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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正說著八卦,就見八卦主角之一大步走進我的院子。

  封崢一看我穿著便衣在吃飯,道了一聲打攪,就要往回走。

  我怎麼會放他跑掉,立刻叫:“走什麼?一起過來吃吧。”然後去裡屋換了衣服出來。

  娟子給封崢添了一碗飯。我也指著桌子上的菜,說:“太豐盛了,我都吃不完。你來得正好,免得làng費了。”

  封崢明顯不是過來吃飯的,所以沒怎麼動筷子。

  我一邊吃一邊問:“那麼說,你明天是要去赴約的吧?”

  封崢勉qiáng地笑了一下,“都知道了?”

  我呵呵笑了兩聲,“這麼好玩的一件事,想瞞也瞞不住吧?”

  封崢用筷子扒拉了一下碗裡的米飯,顯得有點心不在焉,大概是在為明天勾引還是不勾引國師而發愁。

  想我爹當初叫我來北遼協助人家偷東西,我內心都掙扎了好一番。雖然我猶豫是因為不知道自己能否全身而退,和偷東西本身沒什麼關係,但是可以推理出封崢現在的心qíng的。畢竟他這樣的正人君子,要他去做這種勾三搭四的事,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的。

  就在我腦子裡一個彎接一個彎地轉著的時候,封崢又開口說:“那你覺得我明天該去嗎?”

  “啊?”我?關我什麼事?“我若說你別去,你會真的不去了?”

  封崢抬眼看我,眸子深邃,口吻堅定地說:“我會的。”

  我覺得脖子後面的寒毛有立起來的趨勢,忙嘿嘿笑了兩聲,把縈繞著的詭異氣氛揮散了。

  “去和美人聊聊天又沒什麼的,又不是要你立時三刻就娶她。”他們國師不能嫁人的吧?是吧?

  “你說的也對。”封崢擱下了筷子,似乎想開了,“國師天資過人,和她jiāo談,必有收穫。”

  他站起來,背著手,風度翩翩地,說:“那我回去了。”

  我看著他那瀟灑的背影,呆了好一陣。他走不見人影了,我才回過頭,問夏荷:“你說封大人這是唱的哪出?”

  夏荷頗有點恨我不爭氣的樣子,叫道:“郡主也真是的,gān嗎巴巴地把封大人往國師那裡趕?你看封大人多失落呀!”

  他失落?我怎麼看他在我的鼓勵下,對明天的美人之約充滿了信心呀!

  娟子也在旁邊氣鼓鼓地說:“人家封大人來,明明就是試探郡主你的,想等你出口挽留。結果郡主你倒好,還勸他去!”

  “啊?”我左右看看,說,“啊?”

  夏荷說:“郡主您真是不解風qíng。”

  娟子幫腔道:“太傷封大人的心了。”

  “啊?啊?”我一時間嘴巴里竟也發不出其他的音。

  夏荷道:“郡主,你自己想不明白,我們也幫不了你。”

  我在心裡吶喊,不是的呀,姑娘們。你們敬愛的封大人不是因為愛慕我才來找我商量的,他純粹是因為為了自己即將不保的清白而來找我哀悼的!

  不過夏荷她們認定了是我薄qíng,反倒一個勁同qíng起封崢來。娟子還說:“看封大人看您的眼神,真是柔qíng似水的。郡主你gān嗎不考慮一下啊。你們倆門當戶對,郎才女貌,說出去也是一段佳話。”

  “佳不了,姑娘。”我嘆氣。

  別說封崢根本不喜歡我。我爹和他爹可是一見面就要互相吐口水的。就算天塌下來了,這門親都結不成。

  到了第二天,封崢還是拾掇了一番,老老實實赴美人的琴會去了。

  我出門送了他一下,不過因為夏庭秋在,我們也沒有jiāo談。

  封崢上了馬,扭頭看了我一眼。我沖他笑笑。他低垂下眼帘,像是承受不了我燦爛的笑容似的。

  等他走了,夏庭秋湊到我身邊,問:“捨不得?”

  我瞟了他一眼,“可不是嗎?我東齊的大好男兒,竟然要以身侍奉北遼的妖女。”

  夏庭秋呵呵笑,“換我去,你肯定就不心疼了。”

  我說:“我看師兄你是眼紅封崢吧?”

  “我當然眼紅他呀。”夏庭秋老不正經地,“看你對他那麼關切,我一肚子酸水。”

  “你是一肚子壞水吧!”我笑,“你昨天怎麼說服他的?”

  夏庭秋眯著眼睛,笑容狡詐,“我說,他若不偷那寶貝,你回國jiāo不了差,你爹就又會把你打發回山里去。”

  我愣了一下,“他信了?”難怪他昨天跑過來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樣。

  “何止。他當時神色一變,立刻說,萬萬不可!”夏庭秋學封崢的口吻動作,學得活靈活現,“我就說,瑞雲郡主的命運,就系在閣下一念之間了。然後他登時一副男子漢大丈夫理當頂天立地的派頭,當即就答應了。”

  我無力地扶著額頭。封崢你這白痴,這未免也太好騙了吧?

