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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白敏自知理虧,又氣不過,把行李箱打開摔摔打打了半天,這才把伶俐的嘴找回來。

  “我跟苒苒說了,這件事沒得商量,我不會允許她見惜言的,孩子的事也不許說,這是她自己做的決定,當初說了,只和他有個孩子也行,別無所求。等孩子長大了,以後再告訴他母親是誰,也不要貪心太多了。”

  “那苒苒怎麼說?”

  “她還能怎麼說,大姐你罵得對,這件事的確是我糊塗。”

  難以看到白敏服軟,再罵她也改變不了事實,白素只能祈禱事qíng不要發展到太糟。這幾日惜言對治療很配合,jīng神也好了起來,這都是因為苗桐的緣故。她猜得沒錯,要是沒有苗桐,她的弟弟會像眼沒了動力的泉水一般枯竭下去。

  她幾次想找苗桐談談,可白惜言防她們姐妹防得緊,在家的時候眼珠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,回去都是司機親自護駕,手機號媽她都沒機會問苗桐。試著問司機那孩子也是裝聾作啞的,一看就是白惜言叮囑過了。至於弟弟那個jīng明到極點的秘書太極更是打得好,都沒處施力。

  其實想要找苗桐還有什麼難的,單位就擺在那裡,什麼時侯去找人都在,白素只是不想再去踩寶貝弟弟的雷區。

  不過若是在鬧市中碰到,那就屬於天意了。

  苗桐坐在街邊咖啡店的遮陽傘下,咖啡喝了一半,正在敲打她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。她招了個助理,丟三落四的。她外出採訪任務把手機調靜音,跟客戶分開後才發現手機上有十幾通未接來電,助理帶著哭腔說,下午社裡開會的演講PPT忘記告訴她做了。苗桐一看時間不到三個小時,於是就地解決吧。

  看到眼前一晃,香風一陣,苗桐抬起頭有些意外,還是忙開口喊人:“大姐?”

  白素拍了拍她的頭,笑著說:“我出來逛街,這麼巧就碰到你。你忙工作的話就不用管我,我走累了,也想喝杯咖啡。”

  “好,我只要十分鐘。”

  白素要了杯咖啡,慢悠悠地喝著等她。等苗桐把PPT做完,白素看了看腕錶,忍不住有些驚奇:“正好十分鐘。”

  “這就是新聞工作者的職業cao守。”

  “我們家小桐真厲害。”

  聽這口吻有點像長輩誇獎得了滿分的小期友,白素笑笑地看著她,帶著欣賞的意味。苗桐一下子覺得不好意思,她就是個吃得住批評卻受不住誇獎的人。她知道白素坐在這裡等著她工作完,一定是有事找她,事實上她從沒跟白素好好聊過。

  “大姐想對我說什麼,直接說就好了,我們不是一家人麼。”

  “女孩子太聰明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。”白素下意識地抬手去揉眉心,有些難開口,“我知道我提的要求很過分,畢竟發生過那樣的事qíng,你還願意來陪著惜言已經不錯了。但是,我希望你再勸勸惜言,讓他接受手術……這是我唯一的弟弟,我不想放棄他……”

  苗桐不知道如何安慰她,她能想到白素承擔了多大的痛苦和壓力,竭盡全力也想要讓惜言活下去。對於一般人來說,人生下來就是要想辦法活著的,沒有必要去反思為什麼要活著。思考太多了,反而會更沒意思。

  在歲月和神秘的宇宙面前,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高智慧人類卻渺小無助得可憐。

  “大姐,我覺得還是要看惜言自己的意思。如果我勸他有用的話,你早就找我去勸他了不是嗎?實際上,我現在也無法撼動他,除非他自己能從牛角里鈷出來。”苗桐斂下眼,苦笑著說,“其實我何嘗不想他好好的,可是他就是那樣一個人,認定的事qíng很難改變。不過,他大概不會那麼抗拒治療了吧,畢竟,他也捨不得讓你們傷心。”

  “這次怕是未必,我們已經利用他的不捨得太多次了,再提這個真是沒什麼臉皮了。”

  “一家人怎麼能說這樣的話?”

  白素想笑,嘴角卻扯起個尷尬的弧度:“我再怎麼想照顧惜言,一家子還都在上海。是一家人沒錯,可大多還是要自己過自己的日子。從這方面來看,他沒有屬於他自己的家人,孤家寡人一個。除非你能要他,否則,他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。”

  這是要跟苗桐要個保證的意思,可她並沒有指望真的能從苗桐嘴裡說出自己想聽的答案。將心比心,如果她是苗桐的話,面對自己人生的“劊子手”,她會無法逃脫良心的譴責,走得遠遠的再也不相見,說不定有一日能重新愛上別人。無論白惜言有多好,可這世上一定還有比他更好的男人。白素想著,她年輕時的初戀她以為愛他愛到極致,到後來還不是遇到了現在的老公。

  這世上從來也沒有誰不能離開誰的。

  苗桐看了一會兒街頭來來去去的人,平靜地說:“誰說我不要他的?”

  白素一愣:“你知道我在說什麼?”

