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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知道你不喜歡我,可是好歹我們有共同的敵人,就憑藉這一點,所以我們才坐在這裡的不是麼?”

  這話說的,好像她對她劉煙煙很厚道似的,當初勾引謝翎來了一場露水qíng緣的是她吳小芳,還敵人呢,什麼邏輯。

  劉煙煙是真正蜜罐子裡泡大的千金大小姐,大哥把她保護得好,但不證明那些勾心鬥角的東西她全都沒學會,相反的,她哥胖劉什麼都讓地學著,就每擔心她以後吃虧。劉煙煙本質純良,不證明她沒有yīn暗面,吳小芳一次次地招惹她無異於虎口拔鬚。

  劉煙煙心中冷笑不已,不動聲色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聽她繼續放屁。

  “也是她不做好事,以前事事都要搶我的,現在我也不得不防她。你現在好歹也是謝翎的老婆,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,可苗桐卻在你老公的公寓裡過夜。我不知道也就算了,知道了肯定是要吿訴你一聲。”吳小芳優雅地攪動著杯中的咖啡,嘆口氣不緊不慢地說,“煙煙,說句心裡話,我並不是個多麼善良的人,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的人生像我一樣被她毀掉。”

  劉煙煙呵呵笑了兩聲,問:“你有什麼被她毀掉了?你現在不是挺好麼?這麼年輕就有家自己的律師事務所,用著名牌包開著好車,還這麼漂亮。這樣的人生都算被毀掉,那別人過的算是什麼日子?”

  “這未必是我想要的。”吳小芳沉默了一下,無奈地搖了搖頭,“我何嘗不想過普通女孩們過的生活。”

  “那也星,普通女孩也沒辦法做出恩將仇報的事qíng來了。”

  當初吳小芳在媒體面前污衊白惜言侵犯助養女孩的事,是她最不想被人提起的事。白惜言威嚴猶在,讓她想起就會心虛得抬不起頭。

  “這件事不要再提了,當時我也是沒辦法。”

  劉煙煙又笑了笑,就沒再擠對她,轉了個話題:“那你說,我該怎麼對付苗桐呢?”

  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你們劉家也算半隻腳踏在黑道上,你說一個年輕女人走在路上被劫財劫色的話,也是正常的事倩吧?”

  劉煙煙心頭火氣,冷笑道:“這種不入流的手段,貌似你十歲的時候就用過了把?”

  “她不是從小就喜歡勾引男人麼,我不過是成全她。”

  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從小是在紅燈區的野jī店裡長大的呢。”

  小芳拿起手包,無所謂地說:“隨你怎麼說吧,好心當成驢肝肺了。”

  劉煙煙心裡狠狠地呸了—聲,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還有臉說自己什麼好心,明擺著是包藏禍心。反正她現在除了養胎也沒有別的事兒gān,不妨陪她過兩招。

  和劉煙煙分開後,吳小芳突然覺得不踏實,大概是人類都有趨吉避凶的第六感,她隱隱覺得自己這次招惹錯了人。人不會一直傻下去,就像她,兩年前還只是個為了博得崇拜的人一笑而努力向上的傻瓜,可現在想起那時候的傻勁兒只想笑。她要那誇讚gān什麼,不能吃不能喝的。還是苗桐聰明,從小就知道爬上白惜言的chuáng才能飛上枝頭。

  她給羅佑寧打電話,那邊不接,她就一直打,直到羅佑寧帶著疲憊慵懶的語調按了接通鍵:“什麼事?”

  “沒什麼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?”

  “我在開會。”

  “和女人在chuáng上開會?”

  那邊不客氣地把電話掛了。吳小芳握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,手機鈴聲又響起來,是老頭子的。老頭子晚上有飯局,叫她穿漂亮點。看了下表已經下午五點了,吳小芳苦笑著拉開衣櫃找衣服化妝。

  在酒店門,吳小芳碰到了羅佑寧,不過他胳膊上掛著一隻素白的手,手指上戴著顆鴿子蛋紅寶石,是沈夫人。她個子不高,卻帶著居高臨下的氣勢,說:“吳律師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啊,有酒會?”

  吳小芳從旋轉玻璃門上看到自己僵硬的臉,硬著頭皮說:“是,沈太太這是去哪裡?”

  “哦,今天有個拍賣會,老沈有飯局沒時間陪我,只好讓我這個gān弟弟陪我去咯。”沈夫人故作驚訝地啊了一聲,“對了,你參加的該不會是和老沈一個酒會吧?他肝不好,你要是見了他,勸著他少喝點。”

  吳小芳趕緊說:“我記住了。”

  “這就對了,該注意的要注意,誰喝多了酒昏了頭都要栽跟頭。”

  羅佑寧從頭到尾都沒看她一眼,等他們走遠了吳小芳才發覺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。原來她下午給羅佑寧打電話的時候,在他身邊的是沈夫人。無論在這裡是真的偶遇還是專門來給她打預防針,她都是怕的,看起來文弱弱的人能坐穩沈夫人的位置可不是哭來的。

  如果她得意忘形的話,會有人幫她收斂脾氣的。

  3

  傍晩張阿姨給苗桐打電話說,白先生感冒了。

  苗桐急忙趕回去,一進門卻看到客庁里坐了半屋子的人,看年紀都是叔叔輩的,最年長的大約八十歲了,一頭銀白,穿著合體的銀灰色唐裝,手邊放著個虎頭拐杖。老先生的目光朝門口看,所有人都隨著他看過來。

  苗桐掃視了一圈,發現認識的只有白敏和他老公。

  “小桐,你回房間去。”白惜言對她說。

  苗桐明白過來了,肯定是為了朱玉珂的事來的,她點點頭,正準備進房間,那老先生卻開口說:“這是白家老四吧,我還是第一回見,不介紹一下嗎?”

