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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北遼帝又問:“那你可見了巴哈圖和阿穆罕?”

  我點頭說是。

  “他們如何?”

  我苦著臉,道:“巴哈圖重病在身,只和我客套了幾句。阿穆罕這人,小女卻是有點怕他。”

  “他待你不好?”

  我心想我又不是嫁過去了,什麼待我好不好的。

  “阿穆罕一身戾氣,臉膛露凶,對自己弟弟也毫不留qíng,下手毒辣。”

  北遼帝哦了一聲,然後轉頭問了封崢一些對方駐地、兵力部署、士兵身手等問題。封崢也一一回答了。帝後二人又把封崢誇獎了一番,說他年輕有為、一表人才云云,一副想要把女兒嫁給他的樣子。

  說了半天,大家都口渴了,宮人端了奶茶上來。我和封崢看到皇帝夫婦喝了,才跟著端起了手邊的杯子,喝了兩口。

  正在我尋思著不知道何時可以告辭的時候,一個大太監在外面探頭探腦。

  皇后看到了,眉頭一皺,揚聲問:“什麼事?”

  那太監縮著腦袋走進來,一臉為難道:“陛下,娘娘……那個,國師大人求見。”

  我一聽國師兩個字,腦子裡閃過“國師——寶印——偷寶——回國——回山”的一串路線,頓時一個激靈,兩眼放光。封崢又免不了在旁邊輕咳了一下。

  不過他其實多此一舉,因為有人的反應比我誇張多了。只見北遼帝刷地一下張大眼,容光煥發,迭聲道:“是嗎?那快快請她進來!快!”

  皇后端坐著,眉頭細微地皺了一下,沒有說話。她這表qíng,我以前常在我娘臉上看到。

  宮殿的門打開了,一個挑高的身影出現在門口。只見那人一身素白長衣,皎潔如月色,一張繡了銀絲的頭巾披在頭上,烏黑的長髮半搭在肩上,胸前掛著一串金項鍊,鏈墜樣式繁複。

  大概是他們北遼的傳統,國師姑娘那身白衣服又寬又大,走在路上後擺掃地,頭巾遮面,她又老低著臉,怕見人似的。我盯著她使勁瞧了又瞧,才在她轉身的時候看到了她的臉。

  美人!真的是美人!秋水為神玉為骨,天上絕色落人間。而且人家是侍奉神的人,氣質清華,別有一番出塵之氣。

  我看呆了,連封崢都露出驚艷的神色來。

  國師姑娘款款走來,佩戴的飾物發出細微而清脆的響聲。她經過我身邊,我才發覺她不愧是北遼姑娘,個子很高,又覺得她睫毛又長又翹,真的十分好看。

  我看得出神,國師忽然把頭一轉,目光直直投到我身上,如利箭一般。

  我心裡一驚,想是失禮了,趕緊低下了頭。

  姑娘漂亮是漂亮,似乎是朵帶刺的花,二師兄呀我看你困難喲。

  國師走到御座前,屈膝行禮。她聲音低沉輕柔,說話就像念詩一樣。

  北遼帝笑道:“國師請起。你這般前來,可是有什麼急事?”

  他那聲音,快和我爹當年哄新納的小妾一笑差不多,柔得都快擰得出水來。我看封崢都忍不住輕微哆嗦了一下,想必受到的刺激不小。

  國師美人波瀾不驚地說:“臣剛才卜卦,卦有異象,於是特來向陛下稟明。”

  北遼帝點頭,立刻說:“也好。那郡主和封大人可以退下去了。”

  他都打發人了,我和封崢自然準備走。這時那國師忽然把臉轉了過來,仔仔細細看了封崢一眼,似乎是還笑了一下。

  皇后沉默了半天,這時忽然cha話,道:“二位走這一趟,辛苦了。賞!”

  太監端著紅綢盤走過來,裡面各盛著十錠金子。我和封崢磕頭道謝,隨即離開。

  我臨走時還不忘回頭望了一眼,只見那國師站在那裡,光是背影就已是絕色。

  出了皇城,我和封崢慢悠悠地回迎賓館。

  我左思右想,忍不住掀了車帘子,問封崢:“你說皇帝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啊?他是幫阿穆罕還是幫莫桑?”

  封崢拉了拉韁繩,“你怎麼不想他哪邊都不幫,等兩敗俱傷了,再去撿現成?”

  我哼道:“那也要撿得到現成才行啊。沒見阿穆罕和離國勾結嗎?到時候怕離國就把領地給侵吞了。”

  封崢笑笑,倒也是支持我的話的。他說:“你倒覺得你不用為莫桑cao心。他和阿穆罕能分庭抗衡,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,想來是準備已久了。”

  我眉飛色舞道:“我怎麼能不擔心?他可說了要帶一千頭牛,兩千頭羊來向我求親的。”

  封崢的嘴歪了一下,“你出門這趟,倒給你爹招到不少女婿。連你親愛的二師兄都千里追隨而來了。”

  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,果真見我二師兄正站在迎賓館的大門口,臉上照舊是那討喜的笑,一副隨時都可以去給人拜年似的。

  到了門口,封崢下了馬,朝夏庭秋拱了拱手就鑽進門裡去了。

  夏庭秋納悶地問我:“可是我什麼時候得罪了封大人?”

