮人們輕聲退了下去。

  外面院子裡的一株柳樹下,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,綠袖連忙過去行禮。

  “她怎麼樣了?”宇文弈轉過身來。

  綠袖恭敬地回答道:“謝姑娘她嗜睡,這一覺都睡了七個時辰,用了膳又睡下了。而且,我覺得她開始忘事了,都不記得怎麼受的傷。”

  宇文弈眉頭深鎖,英俊的臉上籠罩著一層yīn翳。

  他已經派了人馬去找尋缺失的那一味藥,返回的消息很不好,那糙藥幾乎已經滅絕,不論是重金懸賞,還是親自進山尋找,都沒有收穫。

  吳十三這時匆匆跑進來,糙率地沖宇文弈行了禮就往裡面沖。

  宇文弈喝住他,“做什麼呢?她已經睡下了!”

  吳十三急躁地跳起來,“她到底怎麼了?那是什麼毒?誰下的?老子這就帶人廢了那傢伙!”

  “夠了!”宇文弈聲音不大,卻帶著萬鈞霸氣。

  吳十三閉上嘴,可要不了三秒,又耐不住地嘮叨起來,“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!陛下知道她是誰,那邊也肯定知道她在哪裡。現在出這麼大的事,怎麼jiāo待。”

  宇文弈說:“太醫說了,這毒她中了起碼三年了。”

  吳十三愣住,“三年?”

  宇文弈點點頭。

  吳十三吶吶。

  三年多前,齊帝登基,即封謝氏為後。

  如今那位謝皇后正躺在屋裡,身上帶著毒。她說她周遊列國三載多,最後yīn差陽錯流在離國,官還越做越大。

  三年多前,發生了什麼?

  吳十三說:“我守這兒,我得和她談談。”

  宇文弈不置可否。

  吳十三問:“陛下會去國書或是密信嗎?”

  宇文弈挑起一邊眉毛。

  “陛下會嗎?告訴齊帝他內人在咱們這裡病倒了。”說到這裡,吳十三做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“小謝要是醒著,恐怖又要調侃一番,哈哈大笑了。”

  宇文弈可欣賞不了這種黑色幽默。他緊抿著唇,冷冷瞪了吳王一眼,一言不發轉身離去。

  吳十三果真信守承諾,守了一宿,等到謝懷珉再度醒來。

  “十三?”謝懷珉看到他很安慰,“真好,我還記得你。”

  “什麼記得不記得?”吳十三不明白。

  “我不大好,十三,我開始忘事了。”謝懷珉指了指腦子,“我若忘了什麼重要的事,你可要記得提醒我。”

  吳十三臉色一片鐵青。

  謝懷珉反而笑了,“不過是健忘而已。”

  吳十三數落她,“腦子有毛病。”

  “的確啊。”謝懷珉滿口承認。

  吳十三拿她沒辦法,“怎麼有你這樣的……”

  “皇后?”

  吳十三現在也來不及把那句話收回來了。

  謝懷珉卻笑得很自然隨和,“十三,你什麼時候知道的?”

  吳十三隻好說:“我認識我沒多久就發覺了你身邊的隱衛,不過我一直以為你是江湖某家的千金出門游離,帶著護衛也不稀奇。”

  謝懷珉噗嗤一聲笑出來,扯著胸前傷口疼,“想像力可真夠豐富。”

  “是不夠豐富吧?”吳十三白她一眼。

  他後來查出來謝懷珉真實身份的時候,呆坐了足足一刻,腦子裡一群烏鴉哇哇叫。

  他不稀罕權貴,他自己就是離國排行第一的小霸王。齊國皇后,雖然陌生又遙遠,可好歹是個皇后。以前宇文弈還有皇后的時候,他還是很清楚一個皇后應該有的樣子的。可是看看謝懷珉,翹著二郎腿磕瓜子,瓜子殼丟一地,動不動和他搶東西,大大咧咧,豪慡大方,怎麼都不可能和皇后那個詞劃上等號。

  “喂!”謝懷珉等他發呆等得不耐煩,“皇后也沒怎麼不不起吧,你又不是沒見過。”

  吳十三辯解:“我見的皇后可多了,哪個像你這樣的?”

  “對哦。”謝懷珉很三八地笑著,而且人一八卦jīng神就好了很多,“你大堂哥的皇后那可多了。”

  屋裡沒外人,吳十三也很三八地點了點頭,壓低聲音說:“我告訴你哦,也就皇帝他有耐xing忍,換做我,早就跑得沒影了。”

  “那麼誇張?快說來聽聽!”

  “沒問題!”吳十三喝口茶開始擺龍門陣,“最開始兩個,就是先皇做主給他娶的,簡直是兩隻鬥魚。”

  謝懷珉噗地笑。

  “別笑!就是這麼回事!而且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,三天一小掐,五天一大掐,和市井潑婦沒什麼區別,臉都丟盡了。皇帝那時候很少回家,根本就不想管這檔子事。先皇以前待皇上不好,她給自己大女兒找的女婿倒是兵持一方的大將軍,卻把兩個潑婦塞給了皇上,借他的地方來解決那兩個家族。”

  “怎麼有這麼做娘的?”謝懷珉搖頭。

  吳十三認同,“先皇一心想立大女兒做女王,皇帝的太子,都是大臣和王夫支持才當上的。不過有些事,你越想他順心,他就越不讓你順心。長公主人討厭,高傲、刁蠻又毒辣,都是被她娘寵出來的。駙馬不喜歡她,寵上了一個書香人家的女兒,養在外面。結果長公主趁駙馬出兵不在家,把那個女子雙手砸成爛泥,再用鞭子活活抽死了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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