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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那是肺炎,你知道嗎?”他瞪我。

  我捏捏他的臉。側睡的原因,一邊臉上壓出許多褶子來。

  “謝謝你。”我說,“我高估自己了,沒你我真撐不下去。”

  他抓住我捏他臉的手,“你的誠意就是掐我的臉?”

  我一笑,低下頭吻他。

  他的身子僵住。

  “這個有誠意了吧?”我問。

  “木蓮……”

  我挨著他坐在沙發上,低頭凝視他,“你可以笑我,但我沒法再把感qíng掩蓋住。我想我喜歡你……希望沒給你帶來困惑……”

  他彈跳起來,猛地抱住我,力氣之大,速度之迅猛,險些讓我岔了氣,要說的話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。

  我終於做了件嚮往多年而從來沒有機會實現的事,就是把臉埋在異xing寬厚的胸膛里,聽他的心跳。這一行為描述起來羅曼蒂克地近乎ròu麻,沒想具體cao作起來,其間滋味真是奇妙無窮。

  我聽到泰然說:“原來這樣抱你會有不同的感受。”

  那麼簡單曖昧的一句qíng話,卻讓我的半邊臉和耳朵頓時熱辣辣起來。

  泰然低下頭,嘴唇壓了過來。我的某些天才似乎就在那瞬間被激發出來,立刻伸手挽著他的脖子。

  長長一吻結束,他喘著氣,連聲說:“我低估你了!是我低估你了!”

  我莞爾,“你不知道我垂涎你有多久了。早在潛意識裡將所有親密動作排練過無數遍。”

  他摟我坐沙發上,輕聲說:“還好終於沒有失去你。”

  每一句qíng話都是動人的。

  門鎖一聲響,媽媽忽然推門進來。我們連忙分開。

  媽媽躑躅了一步,什麼也沒說。我只感覺她的目光在我和泰然臉上來回掃了那麼幾轉,已經把一切都看透徹了。

  父親火化了,裝在一個白瓷罐子裡,將由我和媽媽送回老家安葬。

  走的前一天晚上,我藉口買東西,和泰然在樓下匆匆見了一面。

  我笑:“這月黑風高夜,我們倆像作賊。幸好躲躲藏藏的qíng侶不止我們一對。”

  “男未婚,女未嫁,我們的jiāo往符合一切法律和人倫道德。”

  “我始終是你經濟人,這對你的工作會造成影響。”

  “有你在旁邊,我更能做出好成績。”

  “楊亦敏怎麼辦?”

  “啊!”泰然拍額頭,“那都是你的錯!”

  我戳他的胸膛,“禍是誰惹出來的?”

  他連忙接住我的手,順勢拉進懷裡。

  我環住他的腰,頭靠在他胸膛上許久,險些睡著。

  最後是糙叢里竄出一隻貓,把我們驚動了。我依依不捨地離開他懷抱。嘆氣,這才幾天,就這麼沉溺,以後還了得。怕要給他牽著鼻子走,叫我向東,便不敢往西。

  泰然似乎聽到我心聲一樣,說到:“真不想放開你。過去那麼多年,對你太尊敬,只牽過你的手而已。”

  我搖頭“得回去了,我媽會起疑心。”

  “gān脆告訴她好了。”

  “我爸才去世,過陣子說的好。”

  他的眼神柔和,“我尊重你的決定。”

  (OK,大躍進啊!歷史xing的突破。不過泰然的好日子快過到頭了。說回來,用第一人稱寫親熱戲,還真不習慣啊。畢竟要考慮到木蓮現在的心態,不可能像開頭那樣輕鬆放肆地對泰然流口水。)

  刷分吧~~~

  第25章

  父親下葬,是親戚家的堂兄弟們抬的棺材。完了,把所有親戚聚集起來吃了頓飯。小院裡擺滿了桌子,上jī上鴨,酒水潑灑,小孩子嬉戲打鬧。中國人的白事總是這麼熱熱鬧鬧,絲毫不比紅事遜色。

  二叔喝得高了些,忽然站起來大聲嚷嚷道:“大哥,你上天見了咱們老子,可要記得告訴他,當初四嬸家的狗,是你打回來的,不是我!”

  媽媽原本一直板著臉,聽二叔這麼一喊,忍不住笑了笑。

  這是父親去世以來她第一次笑。我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,我知道她終於挺了過來,從此以後我們倆會相扶相持,把日子繼續往下過。

  回來後,我接到了莊朴園的電話。他約我在上次喝咖啡的地方見面,落座後的第一句話就是:“凡事往好的方面想。”可見是已經知道我家的變故了。

  我嘆氣:“現在想起來,還是覺得突然。前前後後不過四個月,走得太快了。”

  “你這麼孝順,他應該沒有遺憾。”

  “不,臨走還在念叨著,希望我嫁人。這是他的終身遺憾。”

  莊朴園笑了笑,“這個可急不得。”

  “孩子好點了嗎?”我問。

  “已經出院了。”他說,“小孩子長得快,現在已經又跑又跳的了。他母親也放下那邊生意回來照顧他,還請兒童營養師寫菜譜,搞得很複雜。”

  看來莊太太並非是個不愛孩子的人。

  “她這次回來長住,最高興的是孩子。我這才知道他平時有多寂寞,他沒有兄弟姐妹,親戚家的孩子與他合不來。”

  “也許可以養只狗。”

  莊點頭微笑:“我們也想到了,她母親今天就帶他去寵物市場。”

  皇后娘娘坐鎮中宮,這段時間那些野花野糙不知該如何自處。那時,我忽然想到了張曼君,和她家裡掛著的那幅喬治亞?艾琪芙的畫。

  莊朴園還說:“內子要我轉告,她很感謝你,並且希望有空能一起吃頓飯。”

  我受寵若驚,急忙道:“莊太太實在客氣,只是我現在熱孝在身,實在不方便。”

  莊朴園倒不勉qiáng,換了話題。他問我:“泰然最近在忙什麼?”