  “沒的事。”我下了馬車,“剛才在宮裡喝了一肚子奶茶,興許是去解手了。”

  “哦。”夏庭秋和我一起進了門。

  我走了幾步,見下人離得遠,對夏庭秋說:“我見著她了。”

  “誰?”夏庭秋茫然。

  “你要勾引的那個唄。”我斜睨他一眼,“別怪師妹我不事先告訴你。那個小娘子,美艷不可方物,就是帶刺。勸你別輕敵,拿出十八般武藝來,免得勾引未遂反被捉流氓,那咱們東齊的臉可丟大了。”

  夏庭秋哭笑不得,“你不會還真的當真了吧?”

  我想起美人對封崢的那個笑,心裡有點不舒服。

  “對了。”我又說,“我看北遼皇帝對她不一般。”

  夏庭秋用那種發現jianqíng的笑臉對著我,“可不是嗎?花費巨資為她蓋的那個傾天樓,就差把地板都鍍上金了。”

  我眼珠一轉,拉過夏庭秋,低聲道:“要不在皇后那裡下功夫?”

  夏庭秋大驚,“你要我去勾引她?”

  “低俗!”我瞪他,“滿腦子男盜女娼的,怎麼和封崢一個德xing?我是說從皇后那裡下功夫,找機會接近國師。我看皇后對她也不滿得很,未必不高興她出醜。”

  夏庭秋笑呵呵道:“師妹,我們都走到皇后那裡了,你覺得她不會察覺嗎?”

  好吧,我放棄了。我這人的優點就是做事光明磊落,耍不來yīn暗花招。

  不過夏庭秋也說:“自從北遼帝把國師請來,對她百般寵信,這兩年國師勢力突飛猛漲,皇后一族已是相當不滿了。”

  我說:“我看那姜皇后容貌也美得很啊,雖然比不過國師,可也嬌小秀氣。”

  我們倆正在七嘴八舌地說著北遼皇帝夫婦的閒話,忽然見封崢的親兵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從身邊匆匆跑過。

  我一時管閒事,張口把他喊住:“你拿著什麼?給我看看?”

  親兵露出為難之色,說:“郡主,這是北遼國師大人送給封大人的信。”

  國師?我和夏庭秋兩人對視一眼,然後同時發難,他一把拽住那親兵的胳膊,我將那信一下抄了過來。

  第36章

  我展開信看,夏庭秋也湊了過來,“說的什麼?”

  我念:“封公子見信好。妾身今日於金殿得見公子一面,見公子丰神玉骨,氣宇不凡,妾身身世仰慕,渴望結jiāo一二。妾身於明日在傾天樓設酒撫琴,恭候公子大駕。”

  信讀完了,我和夏庭秋再度慢慢把視線對上。

  “qíng書?”我就說先前美人對著封崢那一眼內容不簡單。

  “倒不如是封求愛書。”夏庭秋更正。他又拿著信反覆看了兩遍,忽然撫掌大笑,“哈哈,果然天無絕人之路!”

  我有氣無力道:“你可想到我所想的?”

  夏庭秋道:“你可想到我所想的!”

  我把信丟回給那親兵,他接過信一溜煙跑走了。

  “別想了。”我說,“封崢這人古板得要死。我妹子暗戀他暗戀到人盡皆知,他和她說個話都還隔個一丈遠呢。要他主動去勾引女人,怕是給你玩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一齣戲來。”

  夏庭秋不以為然,“男人嘛,疏導一下就想通了的,更何況對方是那般的美人呢。再說大局當前,咱們用國家利益,聖上使命來壓他,我就不信他不從。只是我怕,他樂意了,你卻不樂意了。”

  我把臉一板,“什麼叫我不樂意?”

  夏庭秋點了點我的眉心,“打從回來起就沒展開過,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?”

  “想什麼?”我裝傻。

  夏庭秋搖頭笑,“他有什麼好的?你不是總說他從小到大都沒給你一個好臉色,你卻還巴過去喜歡人家。”

  我仿佛被雷電霹中,結巴道:“胡……胡說!什麼喜,喜歡不喜歡的!”

  “得了。”夏庭秋恨鐵不成鋼,“你的心思我清楚得很。你放心,他這樣的人,公私分明,即便去見了國師,也不會僭越立場的。你就不用擔心了。”

  我臉上發燙,“你一個人嘀咕個什麼?”

  “傻丫頭!”夏庭秋笑著,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,“有二師兄在,就沒有人能欺負你,知道了嗎?”

  我撇了撇嘴,“也不知道封崢會同意不。”

  “我去和他說說吧。到底大局為重。”夏庭秋說。

  迎賓館人多嘴雜,等到吃晚飯的時候,封崢被國師邀去喝酒聽琴的事已經傳遍了每一個角落。

  娟子一邊幫我布菜,一邊興奮地問:“郡主,那國師到底有多美貌?配封大人可合適?”

  她這口氣就像封崢他娘一樣。我暗笑,還是說了句公道話:“國師眉目如畫,美得不像真人,配你家大統領是綽綽有餘的。”

  “郡主你又取笑我了。”娟子羞紅了臉。

  夏荷頭腦清醒一點,說:“她是北遼國師,封大人是我們東齊官員,身份立場都有別,我看這事成不了。”

  我夾了一塊酪蘇放嘴裡,“qíng愛這種事,哪裡受身份立場限制?他們倆要真相中,即便真有天打雷辟,人家國師大人法力高深,還沒辦法應付?”

  娟子天真許多,頓時陷入桃色幻想之中,“也不知道他們兩人成了後,我能有機會見國師大人一面不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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