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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白惜言雙手jiāo叉在身前,等他們七嘴八舌地說完,耐心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,點點頭說:“你們想說的我都了解了,你們不過是擔心我下不了手術台,bī著我現在立遺囑呢?”

  老孫到底是個正直的,臉色變了變:“惜言,不管你信不信,孫叔希望你長命百歲。只是這件事關係到大家共同的利益,我們都是過來人,有時候變故就在朝夕之間。現在這種事qíng都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了,我們能當看不見?”

  白惜言也知道老孫為人厚道,這事換了誰都坐不住。

  他斂下眼,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:“你們放心,要是我下不來手術台,律師就會把我名下全部的股份都轉到小桐名下,所以地根本沒有必要使手段,因為整個源生都是她的。”

  這下來勢洶洶的股東們全都懵了,做夢都沒想到白惜言會把財產全留給一個外人,他又不是沒家人,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。

  魏長風和護士來査房,看到一屋子都是人而且還都擺著喪爹臉,一下子就怒了:“你們這是gān嗎啊?屋子裡空氣都變差了,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靜休息啊!”

  股東們被魏長風那氣勢如虹的大嗓門吼走了。白惜言知道他們也只是—下子懵了,等回過神來還會再來找他要所謂的解釋。他不能給他們什麼解釋,他相信苗桐,就這麼簡單。可終究股東們不能這麼簡單。

  幸虧大姐這個空隙剛好去藥房拿藥,要是碰上了,不知道又會惹多大的氣。

  突然白素的電話響了,白惜言看了一眼,是上海白素家裡的電話,想也是姐夫打電話過來問他身體的事,也就接了起來:“喂,我是白惜言。”

  電話那端傳來的是女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,根本沒聽清電話的另一端是誰,急忙喊著:“太太,不好了!孩子被一個女人搶走了!她說想抱一下,我不給,她搶了就上了輛車開走了!”

  白惜言心裡咯噔一下,是那個不被他承認的孩子。丟了也好,這樣的想法也只有一瞬間。那畢竟是個活生生的孩子,他也不至於冷漠如斯,冷靜地叮囑電話另一端人:“你是照顧孩子的保姆吧?你先別哭,先打電話報警,然後跟著警察去小區調監控。”

  這邊剛說完,白素就拿著藥回來了,白惜言掛了電話很冷靜地說:“大姐,剛你家裡的保姆打電話來說,孩子被搶走了。姐夫已經趕回家去了,你先不要急,我馬上叫錦之給你定回去的機票。”

  白素手中的藥掉了一地,血色從臉頰上褪得gāngān淨淨的。白惜言知道自家大姐打小就穩重,當年母親去世,本應是頂樑柱的父親卻垮得不像樣。他年紀還小,二姐指望不上,是未滿十六歲的大姐親手cao持著母親的迎來送往那些弔唁的親戚朋友也是她在招呼,穩重成熟沒半點失態。此刻她卻慌了手腳,可見這孩子在大姐心中的分量。

  “大姐,你和二姐回去吧,不用擔心我。”白惜言哽了半天,還是小聲補充了一句,“不過八成應該是苒苒抱走的吧。”

  白素一愣:“你二姐都告訴你了?”

  “還用她吿訴我麼?報紙上都寫成那個樣子了,我稍微有點腦子也該想到了吧?還是你們真把我當傻瓜?”

  “對不起,惜言,我們並沒想到會這樣。”

  白惜言大聲質問:“你們想到了什麼?我高高興興地稱讚你們給那孩子找了個好母親嗎?”他偽裝的冷靜已經藏不住了,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們到底在想什麼,或許她們根本就已經瘋了。他握住大姐的肩膀,“你們瘋了嗎,那是二姐本家的表妹啊!你們怎麼能害她!”

  白素有苦難言,關於孩子的身世其實遠比白惜言知道的還複雜一些,她實在不應該在這裡再添一把柴火了。

  這個時候,白素看到了站在門邊的苗桐。

  “小桐……”白素慌了,“你什麼時候來的?”

  她抱著保溫壺,不知道站了多久了,可看她的神色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,她全聽到了。

  白惜言猛地回過頭,苗桐正擺著章茫然無措的臉看著他們。沒有人能知道他此刻多麼慌亂,他總想著要找個恰當的時機將這件事告訴她,可人算不如天算,卻偏偏是這樣最糟糕的時機。

  苗桐一時間還無法消化他們說的話,此時她應該問點什麼,可地找不到任何的頭緒。直到白惜言向她走過來,她才像受驚的兔子似的退後一步,背後是門,苗桐全身的重亮全落到了那顫巍巍的門板上,她伸出手做了個制止的手勢:“你別過來了,我沒事,讓我冷靜一下。”

  白素心中愧疚,卻也搭不上什麼話,他們之間沉默的氣氛連一根針都扎不進去。

  最終還是白惜言先開口讓她先回上海,他已經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qíng可以自己解決。小莫的車停醫院門口,白敏心急火燎的恨不得一下子就飛到上海去,見白素還慢騰騰走神,急得把地拉進車裡:“大姐,別蘑菇了,我都要急死了。”

  雖然小莫是他們家的司機,但也不算外人了,這個代孕的事他早就知道,事到如今,也沒什麼好避諱的。白素順了順頭髮,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了,先讓小莫慢點開車注意安全,而後對妹妹說:“有什麼好急的?還真能藏到天邊去?既然已經種了因不早就想到會結這種果?”