  我對夏庭秋說:“你gān嗎不再誇張點,說我jiāo不了差,我爹就要把我嫁給對門王家的胖兒子。”

  夏庭秋搖頭,頭頭是道,“行騙是要講究技巧的,要找准真假邊緣最模糊的地方下手。太真和太假了,都騙不到人。”

  我嗤笑,“你的學問高深,還不是當年騙我騙出來的。師父說你面上看著文雅,卻是一肚子壞水,就沒說錯。”

  夏庭秋不惱,反而嗤笑道:“那也得你總是上當受騙啊。”

  我表示被他噁心得不行。

  第37章

  封崢這一去,大半天都沒回來,應該是和美人品酒彈琴、吟詩作對,好不逍遙快活。

  我在院子裡悶得無聊,把茶和點心都吃完了,然後gān脆跑去後院廚房看廚子們殺豬。

  因為夏荷她們死命攔著,我沒能走得太近了。不過那廚子刀法十分利落,先是一把快刀捅了豬的心臟,放了血,然後嘩啦一下開腸剖肚,那一大堆冒著熱氣的下水嘩啦流到地上。再然後就是把豬大分數塊。

  夏荷她們膽子小,看得戰戰兢兢,花容失色。我反而還吩咐廚子道:“豬嘴巴和耳朵都拿去滷了。那血和肚皮ròu也不錯,今晚就拿來下火鍋吧。”

  廚子連聲應著,又問:“郡主,下水要不要?”

  我說:“把豬肝和腰子洗gān淨了,用泡椒爆炒也好吃。”

  隨後我又和那胖胖的廚子一同探討了炭火烤魚、荷葉燜鴨、椒鹽小排等南方菜的作法,再把南北菜系的相同和不同之出拿出來議論了一番,最後得出了我們南方菜jīng致、美味又健康的結論。

  我和廚子一見如故,這胖大叔心qíng大好,還耍了一套庖丁解豬的刀法給我看。我在旁邊使勁鼓掌叫好。

  夏荷忽然拉了我一把。我莫名其妙地轉頭看她,卻發現封崢正站在我身後不遠。

  丫鬟和廚子一溜煙就跑不見了,後院裡只剩我和封崢。

  我慢吞吞走過去,呵呵笑了兩聲,“你回來啦?正好,今天殺了豬,我叫他們把耳朵滷了。我記得你十分喜歡吃的。”

  封崢什麼話都沒說,只是伸過手來,幫我彈了一下衣服上的灰。

  我想他大概又要開口數落我,沒想他說:“我吃了才回來的。”

  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是為他沒數落我而高興,還是為他吃了飯而失落,只好僵站在那裡。

  封崢看看我,低下頭,然後又抬頭看看我。我也那麼傻乎乎地看著他。

  他嘆了一口氣,“好好,我陪你吃飯,好不好?”

  我這才展露笑臉了。

  我們倆慢慢往內院走去。天色還早,院子裡也沒什麼人,到處靜悄悄的。我見小金叼著一隻鳥一樣的東西從牆上跳過,還不忘回頭瞟了我一眼。

  我被它逗得笑了一聲。封崢回頭問:“怎麼?”

  “哦,沒什麼。”我忙搖頭,“那個,你今天還順利吧?”

  “唔。”封崢應了一下,“也就是聊了陣天。”

  聊的什麼,還拖到吃了午飯才回來?

  我一時嘴賤,問:“國師人怎麼樣?”

  “挺好的啊。”封崢立刻說,臉上一下就放出光芒來,“她知識淵博,談吐儒雅,待人又溫和有禮,真不愧是名門之秀。哦你知道嗎?她原來並不是北遼人,而是出生在離國,後來因為名聲太甚,才被……你怎麼不走了?”

  我站著,抱著手,頭微低垂,視線卻上挑,直直盯著他。這種表qíng我也常在我娘臉上看到過,不過我第一次做,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。

  結果封崢顯得莫名其妙,“你眼睛怎麼了?”

  “我沒怎麼。”我悻悻地收了眼光,酸溜溜道,“既然談得那麼開心,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?”

  “天色快暗了,我繼續留下來,怕壞了國師的名聲。”

  我忍不住繼續泛酸水,“你倒真為她著想,人家不定還指望著你多留一陣子呢!”

  “你怎麼這樣說人家?”封崢不悅,“國師大人不是那種輕浮之人。”

  “我不過隨便說說,倒這麼急著為人家辯護了。”我繞過封崢徑直往前走,才走兩步,就被他拉住了。

  “你這是發的什麼瘋?”

  我一聽,頓時怒火中燒,“我發瘋?我不過問兩句你就當我發瘋?對不住了,我這人說話就這樣,沒辦法像人家談吐儒雅,口燦蓮花。”

  我一把推開封崢,提著裙子朝內院跑。封崢叫我,我沒理,一溜煙就不見了。

  後來我回了房,以為封崢會過來找我。可我左等右等,等到天黑了,該吃飯了,滷好的豬耳朵也端上桌了,也沒等到封崢的消息。

  我氣都氣飽了,娟子還小心翼翼問要不要把豬耳朵給封崢送過去,我一把搶過盤子大口吃起來。

  吃得正起勁,忽然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面院子傳來:“借酒消愁愁更愁呀。”

  夏庭秋背著手一派風流公子的架勢,邁進房來。我把油膩膩的臉轉過去,他身形一頓,腳踩著了門檻,差點跌一跤。

  屋子裡的姑娘們都噗哧笑了一聲。我被他這麼一鬧,心qíng也好了點。

  “你這麼早就吃過了?”我問。

  “吃是吃過了,不過……”夏庭秋看到了我手裡的鹵ròu,露出垂涎之色,“來得早,倒不如來得巧。來來,給我一雙筷子。”

  夏荷拿了筷子遞過去,夏庭秋還沒接到手,就被我一把搶著,刷地一下丟出門外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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