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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蔣太太越是把任勤勤罵得難聽,越是不準兒子和這女孩兒接觸,徐明廷反而越覺得任勤勤又無辜又無助,風雨飄渺無依無靠,自己必須要幫她點什麼才對。

  徐明廷別的做不了,傳遞消息是沒問題的。他一邊想盡辦法從他父母那裡打聽沈家的消息,轉頭就全部賣給了任勤勤。

  這個從小就聽話的少年有生以來第一次做了家族的小叛徒,對這遲來的叛逆著了迷。那隱蔽的,因犯規而帶來的刺激,是比賽獲獎和父母昂貴的禮物都無法勝過的。

  任勤勤也就這些碎片式的情報,將一副圖拼湊了個七七八八。

  財政是命脈。「鯤鵬」的財務部原本被沈含章一手把持,旁人插不進手。沈含章病後,對財務的掌控變弱,沈家叔伯的手腳就滲透了進來。

  一番騷氣的操作後,CFO受氣怒而離職,手下也走的走,隱的隱。其他許多部門也都遭遇了同樣的命運。

  沈鐸一時無法替這些員工出頭,只有暗中想方設法將他們穩下來。

  那陣子沈鐸一受氣,就喜歡丟下工作跑去賽馬場遛馬,並不是為了玩,而就是和這些老臣們見面,商議著奪回失地的事。

  在沈含章還未去世的時候,沈鐸就已聯手財務里的自己人開始調查。以「沒頭腦」和「不高興」為首,手腳乾淨的長輩竟然沒幾個。

  沈含章這頭雄獅奄奄一息,沈鐸給人的感覺是一隻只會叫卻沒本事咬人的小狗,那些老貨們目空無人,更加張狂。

  而沈鐸從財務起底,不打招呼就直接掀翻了桌子,將所有見不得光的陰私擺在了太陽下。他以實際行動表示,我發起狂來六親不認。

  沈鐸還專門挑開季度大會的時候發難。董事和高管們齊聚一堂,表面上和樂融融,談笑風生,全然不知道自己即將上演了一出由沈董事長導演的《最後的晚餐》。

  沈家大伯一貫喜歡搶第一個出頭。這日也是,沈鐸做上一季度總結的時候,他頭一個開口挑了個錯,正想為難一下侄子。

  沒想下一秒,經偵科的人推門而入,開始點著名單抓人,沈大伯很榮幸地被點了狀元。

  經偵一口氣提走了七八位,偌大的會議桌空了一半。剩下的一半里,再看向主席位上那位年輕人時,目光全變了!

  沒被請去喝茶的也並非各個都清白。但沈鐸並沒有狂到底,得饒人處且饒人,公司還能用得上他們。

  這一番恩威並施,將倖存的股東收服了大半。不服的見風使舵暫時遁了,不敢攖其鋒芒。

  沈鐸掀完桌,沈家全炸了。

  於是這段日子裡,公司和宜園都極熱鬧。

  今天大伯母帶著娘家人來堵宜園的門,找沈鐸算帳;明天三嬸抱著小孫子去公司,找不到沈鐸要跳樓。

  南洋的老叔公親自飛過來,要讓沈鐸這小子吃他一拐杖;中二的侄兒跑去宜園外牆上噴標語,被腿子追得差點栽湖裡。

  那些嬸嬸伯娘們還去找蔣宜告狀。

  蔣家舅舅這次也被沈大伯兄弟倆牽扯進了「職務受賄」的坑裡,他要想爬出來,恐怕要折損一員大將替他填坑。他也是氣得三花聚頂險些飛升。

  蔣宜和沈媛早就回了美國。母女倆的夫家都在比弗利山莊,本來正在家中侍花弄草,做著「比弗利嬌妻」,大半夜接到國內的電話時,還當是惡作劇。

  蔣宜不在乎前夫家的人倒霉,但是不能不管自己的親哥。可沈鐸用一句「媽,你在來責問我前,有沒有先去責問過大舅?」給堵回去了。

  蔣宜長吁短嘆:「小鐸,你這是在斷人財路,在結怨……」

  「等等。」沈鐸又道,「你是糊塗了還是沒弄清楚狀況?我從來沒聽過捉賊是『斷人財路』的說法。我不知道你們蔣家是什麼家風,反正我們沈家不是賊世家。所以犯了錯就要伏法。」

  沈鐸這「降龍十巴掌」連親媽都打。蔣宜說不過,氣呼呼地掛了電話。

  王英從月子中心出來後,也被騷擾了一波。

  不過這些人都低估了王英的智商。她又不是絕色,能被沈含章看中,怎麼會沒腦子?

  王英一聽對方哭哭啼啼地說「沈鐸這麼容不得人,你和你兒子將來可怎麼辦喲」的時候,就立刻扶著頭哎喲叫。

  「我這月子裡吹了風,落了個頭疼的毛病,一發作起來兩個耳朵嗡嗡的響,頭暈得轉不過來……」

  惠姨便出來送客,把那群人打發了出去。

  任勤勤在百忙之中不忘抽空叮囑王英別摻和這個事。王英唾道:「我還用你教?」

  於是王英又施展出了她的當家功夫龜息大法,安靜地縮在宜園裡帶孩子,任由外面鬧翻天。

  「小舅舅是下了狠心了。」徐明廷說,「他堅決不肯內部和解,一心要把那些人送進去。其實我爸說,有些老輩人能找到替罪羊,不一定會親自進去。可梁子是就此結下了。以後,小舅舅恐怕會更加孤立無援。」

  任勤勤思索著,說:「我不大懂公司運作的事。但是我覺得沈鐸他也只有這麼做,才能拼出一條活路來。他只有贏了這一步,才有『以後』可以講。」

  徐明廷說:「可是我聽我媽的口氣,不論沈家還是蔣家,吃了這個虧,都不會善罷甘休的。」

  這一局戰鬥以沈鐸大獲全勝結束,可這一場戰役才剛拉開帷幕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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