  白惜言剛要拒絕,苗桐已經走過去鞠躬:“趙伯父您好,我是苗桐。”

  趙老爺子拊掌大笑:“好姑娘,只聽惜言說過你,真是不錯。今天我們趙家這一家子過來,是為了你哥哥的事,你也坐著一起聽吧。”

  這個老東西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,白惜言覺得鼻塞得更嚴重了,頭開始發昏胃部抽搐。苗桐挨在他身邊坐著,歪著頭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。他的手握得緊緊的,青白的筋脈微凸著,苗桐看著那隻手微微走神,是了,在外人面

  前她永遠都無法以戀人的身份握住這隻手。

  很顯然他們的談話陷入了僵局,新成員的加入讓老爺子有了新的目標,轉頭來問苗桐說:“你哥哥有孩子的事,你知道的吧?”
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而且她是最後知道的。

  “如果我趙家跟白家結親的話,你怎麼看?”

  “我怎麼看都無所謂,關鍵是看惜言和姐姐們的意思,我只是個小輩,這種事qíng也輪不到我說話。”這話回答得很得體,苗桐往白敏的方向看去,白敏與她四目相接不自然地別開眼。

  趙老爺子只當苗桐是懂事,一直繃著的臉也難得有了笑意,擺擺手說:“不要緊,不用那麼嚴肅,一家人坐下來聊個天而已。我外甥女和你年紀差不多,叫苒苒,你們女孩子在一起總會有話題,有時間讓你二姐介紹你們認識。”

  “你們已經在商量婚禮細節了麼?”

  白惜言打斷她,皺著盾頭說:“老爺子,就當是做小輩的冒犯了,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娶苒苒的。我原本就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,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。”轉頭對苗桐說,“小桐,你回房間去。”

  苗桐看了他一眼,白惜言的臉冷淡得很,盛怒到極致的他是沒有表qíng的。她什麼說話的yù望都沒了,一言不發地回了房間。接著外面傳來了不小的爭執聲,她也不想去理了,反正那是他們白家自己惹出來的事。

  不知過了多久,苗桐朦朧中覺得臉頰刺癢,她伸手去揮,摸到滿手的滑膩和微刺的鬍渣。

  “你的心可真寬。”這樣都能睡得著,白惜言心裡苦笑著嘆息。

  “人都走了?”

  “走了。”白惜言起身把衣領的扣子又解開一顆,把瞼埋在地的小腹上,慢慢地嘆了口氣,“我累了。”

  苗桐盯著他頭頂的發旋,冷淡地問:“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?”

  滿心的柔qíng好比被—桶冷水澆下來,白惜言撐起身子,恨不得將這張冷靜的面具撕掉,咬牙切齒地說:“你要我說多少次,沒有婚禮,沒有別人!”

  “可趙家不會善罷甘休的吧?”

  “你的意思是,我娶了苒苒,你偷偷摸摸地跟我在一起?”

  苗桐看著他的眼睛,笑了:“反正都是偷偷摸摸的,怎麼偷偷摸摸的不都是一樣的?”

  面前的人消極、冷淡,像仙人掌。白惜言不客氣地打了她一巴掌,不疼,只是單純的警告。她說了不該說的話。有些話可以隨便說,可有些話說了就是岩漿,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。

  白惜言失望地說:“苗桐,你可以生氣,你也有權利生氣,但是不要侮rǔ我對你的感qíng。”

  誰說相愛的人在一起總會為了生活中的點滴而幸福的?相愛的人互相猜忌,會嫉妒,會痛苦,會怕抓不住,而拼命地握緊手掌。可幸福偏偏是小鳥那樣活潑的動物,握太緊就會死,握太松就會飛走。

  聽見門關上的聲音,苗桐用手背捂住眼睛。

  她真的好愛他,已經愛到無法控制的地步,所以才會像戳傷了雙眼的野shòu一樣攻擊靠近自己的人。

  愛,真是可怕的東西。

  苗桐已經不想再放任自己沉鬱下去了,因為那已經不是她“願意”或者“不願意”就可以解決的。再怎麼跟白惜言冷戰,他感冒也還是件很麻煩的事。大概因為他最近心倩跌宕起伏又太奔波,一場感冒來勢洶洶,入夜發起了高燒。家庭醫生怕加重病qíng便建議他住進醫院,畢竟要做透析,感冒來回奔波也很要命。

  看到白惜言躺在病chuáng上吊著點滴,藍白相間的病服在他身上卻像新款襯衫一樣gān淨大方,只是那張臉沐浴在秋日的晨光里卻一絲的生氣都沒有。苗桐握著他一隻手數他手背上的針孔。

  好似覺醒般,她發現自己不能再沉鬱下去了,如果她自bào自棄,白惜言只會更加的自bào自棄。

  她不能失去他,她不能面對這張試捲髮呆不肯下筆。

  苗桐去花店買了一大捧紅玫瑰,擺在他的chuáng頭。而後她擰了杷毛巾解開他的領子給他擦身體,畢竟昨天他出了那麼多汗,會很不舒服。白惜言以為是護工,按住那隻往他衣服下擦的手,睜開眼,卻看到苗桐帶著笑意的臉:“你醒了?”

  “你還沒走?”

  苗桐在他臉上親了―下:“七點半了,我馬上就要走。”

  白惜言看到了花,又看了看她:“gān嗎給我發小紅花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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