  “武俠小說里殺父之仇不共戴天,認賊作父的也終將手刃仇人,最不濟的也是恩斷義絕。我原本也想跟他恩斷義絕,可我放不下他,也不能放著他—個人孤零零的。這次回來後,我也痛苦掙扎過,可我現在累了,他也累了。”苗桐微微笑著,“說不準,我們兩個人這樣偷偷摸摸的可以撐一輩子也說不定。”

  兒時白素可憐那些家境不好的同學,父母皆是附近的鄉下的農民,每年都在鼓搗兩畝水田,全家的吃穿都指望那兩季稻穀,微薄的收入能送孩子上學已經算是開明的家庭。她見到有些同學的午飯就是—碗白飯就鹹菜,喝的水都是從水管里接的。她和母親商量讓家裡的姆媽多做些飯帶給同學吃,母親卻說了八個字: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。

  你看他們辛苦,他們也的確辛苦,但將苦吃下去已經品不出苦味了,為何還要提醒他們?人總是很容易將別人的痛苦放大,做出多餘的憐憫和同qíng。

  她的的確確小看了苗桐的感qíng。

  白素看著她,只覺得眼眶發熱,作為姐姐,她實在太失敗了。

  “大姐,我們只能這樣了。”

  苗桐想著,幸好黑夜比白晝要包容得多。

  咖啡喝到見底了,白素的電話響起來,線路的另一頭yīn雲密布,直接憤怒地質問:“大姐,你找小桐做什麼?!我不是說過,不許你們跟她說些亂七八糟的!”白素心裡咒罵著,小莫這個混蛋叛徒竟然敢告狀,倒是對弟弟忠心不二的。她也有些上火,直接說:“白惜言你個混帳東西,我是偶遇到的,坐下來喝個咖啡都不行?!你這是把你親姐姐當階級敵人了?”說罷憤憤掛了電話,對苗桐說,“他就該找根繩子把你拴起來。”

  苗桐有些臉紅,心臟一下子被蜂蜜泡軟了似的。

  要是能把一個人拴起來就好了,就不會患得患失了。

  第四章風波四起

  也許不久的一天,世界就要湮滅了,在此之前,她要靜靜地用力地與他相愛,直到爆炸的時刻。

  眼看著競標的時間近了,可羅氏還是沒定出最終的競標價。

  源生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,聽說這次白惜言也參與了,可見源生地產拿到這塊地的決心。羅氏的商亞間諜根本觸摸不到半點風聲,一群人也只能分析來分析去,在外殼上敲敲打打的,絲毫沒半分底氣。可羅氏對這塊地也勢在必得,所以一堆人只能眼巴巴地等著羅佑寧定奪。

  早會上羅佑寧半夢不醒的,一副半吊子的樣子說:“不急,這不是還有半個月麼。”

  這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倒讓不少人懸著的心放下了,不著急就是胸有成竹,已經有了主意。這次競標和以往不同,上頭的底價早就放出來,到時候去了jiāo易場,只需要將已經制定好的競標價jiāo上去,最後只會公布奪標者的價格。奪標的那個是悶聲發大財還是悶聲吃大虧,都是說不定的車。實際上這次羅佑寧不像他們想的那樣,他心裡還真的沒什麼譜。

  “怎麼樣,源生的價定了嗎?“吳小芳把手搭在他的肩上,臉上醉出一片紅,親熱地依偎過去,“你不會真的在等苗桐給你源生的競價吧?”

  羅佑寧討厭她那下蛋母jī一樣的笑法,斜著眼看她:“喝這麼多做什麼,明天不是要出庭?”

  “喲,看看,一說這個就開始轉移話題,跟律師打太極沒勝算哦。我早就告訴過你,苗桐那個人犯賤可是專業級別的。你別看她挺清高的,表面上跟白惜言搞得那麼清白,私下指不定多火熱呢。她往白惜言的chuáng上動腦筋的那會兒,我還在玩兒過家家呢。你現在不相信我也沒關係,總會應了那句俗話:日久見人心。”

  酒吧里的音響太大,吳小芳幾乎是貼著羅佑寧的耳朵在chuī氣。旁人都在想,美人在側,真是好艷福。可羅佑寧卻伸手奄不客氣地推開她的臉。

  “離我遠一些,我可不想得罪你gān爹。”

  吳小芳心下空落落地失望,也只能扭過頭呵呵笑:“怕什麼,我又沒賣給他。”頓了頓,又嫌惡地加了一句,“再說了,那個老變態現在哪有時間盯著我,打野食又不是只打一處的。”

  “別不知足,你今天的一切全都是靠他才得來的。當初要不是他能看上你,以我的能力根本藏不住你。”

  當時羅佑寧千方百計地抓到了白惜言的把柄,吳小芳也同意在媒體面前說話,條件是事後要羅佑寧保她。那時的羅佑寧還沒有能力保她,只是他和某位沈局長年輕的夫人正打得火熱。那一家子可不是有什么正常思維的人類,他夫人還不到三十歲,嫁給他也就是因為他的錢,嫁了以後又懶得應付他這個半老頭子,巴不得他在外面多養幾個。所以羅佑寧是託了他夫人的福把吳小芳引薦給他,幸好她也算爭氣,一頓酒喝下來就把那位沈局迷得七葷八素的。

  就算哪天他一腳踹掉吳小芳,她也不敢給那老東西chuī枕邊風。羅佑寧給他戴的這頂綠帽子她也不敢掀,掀了等於自掘墳墓,畢竟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。

  吳小芳叫了杯彩虹調酒,半真半假地說:“你的良心讓狗叼走了是吧,我對你掏心掏肺的,你連個貼心話都沒有。佑寧,不管你怎麼樣對我,我對你可是真心實意的。”

  羅佑寧想不出他身邊還有哪個女大對他不是真心實意,還真不缺她這狗屁倒灶的真心。

  睡前喝個微醺,酒店服務生已經見多了他歪歪斜斜的樣子,不管他醉倒沒醉倒,聞到酒氣就上來扶著他去房間。羅佑寧隨意從皮夾里抓出幾張鈔票塞他上衣口袋裡,又拍了拍他的臉,親昵地說:“辛苦了啊。”年輕的男服務生像見了鬼,這個酒店裡可不缺變態,他又不是沒被基佬qiáng吻過,還被穿金戴銀的大媽問過價,嚇得轉身就跑差點被門口的地毯絆倒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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