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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是啊,我已經入職了,教二年級。”元元興高采烈的,“我這叫工作與愛qíng兼得。”

  白惜言被她氣笑了:“哪來的愛qíng,人家周老師接受你了麼?”

  “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,我追他是我的事,不就是愛qíng長跑麼,我多大他多大啊,我就不信他熬得過我。”聽著這麼自信滿滿,白惜言也懶得打擊她,說:“你只要受得了那邊的艱苦環境,不要哭著跑回來就行了。”

  元元響亮地應著,跟舅舅撒了會兒嬌,轉移了話題:“舅舅,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,你對夏生好一點兒行不行啊?”

  “我不管你你還管上我了?”

  “沒有,我就是覺得吧,你看夏生跟你家小桐那麼親,你就也親一點兒唄,就當是你和你家小桐的兒子養不行麼。”元元大大咧咧地說,“反正你們就把我表姨當代理孕母,當是你家小桐一點兒勁兒沒費,白得了一個水靈靈的乖兒子就行了唄。”

  他還不知道這個外甥女麼,腦子只有一根弦,一條路走到黑的,什麼時候學會拐著彎地勸人了。

  白惜言心裡隱隱覺得不對,不動聲色地說:“血緣這種事qíng還能當是誰的就是誰的麼,你要是真心疼舅舅當初就該勸住你大姨,你大姨跟你媽雙面夾擊我的時候,也沒見你站在我這邊啊。”

  元元心虛得不行了,聽到白惜言擠對她,一下子爆發了,“當時我是覺得大姨說得對啊,你那個半死不活的消沉樣子誰看得下去,而且我也想要個弟弟妹妹的,像你疼我一樣疼他啊。我要早知道是我那不靠譜的老媽叫我表姨做孕母,我死不能同意啊,你和小桐姐的孩子憑什麼得管她叫媽啊!”元元一下子捂住嘴,鬱悶地砸自己的腦袋手忙腳亂地解釋,“我是說,要沒我表姨,那就是你和小桐姐親生的一樣的……哎喲不說了,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,我得去查宿舍,就這樣啊舅舅,拜拜,我愛你。”

  白惜言拿著電話,愣了許久,慢慢地捂住眼睛。

  晚上苗桐回來,只有張阿姨在準備晚飯,說:“先生和謝翎出去打撞球去啦。”

  白惜言打撞球是謝翎帶會的,那裡他們在國外,謝翎認識一幫子玩極限運動的朋友,其中一個朋友美式撞球打得特別好。謝翎對撞球很感興趣,白惜言覺得什麼運動都好,打撞球也不錯,就陪他去打。

  回國後他就沒怎麼打撞球了,接觸的商人都愛打貴族運動高爾夫,有些是真的喜歡,大部分是bào發戶附庸風雅來證明自己是上流社會。

  母球落袋,白惜言收回球桿,倚著球桌漫不經心地用殼粉擦桿頭。

  “不行啊你。”謝翎可高興了,“兩鐘頭了你也開回張。”

  白惜言哼一聲,看他的小腿:“打球不行,把你剛拆了石膏的小腿打骨折還是沒問題的。”

  “不打了,你今天沒狀態,我勝之不武沒意思。”謝翎看了下時間,“去喝點東西。”

  俱樂部隔壁就是個小咖啡店,在門口都能聞到濃郁的咖啡香,白惜言要了杯水,看謝翎往清咖里沒完沒了的加糖。

  “你離婚後你家老爺子沒bī你再婚?”白惜言記得以前謝家老爺子恨不得把他當種豬使。

  謝翎樂了:“嗨,你不知道我家老爺子多有趣,把我哥一家都叫來開會說不準再刺激我,gān什麼都隨我,省得我想起傷心事。我哥跟我這麼一說,都快把我樂瘋了了,gān脆回家就裝憂鬱,老爺子那以前對我是什麼臉啊,跟我是他撿的似的,不順眼就罵,現在跟老夫人對我那是關懷備至的。我現在啊,簡直是重獲新生。”

  “小金櫃的經理和小姐們都要樂瘋了吧。”

  “我要是有泡妞那個心qíng還能跟你坐在這純qíng地喝咖啡?”

