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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你說過你就是一株小草。但是這些年,我從你這裡得到的陪伴和快樂,遠遠大於我給你的那些東西。『誰憐寸草心,報得三春暉』。」

  任勤勤的呼吸細碎而急促,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。

  這個男人,平時寡言少語,不愛袒露感情。可一旦他敞開心扉,說的話就該死地動人。

  沈鐸說:「將來,你也許會有不再需要我的一天。但是,我會永遠在這裡。勤勤,我對你有著一輩子的責任,會永遠做你的後盾。」

  「我怎麼會不需要你?」任勤勤苦笑,「在這世界上,還有誰對我比你更好?我才不要離開你。」

  沈鐸的手撫上了任勤勤濕漉漉的臉,指腹輕拭著淚痕,眼中醉意朦朧。

  「為什麼哭?我又讓你生氣了?」

  任勤勤搖頭,淚水落得更凶。

  「我不是有意讓你等我那麼久的。」沈鐸說,「現在挽救,還來得及吧?」

  任勤勤隔著淚水望過去。

  「沈鐸,我們……」

  嗖嗖數聲,毫無徵兆地,江邊數道煙火直衝上天,砰然炸成一朵朵絢爛七彩的花火。

  任勤勤的話被煙花聲吞沒,只餘一個嘴型落在沈鐸眼中。

  江水被煙花映得五光十色,兩人眼中亦花火爛漫。

  當感覺到那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時,任勤勤閉上了眼,任由沈鐸將自己吻住。

  *

  沈鐸睜開眼,目光緩緩對焦,發現自己正躺在臥室的床上。

  頭痛欲裂,天暈地旋。沈鐸吃力地翻了個身。被中的自己打著赤膊,只穿著一條睡褲。

  身旁的被子裡隆起一個人形,只露出一點碎發。

  沈鐸困惑,伸手輕輕拉開被子。

  小楊睡眼惺忪地轉過臉來。

  沈鐸猛地翻身下床,頭暈腳軟,一骨碌跌在了地上。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「哎喲!沈總,您沒事吧?」小楊手忙腳亂爬起來,還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襯衫和西褲,頭髮亂如雞窩。

  沈鐸暫時失去了語言功能,驚怒交加地瞪著小楊。

  房門冷不丁打開,門板又差點刮著沈鐸。

  「醒啦?」任勤勤探頭,陰沉著臉掃了沈鐸一眼,「醒了就洗個澡,出來吃早飯。」

  第74章

  餐桌邊,任勤勤慢條斯理地吃著豆漿油條,一邊用手機聽早間新聞。

  沈鐸醉酒後的臉色白里透青,襯得眉目漆黑幽深,倒是顯得年輕了好幾歲。

  小楊也一副沒睡好的模樣,捧著咖啡不停地打呵欠。

  沈鐸掀起眼皮,對他使了個眼色。

  小楊識趣地放小了咖啡杯,尋了個藉口告辭了。

  任勤勤用完了早飯,端起自己的碗走進了廚房。

  沈鐸暈頭漲腦地跟了過去。

  「昨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?」

  「後來?」任勤勤洗著碗,眼也不抬,「從哪兒往後?我又不知道你的記憶是在哪裡斷片的。」

  沈鐸此刻做什麼事都慢三拍,就像一隻樹懶。

  有關昨晚的回憶像一鍋打翻在地的飯菜,零碎的片段都被打亂了順序,一時半會兒很難連貫起來。

  但基本可以歸納為幾大類:他幫郭孝文擋酒,他和郭孝文擁抱大笑,以及,他在池塘里撲騰!

  「誰幹的!」沈鐸沉著臉。

  「你自己跌進去的。」任勤勤關了水龍頭,朝他冷笑,「你喝醉了就跑去花園裡拔草。我去阻止你,你又吐了我一身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「然後你就開始吟詩。先從『纖雲弄巧,飛星傳恨』開始背起,一路背到《春江花月夜》。我要拉你走,你不肯,和我擰著,拖著我們倆一起跌進了露台上的一個小池子裡——你都不記得了?」

  「就這樣?」沈鐸一臉放空。

  任勤勤道,「你背到『江月何年初照人』的時候,我忍無可忍,把你的臉摁進了水裡。然後你就消停了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「你醉成那鬼樣,我一個人搞不定你,就請小楊留下來幫忙。」任勤勤繼續洗盤子,「你後半夜又起來鬧了兩回,一會兒要出門跑半馬,一會兒又站在客廳的茶几上高唱《我的中國心》。我和小楊男女混合雙打,才勉強把你拿下。」

  客廳確實一片狼藉,書本和擺設落得滿地毯都是。

  「不至於吧……」沈鐸嘀咕。

  任勤勤一聲嗤笑,盯住他雙眼,「你還記得什麼嗎?比如你對我說過什麼話?」

  沈鐸自暴自棄,「你有話不能一口氣說完……」

  啪——任勤勤重重地將杯子頓在料理台上。

  沈鐸宿醉後的腦子好一陣劇烈抽痛。

  很好!

  他果真給忘了!

  「趕緊收拾一下,準備動身了。」任勤勤黑著臉走出廚房。

  「去哪裡?」沈鐸茫然。

  任勤勤氣不打一處來:「沈老逝世七周年,你要在南明山寺給他做三天法事。幾杯酒就忘了?今天是第一天,你這個孝子就因為醉酒把早課給翹了,真是服了你了。」

  沈鐸想了起來,揉著眉心。

  任勤勤看他這苦兮兮的樣子,又忍不住心軟。

  「走吧。」她說,「我陪你去。」

  *

  夏末的山林鬱鬱蔥蔥,千年古剎香火繚繞,林風和鳥聲倒襯得寺院更加清幽。

  沈鐸住在附近的酒店裡,每日天不亮就起床,去寺里和僧人們一起做早課,然後再守著他們做法事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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