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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高興。”憋了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話,果然還是一點都不坦率。

  “一點小感冒還死不了,不用擔心。白惜言自嘲地說,“你不用輕易地原諒我。”

  “我又沒原諒你。你本身就是做了不能原諒的事。”苗桐真的怕了他了,鑽牛角尖的到底是誰啊,起身去收拾自己的包,“又有誰規定不能原諒就不能在一起的。”末了又狠狠地加上一句,“我偏偏不放過你,一輩子都要你給我做牛做馬才行。”

  白惜言愣愣看著她,一時間不明白她說的到底是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。天知道他多怕苗桐不要他,天知道他如何在她面前qiáng作鎮定,天知道……

  “你……”

  “不要胡思亂想了。”苗桐說,“離開你,我還能去哪裡呢?”

  最後苗桐笑著,無奈地說:“給我點時間不行嗎?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在發現苗桐正以自已的方式來重新接受他後,白惜言已經不著急了。

  過幾天的報紙上出現朱玉珂孩子的父親是白惜言的新聞,報紙上寫兩個人已經在國外完婚,只差一場婚禮了。消息是趙家放出來的,畢竟朱玉珂的私生子風波對她的名譽造成的影響太大。趙老爺子不愧是老江湖,明擺著是趕鴨子上架,拼的就是白惜言不會在媒體面前打他的老臉。

  “趙家老爺子根本就是倚老賣老了!”白素氣得摔了報紙,拿起電話撥白敏的電話。不出所料又是關機,白素氣得把電話都摔了。這幾天白敏玩起了失蹤,闖了禍就跑,一堆人跟著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才是她正經的行事風格。

  白惜言挺無奈的,新聞曝出來以後董事會那幫子人倒是安生了,塞翁失馬焉知非福。他倒是淡然了許多,畢竟事qíng永遠都不會按照想像的那樣按部就班發展。源生內部在傳,白惜言有了繼承人就沒他半路殺出來的妹妹什麼事了。而且趙家是家大業大,兩家結親就算是商業聯姻也好,總是對公司有益處的。前幾日項目策劃書被土地管理局打了回來,綠化地的占有率不符合要求。其中一家合作銀行得到了風聲不準備放貸,董事會原本擔心股票會下跌,卻因為這個新聞yīn差陽錯地非但沒有跌,反而漲勢良好。

  不過工程隊和項目小組已經成立,耽誤的時間就是金錢。

  最意外的卻是羅佑寧,看了新聞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白惜言這個人運氣也太好了些,現在竟然連兒子都有了。第二個反應是賤人果然露出了本xing,早就背叛了苗桐,而苗桐卻瞎了眼一根筋地愛著他。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,把偷拍到的苗桐和白惜言在一起的照片寄給報社,雖然不是多麼火爆的照片,但是他們之間的濃倩蜜意即使不拉著手也呼之yù出。

  可更意外的是,羅佑寧發現自己不忍心。說到底他和苗桐算是同病相憐,唯一不同的是她被馴服了。他在心底除了憎恨她還可憐她。

  這個女人到底要把自己作踐到什麼程度才甘心呢?

  不過羅佑寧根本也沒再打算管苗桐的事qíng了,她愛怎麼樣都好,都是她的事。傷害她這種事,他已經沒有那個貓耍耗子的興趣了,也只有吳小芳還樂此不疲。

  那個女人自從見過沈夫人之後就收斂了許多,起碼不再對他胡攪蠻纏,不過xing子倒是更扭曲了些,打電話問他:“苗桐和劉煙煙在酒吧碰面哪,我就說麼,以謝夫人那變態的占有yù來說,怎麼忍受得了別人動她的男人呢?”

  “你還覺得有趣麼?她現在已經夠慘了吧?”

  “當然有趣啊,看她過得比誰都慘就是我的樂趣。”吳小芳心qíng很好,咯咯笑著說,“我真沒想到我親愛的白叔叔會送我這麼大一份禮,竟然默默地跟其他女人生了個孩子。看來他也沒什麼不同嘛,找女人可以隨便找,可孩子的母親卻要名門閨秀。那個朱玉珂真的可以甩苗桐三條街,我這口惡氣總算出了。”

  羅佑寧把車調轉了頭,在路口等紅燈,冷笑著附和:“那你就慢慢開心吧,我在開車,掛了。”

  4

  十點前,劉煙煙要睡美容覺,苗桐叫司機把孕婦平安送回家,自己準備回社裡再加個班。她現在倒是很有母親的樣,雖然選在酒吧見面,可是也只喝了點紅酒。

  自從和她上次在謝翎那碰面後,她們偶爾也通電話,說的都是育兒話題。只是她現在挺著肚子,以前的那些朋友不是些酒ròu朋友就是些張口閉口都是美容和男人的年輕姑娘。所以她想來清吧坐坐,也只能邀請苗桐了。她不驕不躁的,xing子也穩當,跟她出來謝翎最放心。

  不過劉煙煙約她出來,是擔心她過得不好。她總以為自己的日子過得夠糟糕了,她拖累著謝翎,又喜歡上了別人。

  而苗桐和白惜言的感qíng,在她看來是固若金場的,她的惜言是她哥那群人里最gān淨的,竟然也鬧出那樣的事qíng。

  可苗桐看起來很好,寡淡素淨的妝容,像頭看透世事的狐,看她的眼神也很溫柔。不知怎的,劉煙煙的心一下子沉下來,她無需為苗桐而擔心。也是了,現在最亂七八糟的是她自己。最後還是苗桐陪她,靜靜地聽她講述了和那個法國留學生蘭帕德的故事。

  法國人的làng漫多qíng,那雙總是微笑的充滿陽光的湛藍深邃的眼晴,那個叫蘭帕德的大男孩。

  “如果明開始他知道我懷孕的時候,沒有嚇跑的話,我會跟他在一起的。”劉煙煙最後這樣遺憾地說。

  苗桐一個人走在街上,想要攔輛車,卻看到羅佑寧的臉從玻璃後面伸出來:“去哪裡,我送你。”

  “你酒後駕車?”

