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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沈鐸回身,狠狠一拳捶下,將最後一個打手徹底放倒。

  暴雨沖刷著甲板,天地之間,遊艇上的燈是唯一的光。船在風浪中搖擺,似乎隨時都會掙脫錨的束縛,啟程遠去。

  「你先在這裡等著。」沈鐸命令,繼而躥進了遊艇里。

  他要先確認船上足夠安全。

  任勤勤丟下了□□,急匆匆奔回岸邊,從一個灌木叢後把包裹著弟弟的襁褓抱出來。

  任勤勤除了雨聲外什麼都聽不到,也完全無法得知船里正在發生什麼。

  小寶寶則在姐姐的懷中沉沉安睡。任勤勤被淋得遍體發涼,唯有抱著弟弟的胸口是暖和的。

  片刻後,一個高挑的人影在駕駛艙的窗戶前晃了晃。

  任勤勤貓著腰竄了出去。船引擎已發動。她在轟隆聲中跳進了微微震動的船艙,艙門在她身後自動關閉。

  駕駛艙里,沈鐸熟練而敏捷地操作著儀器。儀表顯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數據,他只消瞥一眼便心裡有數。

  船錨升起,船離開了碼頭,在起伏的海浪中朝著海灣外的廣闊天地駛去。

  *

  任勤勤抱著弟弟,沿著樓梯走進了駕駛艙,一眼便看到沈鐸肩膀上洇開的血跡。

  「你受傷了?」

  沈鐸頭也不回,說:「坐好!出海後風浪更大。這船很小。」

  任勤勤坐進了副駕的椅子裡。椅子寬大而少女身軀柔韌。任勤勤蜷著腿,把弟弟緊抱在懷中,像貓兒縮進了窩裡。

  沈鈞小朋友倒依舊睡得香甜。包裹他的毯子也厚。任勤勤被雨水淋得透濕,孩子的襁褓卻還很乾燥。

  遊艇速度越來越快,駛出了海灣,衝進了波濤翻滾的蒼茫海域裡。

  暴雨一波波澆在駕駛艙的擋風玻璃上,前方一片黑暗。他們仿佛在巨獸的肚子裡航行。

  海中沒有路,但是沈鐸心中有。他穩穩地握著船舵,隨時觀察著儀錶盤上瘋狂搖擺的指針和數據。小船乘風破浪,幾乎是擦著浪尖朝前疾馳。

  任勤勤這時才明白沈鐸口中的「這船很小」意味著什麼。

  海如一口大廚手中的鍋,船就是鍋中被顛著的一塊肉,一會兒被浪拋向天空,一會兒又如墜深淵,就差沒有在半空中來個三百六十度側滾翻。

  船每次落下的時候,人都從座椅里被拋起來,任勤勤有一種要連人帶船摔個稀巴爛的恐懼。

  沈鐸倒是八風不動地坐在主駕駛座里,好像臀下安了個強力吸盤。

  「暈船嗎?」沈鐸斜睨了一眼。

  「不知道。」任勤勤慘白著臉,「這是我打生下來第一次坐船……」

  沈鐸頓了一下,粗聲道:「不准朝著我吐!」

  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恐懼壓倒了暈船的症狀,任勤勤雖然被顛得五臟六腑都來了個乾坤大挪移,卻並不想吐。

  「我們要去哪裡?」她大聲問。

  「去公海。」沈鐸說,「我有朋友在那裡接應我們。」

  「你大伯他們會追來嗎?」

  「你想他們追來嗎?」沈鐸沒好氣。

  任勤勤又盯著他肩上的血跡:「你還在流血,得包紮一下。你要倒了,我可是不會開船的。」

  沈鐸這回沒有再吭聲。

  任勤勤把弟弟放在座椅里,自己跌跌撞撞地摸到了駕駛艙的柜子邊,取了一個急救包出來。

  沈鐸一動不動,雙手依舊緊握著船舵。

  「你得把衣服解開一下。」任勤勤為難。

  「沒空!」

  沈鐸還真不是在拿喬。

  他得隨時根據風浪調整船隻的走向,一不留神這船就得翻個底朝天,船上兩大一小全都要做了魚飼料。所以他不敢輕易鬆開方向盤。

  任勤勤也沒能在急救包里找到剪刀,只得跪在座椅邊穩住重心,就像宮女伺候萬歲爺,伸手去解沈鐸的襯衫扣子。

  老實說,任勤勤都十八歲了,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姑娘。她戀愛後,對某些事也隱隱有點開竅。

  所以她更鬱悶。

  她怎麼都沒想到,自己第一次解男人的衣服,竟然是在這麼一個荒誕的情形下!

  沈鐸這男人,平日裡看著有些瘦,如果不是見識過他打架的狠厲勁兒,就他平日裡舉手投足間慢悠悠的樣子,只會把他當成一個內退的老幹部。

  可撕了外包裝後,一身勁瘦精煉的肌肉露了出來,骨骼剛健,肩背寬闊,猿臂蜂腰。這美色竟相當可觀,真是一身好本錢。

  任勤勤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。

  沈鐸百忙之中冷冷地瞥了一眼過來。

  任勤勤趕緊埋頭,給沈鐸處理傷口。

  沈鐸傷在肩頭,被利器劃了一道一指長的口子,血流得多,幸好不太深。任勤勤清洗了傷口,抹了止血的藥膏,然後再用紗布打了個補丁,完工。

  「學過?」沈鐸忽然問。

  「哎?」任勤勤收拾著急救包,「哦。以前暑假在補習班打工,幫小學生輔導功課什麼的,跟著那兒的醫療室的護士學了點。」

  沈鐸轉著方向盤,操控遊艇避開一個橫切過來的浪,片刻後才繼續說:「你懂的還挺多的。」

  「都是些討生活的小手段罷了。」任勤勤一笑。

  在補習班打工,還可以蹭幾節課,討些內部的補習資料什麼的,挺好一份暑期工呢。

  沈鐸依舊胸懷大敞著,一身「本錢」分外招搖。任勤勤臉頰有點熱,便伸手幫他把衣服扣上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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