  白惜言聽他炫耀自己的新生,得瑟得跟那什麼似的,看不慣地翻他白眼:“真沒想到你也有從良的一天,以前想一想都覺得是下紅雨了。”

  “是啊,我可是潔身自好的好男人,說不定哪天我苗妹妹回心轉意投入我的懷抱呢。”謝翎故意逗他,“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啊,吃著碗裡的看鍋里不好吧。”

  謝翎的惡趣味之一就是惹得白惜言變臉,畢竟白惜言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傢伙,還總是伶牙俐齒地被他擠兌。他自以為踩了白惜言的雷區,卻見他盯著已經空了的水杯若有所思地發起呆來。

  半晌他嘆著氣不著邊際地說了句:“這種事怎麼隱瞞得了啊。”

  謝翎再追問,他就不肯說了,一味地沉默著。

  5

  白惜言有心事,經常看著書半天不翻頁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  苗桐問他在想什麼,他說沒什麼,而後又盯著苗桐的臉失了焦距,那樣茫然又隱隱藏著些歡喜和憂愁的樣子讓她覺得也很好看。他都按照醫囑積極配合治療,飲食和運動,劉錦之那邊還在尋找合適腎源。他作為金牌秘書自然不會乖乖一味地跟醫院協商傻等,當然也有他的非常手段,不用他的僱主cao心。

  苗桐已經不能求更多,什麼光明磊落,什麼原則正直,人生原本就是缺失,就像星空和日光不可兼得。

  他們能夠這要平靜地廝守,已是最大的奢侈。

  白素帶著夏生準備在B市長住,畢竟白惜言不再排斥他,苗桐和他相處得親如母子。她一邊歡喜另一邊也是擔憂朱玉珂,畢竟紙包不住火。

  這次回來苗桐認真地糾正夏生對她的稱呼,不讓他叫媽媽,他就什麼也不肯叫了,跟個小啞巴似的跟進跟出。

  今年的冬天特別長似的,三月里桃花都開了,卻驟然又降了一場雪。

  兩次的頭部創傷給給苗桐留下了痛苦的後遺症,一挨凍就頭痛yù裂,夏天怕是連空調都不能衝著chuī的。這場雪來得太突然,苗桐去上班還是穿著毛衣,回到家就受不了了,好似一萬根針在頭皮里扎,疼得臉煞白煞白的。

  醫生開的止痛藥吃下去也沒用,足足痛了大半夜才緩解。第二天白惜言不肯讓她去上班了,只能在家裡處理工作。

  白素出門會朋友去了,白惜言由劉錦之陪著去了醫院,小夏生趴在餐桌跟著張阿姨學剝豆莢,聽見門鈴聲聲嘟囔著“先生回來這麼早啊”便去開門。

  以往朱玉珂看孩子都是以前和白素聯繫好,今天來得這麼突然,讓苗桐非常的意外。

  “你今天沒上班?”朱玉珂環視了一遭說,“隔壁的保姆說夏生在這邊,我就過來了,惜言哥呢?”

  “他出去了,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。”

  苗桐叫張阿姨去準備茶點。朱玉珂的雙手冰涼,頭髮上還有雪花化成的水珠,寒氣bī人。她摸了摸夏生的頭,小鬼立刻把臉扭到一邊去了,顯然是不歡迎她。

  朱玉珂嘆了口氣,卻也沒堅持,笑著對苗桐說:“明明是我生的孩子卻那麼像你。”

  苗桐正在處理緊急郵件,工作都忙不及了,只覺得她神經病,沒事找事來了,當下也沒給她添什麼好話,冷淡淡地回她:“你有時間在這裡說點不咸不淡的話,倒不如把這些時間空出來多和孩子相處一下。”

  “你不覺得你這樣說話太欺負人了麼,他跟你兒子有什麼兩樣呢?”

  苗桐停下了手中的活,臉上有了惱怒的神色,“朱玉珂,你夠了麼?你再怎麼委屈也是你自找的。夏生年紀小認不清人,你經常來對孩子是好事所以我也不發表什麼意見,你真以為我現在面對你很開心麼?”