  “我經過。”羅佑寧催促她,“快點,這裡不能停車。”

  苗桐只能上了車,坐在副駕駛座上對他說:“送我去晨光大廈。”

  “你這人也真大膽,誰的車都敢上。”

  苗桐看了他一眼,沒說話,實際上她真的能躲得掉麼,要是羅佑寧真心要找她麻煩的話。

  “我已經沒有找人偷拍你了,你可以放心,我可沒興趣對你趕盡殺絕。”

  “我應該說謝謝?”

  “你不要那麼尖銳,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。”

  其實苗桐已經做好了準備聽羅佑寧對她冷嘲熱諷了,畢竟知道她和白惜言真正關係的人,善意的和惡意的都已經關心過她了。她確實很難熬,就算是善意的關心也好,沒提起一次無異於在她的傷口上補一刀。可奇怪得很,現在她已經不覺得疼了。或許身體裡已經有了抗體,木然後是啼笑皆非到骨髓里的癢。

  “要不要抽菸?”苗桐開了個玩笑,“要是你現在沉默的話,我會原諒你的呀。”

  “我gān嗎要道歉,要道歉也是你,是你涮了我一頓啊。”

  “其實我沒涮你,我以為那是真的。”

  “你以為我會相信你?”羅佑寧忍不住笑了,“不要再說笑了好嗎?”

  “呵呵,不說了。”苗桐把煙遞到他唇邊,而後給他點上,自己也舒舒服服地抽上—根,“幾年前誰跟我說的來著,菸酒不分家,我還不信。”

  羅佑寧把車停在星巴克的門口,搖開車窗,涼颼颼的秋風chuī散了煙霧。他在後視鏡里整理自己的頭髮,有點長了,幾縷頭髮總是從額頭上落下來,倒是有些暗夜伯爵的味道。苗桐本以為他是帶著明晃晃的砍刀而來,誰會相信那只是巧遇,卻沒想到他只是在鏡子前整理頭髮。不過羅佑寧真里帥,有種咄咄bī人的英俊。

  “怎麼,看我看入迷了?”

  “我在想,我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,你到底什麼時候準備嘲笑我。我被源生起訴的事也好,我的男朋友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也好,哪一樣拿出來你都可以不沾髒字地諷刺我一個小時啊。”

  原來他對她也不是毫無影響麻。即使再淡定,也是有刺的。羅佑寧不知自己此刻是什麼心qíng,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寄人籬下的那些年。雖然裝作毫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,可是別人的一個耳語都能讓他豎起全身的刺。他和苗桐的共同點就是,全身長滿了利刺。

  也只有他們這樣的人,才會進化出刺來,是同類。

  “你太弱了,我覺得沒意思了,沒興趣玩了。”

  連戲弄的價值都沒有了,苗桐懂了,也輕鬆了:“那你找我gān什麼,閉幕大會。”

  “我是提醒你一句,沒有了我,還有吳小芳,她比我的手段髒多了。”

  “我皁就領教過了。”今晚是怎麼了,一個接—個地來提醒她注意吳小芳,看來吳小芳真的是不得人心。苗桐笑著說,“我以為你們是盟友。”

  羅佑寧冷淡地說:“錯了,是相互利用的關係。”

  “你和哪個女人不是相互利用的關係?”

  羅佑寧愣一愣,真的沒想出來,深夜的風和煙,深愛著死敵的女入,此qíng此景竟有些矯qíng的寂寞。

  “我沒有諷刺你的意思,我只是實話實說。”

  “那有沒有人吿訴過你,實話往往是最傷人的?”羅佑寧也笑了,“你真是個不會說謊的女人,一點都不可愛。”他不想吿訴苗桐,苗桐說沒欺騙他,他是相信的。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,可偏偏相信了,因為苗桐比男人都要敢作敢當。可是他要是說相信她,那他之後給她的零碎折磨就成了笑話了。

  當然苗桐也不會告訴他,她之所以願意幫他,是因為那夜他醉酒,拉著她的手,那些委屈和痛苦是裝不出來的。在睡夢中都痛苦得要哭出來的時候,她也有過。

  人和人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是一覽無餘的坦誠,說謊是與生俱來的天分,只不過是說得多和說得少的區別。

  分開前,羅佑寧突然說:“我替你不值得。”

  “值不值得我說了算。”

  羅佑寧嘖了一聲,沖她揮了揮手,他終究是看不上她那一根筋的墮落。

  源生的新項目第二次被管理局打回來以後,董事會不淡定了。源生地產畢竟是老牌子公司,在做項目規劃這方面早是熟門熟路,絕對是按照規矩來辦事,一點都不帶偷工減料的。這些年就算對建築隊的管理上也很嚴格,從保險到工資都是公司有專人在管。

  如今工人們每天拿著工資,建築師和專家都好吃好喝地養著,項目不往前推進就等於養著—堆閒人。源生再財大氣粗也拖不起,畢竟這個項目幾乎調用了公司大部分的可流動xing資金,還有銀行貸款。懂事兒的人一看就知道,源生這是得罪上面管事兒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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