  白敏是個多聰明的人,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大姐說的什麼,搖搖頭:“不會的,不會是她的,她知道分寸的。”

  “知道分寸是一回事,做到是另外一回事,哪個人能真的管住自己的?再說了,你最好祈禱是她搶走的,要真是人販子反而麻煩了,不知道給你賣到什麼深山老林里去。”

  白敏掏出手機撥出苒苒的手機,前兩天報紙曝出她赴英國生子的事,雖然朱家把她關在家裡bī問,她的私人手機卻是通的。她打電話苒苒也是接的,聽起來qíng緒倒是很穩定,反過來總里安慰她。這讓白敏對她更是愧疚,對她保證說孩子在白素那裡保姆養得很好,請她放心。

  苒苒的電話拔了幾次都是忙碌,白敏不傻,這是將她的電話屏蔽了。

  “大姐,是我告訴她孩子在你那裡的。”白敏懊悔得想哭,“我只是想安慰她而已,我沒想到……”

  “你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,惜言和小桐都巳經知道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就剛才?”

  “對。”白素看著高速公路兩邊的翠色的大片農田,微微嘆了口氣,“而且我還有件事要吿訴你。”她讓小莫先把駕駛位和後排之間的隔板升起來,窗戶里灌進的風又熱又燥。今年的夏天還真星沒完沒了的。

  第七章玻璃荊棘人生無非是赤腳行走,有鮮花糙地,也有玻璃荊棘,唯獨沒有捷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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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不知道白素離開了多久,或者根本沒多久,因為杯子裡的水還在冒著熱氣。可他們一個貼著門站著一個站在chuáng邊,這樣面對面的就好像過了好幾年。

  還是護士推著小推車進門來給白惜言打點滴,敲了敲門,才打破了魔咒,苗桐才大夢初醒般讓開門。白惜言制止了護士,請她出去:“對不起,請你一會兒再來。”

  護士見他們氣氛不對,一聲不吭地退出去了,病房內又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
  “你還好嗎?”

  “不好。”苗桐搖頭,“一點都不好。”

  這一句話讓白惜言有種突然垮掉的感覺,和苗桐相遇後他小心翼翼地隱瞞著這件事,就像塊癒合不了的膿瘡。可背叛就是背叛,他一點都不懷疑這件事對苗桐造成的創傷會有多大,所以他總想著這件事能夠軟著陸,可事實上怎麼可能軟著陸呢,無論是什麼qíng況下知道,她所承受的傷害都不會少一星半點。

  “對不起,我一直不敢告訴你這件事,所以搞成今天這樣。”

  “你愛我嗎?”苗桐突然問。

  白惜言一愣,正要回答,苗桐又狠狠打斷了他:“我以為你真的愛我!”

  “我……”

  “雖然那時候我們分開,可你要是真的愛我,怎麼可能答應這種事呢?”

  “那時候我以為你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了。”而且他也活得太辛苦,不想再撐下去了。

  苗桐捂住眼睛,諷刺地笑出聲:“沒獵,我是不會生你的孩子的,就算跟你一起,我們也沒資格有孩子。沒有連累你白家斷後,我應該高興才對,應該笑著恭喜你才對。”

  這一會幾她已經稍稍緩過來的,她以為自己會哭,因為心窩子裡一抽一抽的,酸疼得厲害,可眼睛裡卻一滴眼淚也沒有。她以為白惜言的人生里只有她,不會有第二個女人。那全心全意的愛裡面,怎麼可能摻了假?

  “苒苒……那次在茶餐廳你就這麼叫她的……是我糊塗了……不是她覬覦我的男人,而是我占有了她孩子的父親……”

  “不是那樣的,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是她。”

  苗桐尖銳地反問:“是誰有區別嗎?”

  白惜言像被扇了一巴掌,再說下去無非都是些狡辯的話。他幾乎是在哀求她,聲音低低的:“我知道你現在生氣,只是,別把我推得那麼遠。你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嗎?”

  真是惡人先告狀,苗桐覺得沒有力氣了,哀戚地說:“是你不想要我了吧?”

  這句話讓白惜言猛然醒悟過來了,怕下一句苗桐就說出決絕的話,更怕她就這樣走了,而且又走得遠遠的,那他真的不知道去哪裡把她找回來。所以苗桐轉身的時候,他下意識地扣住了她的胳膊:“你要去哪裡?”

  “放開我。”

  這句話冷冰冰的,她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,仿若他是個胡攪蠻纏的陌生人。

  白惜言著急了,不知怎麼嘴裡就說出傷人的話,咬牙道:“你要去哪裡,找羅佑寧嗎?你還想和他跑去酒店過夜?”

  苗桐心熱了又涼,早就氣昏了頭,完全失去了理智思考:“你調査我?!”

  “你要是沒做什麼,還怕人調査?你是打算把源生都賣給他?我就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他那麼要好了!怪不得他還肯花那麼大的價錢買你的照片!”

  “我是隱瞞了你一些事,可是我沒背叛過你,更沒跟別人生孩子!”

  “那你跟他在酒廟裡待了一夜是做了什麼?”白惜言láng狽地生硬地說,“別說你們像小朋友那樣手拉手純聊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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