  朱玉珂看了她一會兒,冷笑:“那我把孩子帶去隔壁,省得礙你的眼。”

  說完也不管小夏生掙扎,一把抱起來,張阿姨忙拿外套給孩子捂上怕他這一路著涼。

  聽見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遠,張阿姨站在門口心疼地望了望,嘆氣說:“孩子造了什麼孽喲,要跟著一起受罪。”

  苗桐的頭又開始疼了,可她還有工作要做,沒時間和那女人爭風吃醋。

  下午白惜言回來就在書房畫圖紙,苗桐處理完工作睡了個午覺,一天不知不覺中過去了。今晚時白素會朋友回來,給苗桐和小侄子帶了那家餐廳招牌的慕斯蛋糕。苗桐聽她嘟囔著路上開始積雪了,不知道什麼時候暖和,也很擔心明天一早要去上班的路況。

  和苗桐聊了幾句天氣,白素才想起來:“對了,夏生呢,他今天乖不乖,在睡覺吧?”

  苗桐邊打開慕斯盒子邊說:“哦,上午朱玉珂來了,抱你那邊去了。”

  白素一愣:“沒有啊,保姆說一直在這邊,中午吃飯都沒回去,她以為在這邊吃了。”

  苗桐一時間大腦空白,白惜言看她臉色不對,忙問:“發生什麼事了?朱玉珂什麼時候來的?什麼時候把夏生帶走的?”

  “大概是上午十點多的樣子。”苗桐說不出地心慌,“她yīn陽怪氣的,我跟她發生了一點不愉快。”

  她把朱玉珂跟她說的話照樣說了一遍,在她看來,不過是嫉妒兒子跟她親罷了。白惜言看向白素,而白素的臉色可謂是jīng彩,一副受了驚嚇魂不附體還qiáng作鎮定的模樣。白惜言對苗桐說沒什麼事,我跟大姐聊聊,拉著白素進了書房關上門。

  白惜言靠著桌邊,夕陽的餘暉落在他的頭髮上,他從玻璃上看到自己臉的倒影,除了平靜還是平靜。很好,這比他想像中的qíng緒要穩定太多。他問:“大姐,事到如今,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?”

  白素坐在椅子上jiāo疊著雙手,帶著些愧疚的神色一言不發。

  “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夏生的事?”

  “什麼事?”

  “……所有。”白惜言習慣xing的去抽屜摸煙,摸空了才想起來苗桐都給他清了,笑得很苦,“你跟二姐竟是各自有算盤,她瞞著你用了苒苒,你又瞞著她做了些什麼?”

  白素不知道白惜言是怎麼知道的,只憑著夏生和苗桐長得像麼。不過她心裡是不安的,畢竟qiáng大的血緣維繫是最好的證明。她放棄了,她已經顧不得白敏,說到底也是她自找的,也只能請她自求多福了。

  “沒錯,夏生是你和小桐的孩子。”

  即使已經知道了事實,可從白素嘴裡得到確認,白惜言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,摳著桌子邊,難以置信:“你怎麼做的,怎麼可能在她不知道的qíng況下拿到她的卵子?!”

  “那個時候她在西藏受傷痊癒後,元元帶了一支醫療隊過去,以檢查身體的名義對她做了全面的檢查,給她開的藥也是促排卵的藥,她什麼都不知道,以為那是營養藥。”白素抱歉地看著他,“我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話絕對不會同意的。苗桐更不會同意,實際上那時候我們都不認為苗桐能為了你放下仇恨。試問要是我的話,我做不到。不過用陌生女人的卵子倒不如用苗桐的,也算成全了你們,我是這麼想的。可阿敏厭惡苗桐,所以我沒告訴她,只是讓醫生替換了受jīng卵而已。只是我做夢也沒想到她竟然找她本家的表妹,而苗桐竟然會回來。呵呵,現在說什麼都晚了,本指望著能瞞的時間久一點的,我們究竟還能有多自私呢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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