  “在上表演課和學外語。”

  “接下來打算接什麼戲?”

  我聽出端倪,立刻反問:“莊先生有什麼好建議?”

  “白德光導演手上有部本子,他打算聚集老中青三代演員同堂演出。”

  “電影電視?”

  “十五集左右的輕喜劇。”他說,“關鍵是能和老一輩演員合作,這機會難得。”

  我的臉上掛著近乎諂媚地笑,道:“我先謝過莊先生了。”

  白德光有些年紀了,和時下長輩們一樣,最反感新聞炒作。他見泰然第一句話,問的就是:“這周又是計劃和女朋友去哪裡?”

  這麼咄咄bī人,泰然也只是微微一怔,應對道:“有工作的時候,我們通常見不了面。”

  白德光似乎存心為難,又說:“你應徵的角色是個文學碩士,在書中浸yín長大,你來演恐怕有難度。”

  泰然不卑不亢道:“雖然我輟學早,但我一直熱愛閱讀。腹有詩書氣自華。”

  “你這真是王婆賣瓜。”

  “賣的是我,衡量掂掇的人是導演。”

  “口才倒是不錯。”

  “謀生手段而已。”

  白德光笑了笑,“你這小子倒是倔qiáng,難怪這麼快就紅了。”

  “略有成就而已,在導演目前不敢造次。”

  白德光一揮,“得了,去領劇本,一會兒試鏡吧。”

  他走後,我忙掏手絹抹汗,“奇怪,他怎麼和你有仇一樣?”

  “誰知道,也許我爸當年得罪過他。”泰然無所謂地笑。

  “不怕他到時候給你小鞋穿?”

  “我的腳小得可以在針尖上跳舞。”

  他湊過來做鬼臉,恰好有工作人員經過,我立刻一把將他推開。

  就在那時,我看到一個臉熟的人,跟在白德光身後。我瞬間明白他對我們冷淡的原因了。

  那是唐彬。

  我看著白德光不住回頭同他說話的樣子,隱隱覺得不妙。他是怎麼和白德光熟絡上的?

  空檔的時候,他主動走了過來。我看他滿臉親切的笑容,便知道准沒好事。

  果真,他開口就說:“二位,真是對不起,聽說泰然兄推了麥當勞的廣告,現在由我來頂上。要謝謝泰大哥。”

  我的臉當場就掛了下來,墨如玄壇。泰然還不明就裡,驚訝地看著我。

  我是早上才接到電話,對方不打算用泰然拍廣告。我怕影響他的心qíng,打算在試鏡結束才告訴他。沒想現在給謝彬一挑釁,我是瞞也瞞不住了。

  泰然聽我說完,攤開手笑,“你以前都不會認為這類消息會打擊到我。”

  “那是因為你太久沒嘗試過失敗了。”我說。其實是關心則亂。

  “唐彬那小子,太不厚道。”泰然一笑了之。

  可是試鏡結果出來,他還是沒得到那個角色。我心疼,這部電視劇的風格是他從未嘗試過的,失去這個機會實在可惜。可是泰然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,還帶我去老遠的地方吃川菜。

  吃完了,拉著我去中心公園散步。

  公園裡的遊人不少,我給他拖著手,提心弔膽地走著,生怕哪裡冒出個記者,或是有人突然認出他來,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波làng。這般不專心,泰然與我說的話我都沒聽進多少。

  他終於忍不住,看準沒人,一把拉我進角落的yīn影里,把我摟住。我只來得及短短地驚呼一聲,就給他堵住嘴巴。

  那夜,聞到了梔子花的芳香。夏天來臨了。

  泰然二十四歲生日,我們為他舉辦了一個小卻熱鬧的生日會。地點就在他的公寓,陽台和客廳擺著自助餐桌子,飯菜全部從餐廳里預定。成員除了親友,還有五名俱樂部里的影迷。

  因為沒有招待記者,所以大家都一直都很輕鬆隨意。天黑了,燈全部亮起來,整間屋子透亮,華而不奢。到這時我才覺得當初花的大筆裝修費值得。

  泰然和到場的每位女xing都跳了一支舞。那五名影迷代表熱qíng洋溢,一整晚都纏在他身邊,嘰嘰喳喳,像一群快樂的小麻雀。現在的女孩子是越來越漂亮了,雪白皮膚,短裙小靴。我像她們那麼大的時候,還穿著媽媽改小的衣服,滿臉青chūn痘呢。

  年紀真的是瞞不住的。

  待到客人走完,我也累得倒在沙發上,昏昏yù睡。

  朦朦朧朧中忽然聽到音樂聲,泰然把我推醒,在我耳邊輕聲說:“剛才都沒機會,我們再跳一支舞吧。”

  我懶洋洋地笑,“一天下來,我的腳都腫了,穿不進高跟鞋裡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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